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也向龍椅這裡走來,他可是太監大總管,按理是要站在皇帝身邊的。但當他走著走著發現,在自己前麵的朱常武絲毫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不由心中就是一驚。
朱常武這是想要乾什麼?
金鑾殿上豈是臣子能上去的地方?
難道他是想要對萬歲爺不利?
一時間,一百種想法在王承恩的腦海之中出現,在然後他便連忙加快了腳上的速度,他要去阻止。
阻止朱常武繼續向前。
王承恩的動作很快,三兩步後他就追了上來,然後擋在了朱常武麵前,“大元帥,你不能...”
“一邊去。”
也不見朱常武怎麼用力,看起來隻是輕輕那麼一推,跟著王承恩整個人就此便倒退了出去,在然後撲通一聲就座在地上。
“啊!你要乾什麼?”
崇禎終於慌亂了起來,在看到朱常武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已經可以威脅到自己的安全時,他再也不敢拿把,而是出聲驚慌的喊著,“來人,護駕,護駕。”
“護駕乾什麼?我又不會真的殺你。再說了,如果我想殺你,就憑這些新增加的禁衛他們能攔得住嗎?”說著話,朱常武已經來到了崇禎的麵前,跟著伸手將其從龍椅上扯了起來。
崇禎那點力氣哪裡會是朱常武的對手,這就被拎了起來,跟著被放到了一旁。在然後他就見到朱常武十分膽大的向著龍椅上一坐,之後還左顧右盼,擰了擰屁股。
“你大膽!”
王承恩已經爬了起來,並以極快的速度小跑到了崇禎的身前,將其護在身後,跟著便大聲斥責著朱常武。
“鬼叫什麼?我就是來感受一下坐了龍椅是什麼滋味而已。”朱常武卻是一副你不要大驚小怪般的樣子說著。
而在說完之後,朱常武果然就起了身,隨後搖了搖頭,說出了一句讓崇禎和王承恩差一點都噴血的話來,“這個椅子也不怎麼樣嘛,膈腚。”
說完之後,朱常武就向著殿下而去,跟著還不忘記抄了一把椅子坐下,隨後很自然的在那上麵坐了下去。
這一係列的動作下來,把崇禎和王承恩都給乾懵了,他們實在不知道朱常武到底要乾什麼?
說他大逆不道吧,人家連龍椅都坐了,這就是事實,便是怎麼治罪都沒有問題。
說他目無皇上吧,人家都把崇禎給拎起來了,想想便是曹阿瞞最風光的時候,也是不敢當著其它人的麵對皇上怎麼樣的。
朱常武都做了,那應該是死罪。但問題是現在誰能治他的罪?
把外麵的皇宮禁衛喊來?
怕是不等這些人趕到,以朱常武的實力,就可以輕易的解決了崇禎和王承恩的。
想來想去,他們這才發現,根本就拿朱常武是沒有任何的辦法,那兩人能做的就是大眼瞪小眼的看向著朱常武,看看他接下來準備要做些什麼。
“小恩子,去拿個軟墊過來,這個椅子也有些硬。”朱常武開口了,向王承恩吩咐著。
“萬歲爺,這...”王承恩自然不敢直接答應,而是把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崇禎。
“答應他,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經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後,這一會崇禎倒是變得鎮定了許多。
怎麼說也當了十八年的皇帝,定力還是不錯的。
“是。”王承恩連忙答應了一聲,跟著就去拿軟墊。而在這期間,朱常武看向崇禎說道:“你也座呀,龍椅那裡不是空著呢嗎?”
“不用你說,朕知曉。”崇禎老臉就是一紅,自己的龍椅都被人搶走了,他的臉色好看才是怪事。
嘴上還有些不服,但屁股卻是非常的誠實,讓他重新在龍椅之上就座了下去。
王承恩動作麻利,這一會已經將軟墊拿了過來,還一拿就是兩個,似乎是生怕朱常武會嫌一個太少,座著不舒服一般。
“小恩子懂事呀。”朱常武笑嗬嗬的接過,跟著就站起身,把軟墊放在了椅子上,隨後一邊向上座著,一邊向同樣坐在了龍椅上的崇禎說道:“皇上,相比之下,你可是不太懂事。”
“你?”
被人直呼不懂事,崇禎心中那個氣呀。
心想著你既然叫我皇上,那應當知道我你之間是君臣關係,但你還是如此大言不慚,咱們到底誰不懂事?啊?
