“可是他們有十多萬人馬，真拉到了戰場之上，總是能幫著炎王做事的。”崇禎還有些不想放棄的說著。
“皇上，馬副帥其實是很想為皇上效力，為大明儘忠，但自知實力有限，生怕上了戰場會丟大明的人，會更多損失我大明的實力，所以他提了一個建議，臣看過之後認為還是有可行性的。”慢慢的，劉文炳就把話題引到了自己想要說的事情上來。
“哦，是何建議？”崇禎來了好奇心地問著。
“皇上，馬副帥的意思是他現在需要更多的時間去練兵，短時間內的確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而如果皇上一定要用兵的話，那不如把守京師的十萬人馬與馬副帥的大軍來一個對調。就臣所知，五軍都督府的府兵可是天天在操練，乃是我大明的精銳所在，若是他們可以趕到戰場之上，定然可以給予炎王殿下最大的幫助。”
一邊說著話，一邊還用眼角偷瞄著崇禎，劉文炳在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你是說換防？”崇禎終於明白了劉文炳的意思，跟著也就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要說這樣做，的確可以達到給朱常武增兵的目的，但京師這邊的防禦力就變弱了，最重要的是，劉文炳這樣的提議，是不是還有其它的心思？
京畿之地的防務，一來是大明的重中之重，這可是關係到皇權的安危。
不誇張地說，如果這裡發生兵變之事的話，那是隨時可以動搖到大明的根本。對這裡的軍隊進行換防，那絕對是重中之重，來不得半點的馬虎。
崇禎沒有馬上拒絕，這個態度讓劉文炳看到了希望，他這就趁熱打鐵繼續的說道：“皇上，馬副帥還說了，五軍都督府原本就應該由皇權所握，交給旁人算是怎麼回事？所以馬副帥除了要一個大都督和一個都督之位外，其它的四位都督之職都願意交給皇上來決定，這才能彰顯皇權的重要性嘛。”
又是一個好處就這樣送了上來。
所謂的五軍都督府，是由一個大都督和五個都督共同來管理，這原本就是為避免軍權太過集中，有一天會做出威脅皇權，威脅到皇宮的安全之事。
以前的時候，五軍都督府也都是掌握在曆代大明皇帝手中，崇禎初登皇位的時候，也是如此。隻是後來大明勢弱，五軍都督府的人員更迭十分厲害，後來為了補充地方軍隊的實力，為了防禦來自北地的威脅，五軍都督府內的精英人才都被調派了出去，直到有一天，此府形同虛設。
終還是朱常武的出現，保證了北京城的安全，同時也讓五軍都督府重新起了作用，重新煥發了生機。
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五軍都督府也成為了由朱常武掌握的一支武裝力量，裡麵的主要人物也都是朱常武一係的人兼任。
對於這個情況，崇禎不是沒有想過什麼辦法，一來是他手中的確無人可用，二來，五軍都督府還算是聽話，一般情況下他若是下了什麼命令，對方都會認真的去執行，讓人找不到什麼可以更換的理由。
久而久之，事情就變成了這樣，變成了五軍都督府表麵上歸崇禎管理，可實際上他是第二管理人，第一自然就是朱常武無疑。
之前崇禎就想過要改變這個情況，但實在是沒有合適的人選，就拖到了現在。如今劉文炳提出，讓馬進忠所部與現在的胡雲峰所部進行對調，這豈不就是他插手這支軍隊的最佳時間嘛？
還有，馬進忠可是說了，願意讓出四個都督之位給自己，如此一來，他至少就可以控製住五軍都督府大部分的軍隊，這麼大一個誘餌擺在這裡，要說崇禎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可動心歸動心，要怎麼樣處理這件事情還要慎之又慎。
這件事情一旦做起來，涉及到的人與事，實在是太多，一個弄不好就會惹出大麻煩。再說了，如今朱常武正在帶兵與三國聯軍交戰，這個時候，突然間要動他的人，真的好嗎？
彆在把朱常武給刺激了，直接來一個撂挑子不乾了，若是如此，到哪裡去說理？
不行，要慎重。
崇禎決定還是不要盲目的做出決定，還是多找幾個人問問才好，這再一次抬頭看向劉文炳的時候便道：“此事關係甚大，你可以提一個章程出來，送給其它大臣們商議再說。”
這意思就是有這個想法了，但崇禎很謹慎，不想衝在前麵，需要劉文炳他們衝鋒陷陣。
