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李愛卿,你還是先去找尋那些殺手,這才是重中之重,萬不要被一些人的有意舉動給誤導了。”自認看出了真相的崇禎,這便開口向李若璉吩咐著。
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之後,李若璉便答應了一聲是,然後轉身離開了乾清宮。
但就在他剛剛出了宮門,外麵便有錦衣衛屬下走了過來,“同知大人,那些凶手都已經找到了。隻是...”
“找到了?隻是什麼?”聽到這麼快就找到了凶手,李若璉非常的高興,這便一邊說著話一邊向外走去,他要去提審這些殺手,看看他們到底是被誰指使的。
“同知大人,那些殺手都已經死了,是服毒而死,看情況應該是被人下了毒。還有就是,有人反映,有一位殺手曾與魏應見過麵,有人看到他們在一起吃過飯。”來彙報的這名錦衣衛試百戶低聲彙報著自己這邊的所得。
康雙厚,錦衣衛試百戶,是由總旗被提升上來的,他投靠了李若璉,就是想得一個實職百戶之職。
為了自己的目標,他是緊跟在李若璉的身後,可稱是對方的心腹之一。這一次他帶人在外麵尋找凶手,正好聽到說是有人報官,說是在一個小院之中發現了二十四具屍體。
得知發生了大案,康雙厚就帶人趕了過去,到了現場,不僅在這些死人的身上發現了刀傷,還在他們休息的屋內找到了一些剛脫下來,還帶著血漬的黑衣。
這些人正是之前行刺的死士,一共三十人,當場死了六人,餘下的二十四人全都在這裡了。
這些死士是被楊觀光給害死的,給他們吃飯的食物之中有巨毒,這些人沒有想到主子會害自己,所以都放心吃了東西,然後全部被滅了口。
死士死了,成為了真正的死士。但就是這樣,楊觀光也沒有放棄繼續利用這些人,像是有人看到其中有一位死士與魏應曾公開一起吃過飯,便是他們的計劃之一。
這名死士當時是以商人的身份找到的魏應,想要投靠對方,畢竟商人想要做大,身後沒有人支持顯然是不行的。
有人主動送錢上門,魏應當然不會反對,便在酒樓之中與他見了一麵。如此,便有很多人看到了這一幕。
這就是事情的具體經過,對此,李若璉自然是不可能全部知情,但從康雙厚的口中知曉,這死的這些人可能就是殺手,且其中還有人與魏應見過麵,吃過飯時,他就知道事情不好辦了。
“可是封鎖了那邊的消息?”李若璉想到此事乾係重大,在沒有獲得崇禎的許可之前,還是應該先以封鎖消息為主,這便出聲問向著康雙厚。
“封鎖了,那邊全是我們錦衣衛的兄弟在看著,其它人靠不上前。”康雙厚保證般地說著。
“這就好,走,我們現在就去看看情況再說。”李若璉鬆了一口氣,事情還沒有外傳就好,那就有操作的空間和可能。
李若璉自以為他控製了局勢,卻沒有想到,他和康雙厚趕到事發的小院時,竟然在這裡就看到了錦衣衛的千戶孫闖。
“你怎麼在這裡?”一看到孫闖,李若璉馬上就露出了不悅的神情。
然後,李若璉還有意看了一眼身邊的康雙厚,意思仿佛是在詢問,你不是說已經控製住局麵,外人不會知道的嗎?那孫闖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康雙厚不敢說話,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自己很冤。
他的確吩咐自己的手下守在了這裡,並要求他們不得通知其它人。但孫闖還是來了,不用說,一定是自己的屬下中有人背叛了自己。
這的確讓人生氣,但想一想,又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朱常武成為了錦衣衛指揮使之後,的確錦衣衛們的俸祿更高了,且還能按時的發放了。儘管如此,但沒有人不喜歡錢,尤其是可以合法的擁有更多的錢。
朱常武可是不差錢的主,那有些人為了錢暗中投靠對方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況且,以公來論,朱常武才是錦衣衛的指揮使,投其門下不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嗎?
比錢,不如人家多。
比權,更是遠遠不及。
自己的手下會出告密者,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康雙厚低頭不語,李若璉也不在看他,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孫闖的身上說道:“孫千戶,這裡的案子由本同知來負責,現在你可以帶著你的人離開了?”