心中自是有著萬千的不服,但崇禎並沒有開口,他決定無視朱常武的話,不然的話,怕是自己真是要被氣出一個好歹來的。
崇禎沒有回答,連申斥之事都不做了,朱常武又笑了,“皇上,你也不用生氣。其實按說生氣之人應該是我才對。今天你擺出這個陣勢分明是想要殺我,怎麼著,都想著殺人了,還不允許彆人埋怨幾句?”
“沒有,朕就是想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天威,絕對沒有要殺你的意思。”崇禎再一次開了口。
實在是不開口不行,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認的。更何況他真沒有要殺朱常武的意思。
現在殺了朱常武,對於大明而言,那是百害而無一利,隻會讓大明重新變得混亂起來,甚至丟了江山也並非沒有可能。
話說這個時候的大明,比之一年以前,敵人數量反而還更多了呢。
“天威?好,就算是這個解釋行得通,那請問,之前我說了不能把大明研究院的火槍賣給廢物,但你為何還是這樣做了,皇上可知道,我就是被傷在這新火槍之下,若非是我身體好的話,怕是現在已經死了吧?”
崇禎又不話說了。
這件事情他的確是有錯在先,現在怎麼解釋都沒有用了。
看到崇禎不說話,朱常武並不意外,畢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的情況下還能說些什麼。所以他就繼續的說著,“前一陣,張奡被刺殺了,那大家都知道他是我的人,這是不是衝我而來?”
“張奡任戶部尚書是有些提升得太快了,但皇上捫心自問,他做的怎麼樣,想來不比以往那些戶部尚書差吧。可就因為是我的人,就被皇上你安排人刺殺了,這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解釋?”
“朕沒有派人刺殺張愛卿,一切都是魏應所為。”崇禎不得不再一次的開口。
麵對這個問題,如果他還不回答的話,那就等於是默認,這樣他就成為了挑事之人。
自己已經是理虧了,現在可不能在背上一個擅殺功臣的名號,若是這樣,以後誰還會願意為大明效力,為自己儘忠呢?
“魏應?嗬嗬,皇上彆欺負我不知道,這個魏應的父親是誰,魏藻德可是皇上你的心腹大臣。”朱常武再度開口,這也是他來見崇禎的第一件事情,那就是徹底的搞掉魏藻德。
說起來,崇禎為了找人與朱常武抗衡,那已經是有些不要原則了。
就像是魏藻德,現在依然還是首輔,依然還在朝廷為官,為百官之首。
按說你的兒子參與了襲殺其它重要大臣的案件,你是不是應該先被停職,然後等調查之後,再說其它?
這是一個常識吧。
可就是這最基本的事情,崇禎卻沒有去做,依然還在重用著魏藻德,讓他繼續主持朝中大小會議。朱常武怎麼會高興,今天他來,就是要把此人先弄掉了再說。
如此一個礙眼的人物,能留他這麼長時間,已然是給足了崇禎麵子。
可有些人就是如此,你不動怒,他就會得寸進尺,這一次他即是回到了京師,那應該收拾的人是必須要收拾的。
其實,朱常武一定要弄掉魏藻德,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此人為首輔,他的存在,已經大大阻礙了新政的推行,甚至在前一陣子他還把手伸手到戶部,想要插手戶部官員的任命。
雖然說被張奡以強勢給頂了回去,可是有了第一次試探之後,誰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有其它的動作。
即是知道了此人將為患,那不提早除去,更待何時?
就這樣,朱常武點出了魏藻德是崇禎心腹的事情,這就等於是公然的在說,我要搞的就是你的心腹,現在你就說,同不同意吧。
崇禎的麵色有些發黑。
雖然說大明這些臣子都不是省油的燈,時不時就會給自己找一些難受。但他們至少不敢這般公開的把話挑明,像是朱常武這樣說,那與逼宮又有什麼區彆?
“你想要怎麼對付魏藻德?”崇禎很想說,他就是朕的人,朕要保他。但這就是氣話,在明知道此人保不了之後,崇禎不得不退讓了。
誰讓那個魏應不爭氣來著的,就算是大家都知道此人很可能是被利用的,但終還是被利用了,不是嗎?
“殺唄。”朱常武坐在椅子上不痛不癢的說著,跟著便是伸手入懷,隨後一遝子相關資料就被他拿了出來。
王承恩連忙小跑了過來,不跑不行呀。他真擔心,若是自己慢上一點,這個朱常武會不會把這些東西扔在崇禎的臉上。
這樣的事情,彆人是萬萬乾不出來的,但放在朱常武的身上,卻好似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