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長平公主朱徽娖牽線,如今他們的商隊也成為了龍商中的一員,成為了正兒八經的第十二家龍商。
現在他們的貨物可以很輕鬆的由京師直達朝鮮,一來一回間,都有貨可拉,這就等於是在賺雙份錢,可是把周奎給樂壞了。
以前他隻是靠彆人送禮和女兒周皇後補貼而活,雖然也攢下了一些的家業,可終還是要看彆人的臉色行事,且有些事情做的並不是很光彩,說不準什麼時候事發,就會被受到牽連。
現在全然不同,這是靠自己的商隊走貨賺錢,辛苦是辛苦了一點,畢竟道路還沒有完全的修好,尤其北方的天氣現在還十分的寒冷。但錢是真的沒有少賺。
雖說要上繳一部分的商稅,但剩下的還是不少,最重要的是,這是自己憑能力吃飯,很是讓周奎有一種滿足之感。
可是現在,竟然有人想在破壞自己這份得來不易的生意,周奎又怎麼會高興。
“田弘遇那個老東西竟然又跳了出來,我還以為他女兒死了,他會安生一輩子。看來不安份就是不安份,之前的老實都是偽裝的,隻是因沒有合適的機會,哼。”周奎說起了田貴妃的父親時,就是一臉的不喜。
不要以為皇宮之中,隻有皇妃們在鬥,做為她們的娘家人,又何嘗不是在外麵打生打死呢?
隻是因為周皇後還活著,又是後宮之主,這才一直壓著田弘遇一頭而已。
“行了,有些人就是想要找死,我們管他們做甚。”左良玉於一旁嘿嘿地笑著,並不太上心的模樣。
這種反應落在周奎的耳中,讓他十分的不解。“你不生氣?”
“我為何生氣?”左良玉反問著。
“那個馬進忠是你的手下吧,現在竟然大言不慚要一個副元帥之職,你就一點都沒有想法?”周奎才不會相信左良玉真的會半點的反應都沒有,怎麼說,那個人也是他的手下,與其有分不開關係的。
“有想法又怎麼樣?”左良玉聳了聳肩膀,不知是真不關心,還是無奈般地說著,“自從我被炎王殿下俘虜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不是馬進忠的上官了。他怎麼樣做,我根本管不到,也不想管。”
“再說了。”左良玉嘿嘿的笑了笑,“你以為馬進忠要了一個副元帥的職位是什麼好事情?”
“嗯?難道不是?那可是大明的天下兵馬副元帥,是可以指揮很多大明軍隊的。”周奎自我腦補般地說著。
“指揮個屁。”
或許是真的生氣了,左良玉口出臟言,隨後想到什麼又笑了起來,“你莫著急,切看著吧。想占炎王殿下的便宜,就他馬進忠有幾斤幾兩我還能不知道嗎,他如果乖乖將兵權交出來,還可以安渡餘生。可現在,主動跳出來與炎王殿下作對,那就是在找死。且還是不會有好下場的那種找死。”
左良玉越說就越高興,似乎已經看到了馬進忠慘死的那一刻般。
說起來左良玉被朱常武俘虜之後,就第一時間給馬進忠去信,讓他跟著自己一起投降。但對方根本不聽,從那個時候起,左良玉就對此人有氣,現在看到他主動跳了出來,如何能不高興。在他眼中,此人想賺朱常武的便宜,那分明就是在找死。
周奎看左良玉說的如此之篤定,便不再說了。如今在他眼中,還是生意更重要,隻要朱常武沒事,這個生意就可以繼續做下去,這才是他最為關心的。
而被左良玉看成是將死之人的馬進忠,並沒有這樣的覺悟,此時他正在自己的府邸之中與袁積安在喝酒。
朝廷有關任命馬進忠為天下兵馬副元帥,以及袁積安被任命為大將軍的聖旨已經送到,如今就在兩人身邊不遠處放著。
兩人這一次湊在一起,就是來慶功的。
沒錯,在兩人看來,這一次就是他們獲得了勝利,卻根本就不知道,崇禎之所以會答應,除了袁妃吹枕邊風,除了孔氏找的那些人在朝堂上為他們發聲之外,更為主要的,這件事情還征求了朱常武的意見。
一個皇帝,想要任免臣子,卻還要看另一位臣子的意見,哪怕這位臣子是天下兵馬大元帥,是如今的炎王殿下,但這終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崇禎自然是不會向外說。
不僅他不會說,也勒令其它人不許向外說。
這個其它人就是王承恩,做為崇禎身邊的第一近臣,有了聖令,他當然要閉緊嘴巴,這也就使得其它的臣子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何事。
