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自私的，相比於自己死還是彆人死，要如何選擇不問自知。
程順痛快的說出了這些，實在是王軍華下手太狠了，用鞭子抽自己不說，還扳自己的手指頭，這一會十根手指已經被扳斷了七根，對方完全就是認定自己有罪，才做這樣的酷刑。
這是沒有打算饒了自己。
想著自己的雙手都已經廢了，就算是活著也不可能再繼續為官，程順終於頂不住，有什麼都給說了出來。
“程將...程順，你渾蛋。”張士海聽到這些之後，登時是氣不打一處來，一副要吃了程順的模樣。
“行了，你也不是什麼好鳥，人家說跑你就跑，你不要忘記，你才是大明朝廷欽定的福建行省布政使。”看到張士海的反應，朱常武也是毫不客氣說著。
“是，臣有罪，臣愧對皇上，愧對大明呀。”張士海被這一罵，嚎哭之聲頓時響起。
“都帶下去吧，先抄家再說。”朱常武可不願意聽這樣喊冤之詞，他更相信自己查到的。
他讓手下去抄家，就是看看這三人有何資產，然後再定罪。當然，程順是必須要死的，誰讓他已經暗中投降了鄭氏，並為其做事來著，就憑著這一條，誰求情都沒有用。
小年的前一天，朱常武帶兵進駐福建省，並以雷霆手段控製住了這裡的三位高官，同時也控製住了這裡的局麵。
王軍華帶人去抄家，其它明軍繼續登岸，等到他們上岸之後，最後一艘大型捕魚船也會靠岸，就在不久之前，它已經打了三百噸的海貨就拉在船身之後，這些東西將會大大緩解如今福建行省缺糧的問題。
足足六萬明軍騎兵，紛紛登岸而來。他們之前都擠在大型運輸船上，不少人還出現了暈船的現象。好在早上出發，晚上到達，時間有限，隻要給他們時間緩一緩，很快就可以恢複過來。
明軍成批上岸的時候，王軍華已經帶人從附近的長樂城中趕了回來，同時帶來的還有十幾箱金銀珠寶。
“大帥，這些基本上都是程順的。其中隻有極少一部分是屬於張士海的，折後算來大約有銀三千兩；至於狄山的，那是一點都沒有，不僅如此，我們還打聽到，這個叫狄山的從不拿士兵的錢，相反，自己有錢了還會貼補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嗬嗬。”朱常武聽到這裡，還真是有些意外。
在他眼中，如今的大明早就是混亂不堪，那做為大明的官員，那是能貪就貪，區彆的隻是貪多少的問題而已。卻沒有想到，今天所抓的官員之中，三人竟有兩位清廉之官。
就像是張士海，身為福建行省的布政使，竟然隻有三千兩銀子的財富。相比起他的官職來說，的確已經是非常之少。甚至一定要比較的話，已入好官的範疇。
“風評如何？”朱常武來了興趣之後繼續詢問著。
“風評還算是馬馬虎虎，說是剛來福建的時候，的確做了不少的實事。可是後來沒有怎麼欺壓百姓是真。”王軍華一邊回答一邊看向著自家大帥。心中想著，大明這算是快要爛到根裡了，如果不是大元帥出現的話，現在是不是有大明還真就要兩說。
“環境的確可以改變一個人呀。”感慨之言是脫口而出。
眾人皆醉我獨醒，說起來隻是一句話，身為清醒之人，實際上才是最痛苦的。
“說說那個叫狄山的吧。”不想對於張士海的事情做過多的評價，朱常武問起了另一個人的事情。
一說到狄山，王軍華也似是來了精神。“狄山原本就是福建人士，獨子。父親為捕魚出生，但十分的開明，小時候可以說是傾儘全力送了狄山去私塾讀書，此人也是爭氣，最後竟然就入了科舉，還考上了進士。可跟著大明內亂越演越烈，他便棄文從武，投身軍營。因為出身的原因，他水性很好，也十分理解底層百姓最需要什麼，他又能和普通士兵們打成一片，從上到下，就沒能人說他不好的。”
“這倒是個另類，繼續說。”朱常武一邊聽一邊笑著點了點頭，大明都變成這樣了，難得竟然還有這樣的為民官員，當真是稀罕。
“如大帥所說，這個另類很快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敵意，這就把他調到了海師成為了管事人。”王軍華知道大帥非常的聰明，有些事情他隻需要起一個頭，餘下的根本就不必去說。
