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行,你走,快去羅州,讓我們的海船全部下水,暫時去海上,等有了消息再回來。”金二正想到了什麼,連忙起身,這就想推著二弟出城。
金二明心中有些感動,大哥果然還是疼自己的。
“大哥,你先不要著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金二明再度開口,並用力把金二正伸來的手給按了下去,跟著說道:“我們現在才能想到的事情,怕是彆人一早就想到了,現在你認為我們還能走出去嗎?怕是一到城門前,就要被人給抓了。”
“這...是這個理,那可怎麼辦呀。難道我們金家注定就要在我們這一代沒落了嗎?”聽著分析的金二正歎了一口氣,然後身子就向椅子上坐了回去,雙眼這一刻似都無神了許多。
金二明一直在看著,眼見時機並不多了,這就開口說道:“大哥,其實我們還有一種辦法的。”
“還有辦法?快說。”金二正忽一下子又站起了身,緊抓二弟的雙手。
說起來,做為金氏家主,金二正平時可不是這樣的,這都因為事情太大,涉及到了整個金氏的存亡,他這才有了患得患失之感。
“大哥,現在我們已經被人給盯上了,之所以不動手,那是因為接下來很多事情還需要我們的幫忙,如果沒有任何的理由,怕是清軍都可能向我們動手。而征兵的事情很可能就是找我們麻煩的導因。到時候借著大家都征兵不足的事情,隨意拿一家出來懲罰,想必其它三家因為事情沒有做好,都是不敢說什麼的,而這個被懲罰的很可能就會是我們金家。”
“對,這種事情極有可能會發生。”金二正點著頭,認可著這種判斷。
“知道了這些,那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怎麼樣讓這樣的事情不會在發生。所以征兵的事情,不管其它人是不是能做好,我們必須要做好,我們要把兵員都湊齊了,讓那個豪格說不出什麼來。”
“啊,真要湊齊嗎?可是這樣一來,一旦兵敗,我們金氏同樣要完蛋。”金二正聽到這裡,還是搖了搖頭,顯然他並不認可這個決定。
“大哥,那如果我們提前與明軍進行商議,先一步暗中投靠他們呢?”金二明再一次開了口,誘導般地說著。
“什麼?投靠明人!”
聽到這裡,金二正的嘴巴張大,驚呼出聲。
下一刻,就想到了什麼,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似是怕這個聲音傳出去會被彆人給聽到。
“大哥不要驚慌,外麵的人我都打發走了,我的護衛在附近看著,沒有人可以靠近這裡。”知道大哥擔心的是什麼,金二明笑著解釋。
嘴上這樣說著,金二明心中卻想起了在香仁坊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也帶著護衛,以為安全很有保障。可事實證明,自己的這些護衛在強大的明軍麵前,根本就不夠看,甚至可以說,什麼都不是。
“好,好,你安排的很好。”聽到二弟這樣說,金二正就知道這是人家早有安排,頓時放心不少。但跟著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道:“你說去聯係明軍,你有辦法嗎?”
“不瞞大哥說,我的手下發現了明軍潛入到開京的一個細作,之前準備報給您知曉的,可我想看看他們到底要乾什麼,就沒有說。現在想想,倒是我們和明軍聯係的橋梁所在了。”
“哦。”金二正聞聽慢慢冷靜了下來。他倒不是生氣二弟知道一些事情沒有報給自己,現在根本就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現在與明軍聯係是不是正確之舉。
金二明這一會也沒有催促,現在大哥是家主,有些事情必須要由他來做才行。
自己倒不是不可以取代,比如說暫代家主一段時間,等事情辦好了之後在請大哥出山。大不了自己賠禮道歉就是,相比於管著整個金氏,他更喜歡在大海上漂泊,在他看來,那裡才有著更為廣闊的世界,不像是朝鮮,就這麼大的地方,實在看不出什麼發展的潛力來。
但如果現在他暫代了家主之位,必然會引起清軍的注意,甚至是詢問,那樣反而不美。
那就隻剩下了說服大哥一條路可行。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金二正在想了很多之後,終於開了口。“二弟,你說我們投靠明軍,那他們就不打我們海船的主意了?我之前可是說聽了,那個什麼大明的天下兵馬大元帥,最喜殺人。攻下了盛京,可是殺了好幾十萬人呢。”