或許範景文,尤其是張奡有些猜測,但朱常武都沒有示意他們做些什麼,那自然不會無故的跳出來,惹人不快。
如此一來二去間,難免就會讓人誤會,馬進忠與袁積安就屬於誤會的那一夥人中的一份子。
“恭喜馬帥。”袁積安舉起了手中的酒杯,連副字都不提,而是以姓代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對方是正元帥呢。
“哈哈,同喜,同喜。”馬進忠心情顯然很不錯的樣子,同樣舉起了酒杯說著。
袁積安升為了大將軍,那也是得到了不小的進步,比以前的參將之名可著實是上升了兩個台階不止,說是恭喜倒也沒錯。
兩個心情都不錯,又被蒙在鼓裡的人,這就將兩個酒杯碰到了一起,在然後又是一陣的相視大笑。
放下了酒杯,袁積安夾了幾筷子菜,跟著似是無意而問著,“馬帥,朝廷可是說了,讓我們出兵增援朱常武那廝,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增援是一定的了。”馬進忠一邊說一邊放下了筷子,一臉的正然之色。這也說得袁積安一愣,但跟著對方的話出口後就讓他不由大為放鬆。
“本帥是想增援的,但大軍調動需要足夠的糧草、軍械,還有餉銀,這些事情都需要朝廷先撥付過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嘛,本帥倒是願意什麼都沒有的為朝廷儘忠,但總不能讓
一口一個本帥的,馬進忠進入角色的速度還真是快。
然更惡心的還是他的借口,什麼讓士兵們餓著肚子,之前朝廷什麼都沒有給他們,也未見得有人就餓死了。
難道說整個湖廣之地的稅收還不夠養活十萬人不成?
說到底,這都是馬進忠的借口。那就是好處他收了,出力的事情他不會去做。
馬上三國聯軍就要與朱常武打生打死,他才不會去與參與。因為如果朱常武贏了,那也不會報他多少的軍功,他也不會有什麼真實的好處可撈。
反之,若是朱常武輸了,三國聯軍贏了,那他就正好趁這個機會多收拾大明的敗兵,借以來強大自己。
沒有道理,左良玉當初這樣乾就可以壯大,他自己卻不行的吧。
話在說回來,就算這樣做惹得朝廷不高興了,那也無所謂。現在天下又不是隻有大明一個主子,你不要我,大不了我去投奔他人嘍。實在不行,就自立,要論底氣,李自成也好,張獻忠也罷,他們的起步可沒有自己這樣的優勢。
馬進忠是一臉嚴肅的說著,就像一切都是真事一般。聽在袁積安的耳中,他自然是不相信的。但這個結果是他所希望的,他就不會拆穿,而是煞有介事般地點了點頭,“馬帥所言甚是。那我們就等著朝廷送來的東西到位之後,在考慮著集合軍隊的事情吧。”
這句話說的,分明就是在講,即便是朝廷給了他們好處,他們也一樣不會出兵,想要拖著,借口可多了去了。
馬進忠自然聽出這話中的意思,一樣是甚合他的心意,當下他也是哈哈笑著,跟著舉起了杯。
兩個酒杯再一次就碰到了一起,笑聲再一次由房間中傳了出去。
......
建昌府。
朱常武正在府衙之中看著宋獻策送來的這份報告。
沒一會之後,報告被合了起來,朱常武一臉欣賞的說道:“不錯,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做了這麼多的準備,辛苦了。”
“為公子效力是應該的。說起來,還是後來的兩個打魚船幫了大忙,若是沒有它們的話,想要準備出這麼多的糧食,幾乎不可能。”
“唉,大型捕魚船的確給力,但也是你統籌工作做得好,更是解決了我們眼前最大的麻煩,現在看來,我已經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朱常武在笑,發自內心的笑。
這段時間,三國聯軍一直在向撫州府調兵,人數已經很多了。之所以還沒有發起攻擊,不過就是想湊足更多的兵力,達到一戰而擊敗自己,最好是可以擊殺自己的準備。
朱常武同想也沒有動,除了派龍兵進入靈穀山剿匪,對著陳安征留在山中的殘軍動手之外,同樣沒有主動出擊,去挑釁誰,那是因為他同樣也在做著準備。
比如說糧食。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要吃飯,這是一個根本就繞不開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