果不其然，朱常武很快就想通了一切。“調到海師為參將，但大明是禁海的，哪裡還有海師，這分明就是送他去坐冷板凳，然後看他不順眼的人，隻要尋找到機會，就可以參上他一本，以不作為為由將其貶斥是吧。”
“是的，大帥。其實狄山也是聰明，成為了海師參將之後，並沒有坐以待斃，而是著實做了一些的實事，比如說找人修建海船。”王軍華連聲解釋著，看得出來，他本人對狄山的印象很好，所以也願意在朱常武麵前，替其說著好話。
“修建海船？”朱常武果然就來了興趣。
大明可是禁海的，身為福建的海師參將，私下建船，這便等於是知法犯法。
“是的，他之前就建過幾艘大的海船。就在我們來之前，他還完成修建了一艘兩百料的海船，如果我們不來的話，程順逃跑就準備征用這條船。對了大帥，這條船修建的時候，官府沒有給予任何的幫助，完全是狄山和手下的兄弟們自籌資金修建，非常的不容易。”
朱常武派人去抄家，打的是借此來震懾四方的想法。
你們不是說我是殺神嗎？
不管私下管我叫閻王嗎？
那好，我就殺你們看看，更好讓其它人知曉，不要得罪自己，更不要對自己的命令置若罔聞，那樣可是會被殺的。
方式看起來是簡單粗暴，可架不住有效呀。
三國聯軍正在明地肆虐，這個時候朱常武是實在沒有工夫與一些人浪費時間去講什麼道理，他需要做的就是怎麼樣把現有的力量可以擰成一股繩，然後就是打出去。連地盤都收複不了，何談其它？
原本隻是一個手段，想不到竟然還挖掘出了一個人才。
倘若王軍華沒有被人所欺騙，說得都是真的，那這個狄山還真是一個人才。彆的不說，就憑他有先見之能，看出了大海的重要性，就不知道比多少的大明官員要強。
更重要的是，他不僅有想法，還有把想法變成事實的能力。
不依靠官府的撥款，可以自籌資金去建船，還建成了。這足以說明他有領導力、他有服眾力，他還能調節各方，有保證大家勁向一處使的向心力。
那這絕對是一個大才呀。
“把狄山叫來吧。”朱常武如今正是缺人之時，即是看到了人才，哪裡有不見一見的道理。他相信，王軍華說得是真的，也應該沒有人有膽量去騙自己身邊之人。
“是。”王軍華痛快的答應了一聲，轉身而去。他就是有一種感覺，以後可以與狄山這樣的人成為同袍。
狄山是在天亮的時候，來到了朱常武的臨時帳中。
他不知道為何三人中，獨有他被第一個帶了出來，但是很快，他就不去想這是為什麼，因為他被碼頭之外的那一個個新搭的軍帳所吸引。這就是過去了一夜時間吧，大地上就冒出了這麼多的軍帳，且所有的軍帳橫豎都是一條線，一看就是有規模而建的，並不是那種混亂之下隨意而成。
這說明什麼？
說明來援的明軍，做事很有章法的，紀律也是非常的嚴明。
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
狄山絕對是內行，看著這些軍帳出現，心中不驚訝才是怪事。
可更讓狄山不敢想象的是，他還看到了很多臨時搭建的馬廄。
而幾乎所有的馬廄之中，都放滿了戰馬。這些戰馬一個個身高體健，一看就非是凡品，是屬於那種上了戰場，既有耐力又有爆發力的存在。
都是良馬呀，數量還這麼多。難道明軍來援的都是騎兵不成？
彆說，不僅是這一次來援的都是騎兵，就算是留在朝鮮的十幾萬明軍中也大多都是騎兵。
科爾沁草原也好，盛京也罷，那裡最不缺的就是戰馬。偏偏這些地方現在都為朱常武所有，那還可能會缺了這個東西嗎？
就像是這一次來援的六萬明軍騎兵，通通都是騎兵不說，還都是一人三馬。如果趕起路來，屬於擁有快速機動能力的那種。
隻有一夜的時間，碼頭前就變化至此，不得不讓狄山發自於內心之中的驚訝與感歎。
怪不得之前聽人說大元帥領兵出戰，可以百戰百勝。擁有著如此厚實的家底，想要打敗仗怕也不容易才對。
軍帳之中，朱常武正在吃早餐，食材赫然就是一桌的海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