對此，劉文炳並不意外。
他們的這位皇帝就是這樣，有時候膽子大得出奇，處理一些官員和大臣的時候，根本說不和他們商量。
有時候，又是極為優柔寡斷，一些個一眼看去就應該有結果的事情，卻硬是要拖好長時間。
對這一切早就熟悉的劉文炳一點也不意外，自然就一口答應了下來。事實上，他現在就是五皇子一係的人，根本也不怕朱常武的人會把自己怎麼樣，他已經站隊了不是嗎？
叫來了劉文炳，君臣對話之後，直接就把樓給帶歪了。原本想要派馬進忠出兵助朱常武的事情，演變成了要給五軍都督府換防之事。
劉文炳的速度很快，離開了乾清宮後，一封早就想好的換防奏書就送到了兵部，尚書王家彥看過之後，直說荒謬，但最終還是把這道奏書送到了內閣，由其它的尚書和首輔範景文一起觀閱。
範景文看到了這道奏書之後，很快就說出了一句話，“今天新樂侯去了乾清宮見了皇上，兩人會談了一個多時辰。”
得，這就給事情定了性。
等於是告訴大家，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這件事情皇上應該已經知道，還默許了。
“我說這個新樂侯怎麼如此大的膽子，敢插手軍事，原來是這樣。”王家彥當下就發出了一記冷笑之聲。說來也正常，他可是兵部尚書，像是這樣的事情是應該要與他通一個氣後才會上奏書的。
可是現在，人家越過了自己，這分明就是找到了更大的靠山。
“行了，不要說酸話了，現在即是皇上也默認了，我們就說說要怎麼辦吧。”吏部尚書倪元璐出聲了，還一邊說話一邊將目光落在了戶部尚書張奡的身上。
這裡麵，張奡是鐵杆的炎王殿下的人。
如今五軍都督府大都督胡雲峰又是炎王殿下的師弟，此事張奡的態度自然就成為了關鍵之所在。
注意到大家的目光向自己身上看來，張奡用著極為平淡的語氣說著，“換防是好事，即是皇上答應了，那就換唄。”
換？大家都有些失神，這是同意了嗎？
但跟著，張奡又補充了一句道：“隻是現在時機不合適，炎王殿下正在南五省與三國聯軍打生打死，我們卻在忙著換防的事情，讓殿下會怎麼想？還有，換防之事涉及極多，真等大軍換過去了，怕是南五省的戰爭也有了一個結果，急之何益？”
這一點，張奡說的是一點毛病都沒有。現在就算是同意換防，等二十萬大軍互換完成，那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那時南五省也應該分出勝負了，所以說這一次的換防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張大人的意思是？”王家彥聽到這裡，就有些不解了。他畢竟是才提升到尚書不久，剛有資格參與這樣大事的謀劃，一時間腦子轉不過彎來也是正常。
倒是首輔範景文，看得更加透徹一些：“嗯，一支軍隊總是呆於一地，難免會有懈怠之心，換防是可以的，即是皇上那邊已經答應了，那我們也不要攔著，先去做準備工作吧。隻是事關重大，工作一定要做細致才行，不然出了什麼事情，我等可是吃罪不起。”
一句工作要細致，這就是明顯的拖字決。
你皇帝同意了，還派人上了奏書，如果內閣這裡給否了，那就是在打皇帝的臉，說不準五皇子一係還會去想其它的壞辦法。即是這樣，那就把問題擺在明麵上，我們也同意換防，但事情做起來不會太快，可能一兩個月，也可能半年，甚至是更久的時間，誰知道呢。
總之就是一句話，把事情無限製的拖下去，甚至於到底要不要換，還要看形勢的變化才可以決斷。
大家都聽懂了範景文話中的意思，當即都笑了起來，然後是一個個點頭稱是，表示一定會把這個工作做細致，爭取不出任何的意外。
內閣這裡很快就同意了，且還把他們的意見報到了崇禎這裡，這自然是讓崇禎大喜。
為何朱常武一發怒，崇禎都會害怕？
不就是因為五軍都督府的主要負責人都是朱常武提拔起來的嗎？真惹急了對方，京師之兵都不向著自己，崇禎還如何有底氣去教訓朱常武？
反之，若是五軍都督府可以掌管在自己手中，那以後隻要朱常武來到京師，就等於來到他的地盤，那時，想怎麼捏就可以怎麼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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