“大哥,我們還有的選擇嗎?不管那位大元帥是不是喜歡殺人,但對他有用的人,他總是不會殺的吧。現在的明軍看似強大,但在海上卻是一無所有,這就是我們的優勢所在,現在是他需要我們的時候,隻要我們識相的投靠過去,想必就算是不被重用,生命安全也是可以得保的。”
金不明沒有說出與明軍的談判結果,更沒有說以後的財產要上繳一半的事情。以大哥愛財的性子,如果說了這些,隻會橫生枝節。
其實從香仁坊回到自家大院的路上,金二明就已經仔細的想過,與明人合作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至少生命安全上有了保障。
反之,不與明軍合作的話,那清人就會找上自己,到時候船給了對方,是不是能留自己一條命還要看人家的心情。結果隻會比與明軍合作更差。
那如何選擇,他心中就有了數,現在隻需要說服大哥便算是萬事大吉。
“這倒也是。”金二正又點了點頭,二弟的說法的確打消了他的一些顧慮。
“大哥,現在不能再猶豫了,時間緊迫,如果我們不能提前的與明軍進行聯係,一旦讓他們殺了過來,那個時候,就算是我們再想投誠也是不可能了。”眼見金二正還在猶豫,金二明決定加一加碼,給點壓迫感。不然這一考慮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
“嗯,那就...投靠明軍?”金二正還有些猶豫的說著。
“對,就投靠明軍,我已經讓心腹去了羅州,通知我們那裡的海船全部上海離開。然後我們這裡把經營店鋪的掌櫃還有夥計,包括那些屬於我們金氏的佃戶都召集起來,先把人數湊夠再說。跟著您可以直接去找豪格,向他表忠心,並表示我們金氏的人願意衝在第一線。”
“衝在第一線?”金二正聽後臉上又現吃驚之態,他認為自己這個二弟瘋了。
“對,就是衝在第一線。隻有這樣,明軍打過來的時候,我們才好讓開大道,然後明軍自不會攻擊我們,我們的性命都得以保全。”金二明繼續的把想法說了出來。
聽到是這個原因,金二正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呀。嗯,這樣也好,此計可行。”金二正眼看二弟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而且這的確是解決眼前麻煩的問題之法,他這就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下定了決心,一切聽二弟的,就賭上一把好了。
這也是因為金二正的確沒有了更好辦法的原因,若明軍不強勢的話,他是斷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所以說,國與國、人與人之間都是如此。隻有你自身足夠強大了,彆人才會真的發自心底裡尊重你,會考慮你的感受。反之,你自身能力不行,你就是想要麵子,那也是打腫臉的行為而已。
兩兄弟很快商定好,並做出了最後的決定。跟著金府的管事們一個個被派了出去,很快屬於金氏之人都開始動了起來。
......
開京城內的臨時鄭王府。
濟爾哈朗正在聽取著手下恩羅塞臣的彙報。
恩羅塞臣原本是守盛京的將軍,朱常武在炮轟城池的時候,他胡亂而跑,正被濟爾哈朗碰上,這就給帶了出來。
“鄭親王,金氏的動作很大,他們竟然把他們旗下所有的商鋪經營者還有佃戶都向城內集中起來。”
“他們要乾什麼?”濟爾哈朗聞聽麵色就是一變。
恩羅塞臣似乎看出了鄭親王的擔心,解釋道:“他們不是要造反。這不是肅親王要他們一家出兵兩萬五千人,要湊足十萬大軍嘛。他們這是在響應號召而來。”
“他們真的會有這麼好心?哼,那個金二明,我們的人有在盯梢嗎?”濟爾哈朗的話裡充滿了懷疑和不信。現在的他,身處連國都盛京都已失守的困境,神經高度緊張,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警惕和敵意。他覺得,這亂世之中,無人可信,身為異族的朝鮮人也不例外。
沒有辦法,現在連盛京這個國都都給丟了,這一會的濟爾哈朗是草木皆兵、風聲鶴唳,認為所有人都不可靠,都不能完全的相信。那就更不要說還是異族的朝鮮人了。
“一直盯著呢,此人似乎沒有把眼前的事情當回事,天天不是在府裡麵吃喝,就是去城裡聽曲,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對了,我們也調查過,這個金二明,他負責的隻有金氏船隻的事情,其它的都是金二正這個金家家主在負責。”恩羅塞臣於一旁補充般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