“李同知,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壓下這件事情不上報嗎?”孫闖麵色不悅的反問著。
按說對方是同知,是從三品,他隻是一千戶,正五品而已,兩人地位是相差懸殊的。
但從骨子裡,孫闖可是一點都不怕李若璉,他可是朱常武的人,是指揮使的人。對方現在做的事情就等於在背叛指揮使,他當然有權力站出來指正,站出來說不。
“怎麼?我說話不好使了嗎?既然知道我是同知,那你現在就離開這裡,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負責的。”李若璉眼見孫闖竟然敢質疑自己,當即便有些生氣的說著。
“你負責?你要怎麼責負?”孫闖繼續追問著,不屈不撓。
“好了,你馬上離開,這是命令。還有,我說了負責就會負責,不需要你來質問本官。”李若璉知道自己沒有理,但為了讓崇禎滿意,他還是決定豁出去了。
“嗬嗬,癩蛤蟆打哈欠,李同知好大的口氣呀。”就在李若璉表現很生氣,想要用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方式逼著孫闖退讓時,突然間身後就傳來了一道有些嘲諷的聲音。
循聲回頭,待看到來人之時,李若璉就是心中一沉,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
來人正是五軍大都督胡雲峰,等同於二品武將之職。
當初朱常武麵對著崇禎的時候,一開口就要了三個二品官,分彆是兩個尚書,一個武職。
論身份,胡雲峰是要高過李若璉的。
論影響力和實權,對方隻會高出更多。他這一出現,馬上就讓李若璉把頭低了下來。
“見過胡大都督。”李若璉儘管心中不爽,但還是依著官場的規矩,行了一禮。
“嗯,你還知道我是大都督。即是如此,你說,接下來的事情,我想要參與,你反不反對呢?還是說,你要用命令來壓迫我呢?”胡雲峰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了李若璉的麵前,眼中漸漸就有了殺氣。
這個李若璉,可是當初公子親自給召回到錦衣衛的,然後還給予重任,成為了在錦衣衛的副手。
公子為你做了這麼多,縱然就算是你不投靠過來,你有你自己的底線,也是沒有人說什麼的。可是現在,你竟然想要給公子找麻煩,那就對不起了,那還何需在給你什麼狗屁的麵子?
“胡都督說笑了,我怎麼可能命令您呢。”李若璉抬了抬頭,然後鼓起勇氣開始正視起胡雲峰。
對方的確各方麵都比自己強,但不要忘記,他可是奉旨辦差。
憑著這一點,他根本就不需要怕胡雲峰的。
“很好。”聽到李若璉的話,胡雲峰以為對方這是識相的表現,很是滿意的還點了點頭。隻是接下來李若璉卻又繼續的說道:“隻是胡都督,本同知是奉旨辦案,這一次事情是我們錦衣衛內部的事情,所以還請胡都督不要插手,不然的話,怕是皇上知道了會不開心的。”
李若璉抬出了自己的後台,然後神色間十分的鎮定,絲毫不讓的盯著胡雲峰,意在告訴對方,我身後是崇禎皇帝,我不怕你。
“你...”胡雲峰沒有想到李若璉會這樣說,這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或是說不把自家公子放在眼中了。
眼看著胡雲峰氣得似都說不出話來了,以為自己占據了上風,李若璉這便向外一指道:“胡都督,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傷了和氣才好,您還是請吧。”
“你...好本事。本來本都督是不想撕破臉的,可即是你如此做法,那就怪不得我了。”胡雲峰怎麼可能會怕了對方嘛,他得了孫闖的消息趕來這裡之前,是向朱常武彙報了,且也得到了命令,這一次過來可謂是底氣十足。
但他沒有把殺手鐧拿出來,是給李若璉留了臉麵。
即是對方,一點臉麵都不要,那他還顧及什麼?
聽著胡雲峰這般一說,李若璉心中就生出了不好的感覺來。可不等他反應過來,那邊胡雲峰已經從懷中拿出了一記紙張,這正是朱常武發給他的電報原文。
“這是指揮使發來的電報,上麵明說,如今的錦衣衛已經讓他無法相信,所以這一次事情我們五軍都督府要參與進來,若是有人敢於阻攔,便直接撤職。至於皇帝那裡,你們的指揮使自然會有答複。怎麼樣,李同知,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說著話,胡雲峰這就手上用力,將那張電報生生拍在了麵前的李若璉的麵龐之上。
強大的力量讓李若璉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兩步,這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