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有了足夠的了解之後,他才驚為天人的。
朱常武完全就是一個另類,一個不像這個時代的人。
戰場之上,他有著彆人根本無法相比的先進火器。
這些火器是怎麼來的,現在都是一個謎。就他所知,已經有不少人把主意打在了龍兵的身上,想要從他們口中了解更多的情況。
隻是可惜,龍兵完全就是朱常武的私兵,忠誠度極高。至少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聽說誰能收買到龍兵的。
除此之外,就是朱常武對於達官貴人與普通百姓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不畏懼有權有勢之人,誰犯到他的手中,那就是毫無留情的打壓,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原本就是一個冷血之人一般。
可說他冷血吧,他對百姓又是極好。
新政就是朱常武弄出來的,京師地界正在大明戶部尚書張奡的帶領下迅速推廣。
分給百姓田地、改變兩百多年來的傳承製度,使得兵戶的兒子以後不必一定要當兵、農戶的兒子也不一定要種田,隻要他們肯努力,便是商戶的兒子,隻要家裡對大明的確有貢獻者,也是可以通過考舉為官。
還有粗糧低賣、細糧高賣之策,讓所有的大明百姓都可以吃上飯,不會在出現餓死人的事情。
種種舉措,無不是證明朱常武並不冷血,也不嗜殺。
就是這樣的人,打破了貴族對於平民的壓榨壟斷,但就算是如此,彆人卻是拿他無可奈何。
相反,誰若是惹到了朱常武,都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
朱常武之所為,讓他的舉動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即便是大明皇太子,有些事情他也是不敢做,做不得,朱常武偏偏就做了,還擺出一副,你們能奈我何的模樣來。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能不引起宋獻策的好奇之心?然這並不算完,其人在戰場上的表現更是可圈可點,他一手打造的龍兵,那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以至於在大順,一說起要與朱常武一戰,所有的將軍都會忍不住生出懼怕之心來。
這樣一個外戰內行、內鬥同樣內行之人,誰能如之奈何?
使得宋獻策有時候不禁在想,大順有這樣的敵人,注定是做不大的。他還想過,如果有一天自己要與朱常武為敵的時候,怎麼選擇?
思來想去,怕隻有投降這一條路可走了。
現在,自己果真就落入了人家的手中,他還怎麼會有其它的想法。眼見梁軍露出了招攬之意,那還不屁顛顛的接受人家的好意,還在等什麼?
等到朱常武沒有了耐性,一刀把自己殺了嗎?
宋獻策可不想死,他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像是曆史之中,不管是李岩還是牛金星都隨著大順的大勢已去而亡,唯獨他,知難而退,活著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這中,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本事。
如今梁軍做為遊說自己之人,宋獻策可是巴不得的,隻要以後與這個人保持好了關係,還怕有人會為難自己,有人敢為難自己嗎?
如此,在第二天一早,宋獻策就跟著梁軍一起去見了大明皇太子朱慈烺,算是走了一個過場。
對於宋獻策這樣的野路子文人,朱慈烺並不是如何的看重。現在的大明最不缺的就是讀書人,沒看到現在軍中都有很多讀書人,甚至還有文官存在嗎?
一個宋獻策而已,多一個少一個根本不會有人在乎。
就算梁軍說了,此人是順國的三閣老之一。可一樣沒有引起朱慈烺的重視。
李自成都沒有放在朱慈烺的眼中,他手下的閣老又能厲害到哪裡去呢?
朱慈烺很隨意的就把宋獻策的事情推在了梁軍的身上,讓他看著安排一個差事就好,這也正如了這些人之意。
等到出了朱慈烺的臨時府邸之後,不等梁軍問宋獻策想做什麼的時候,他就主動開口,說是要以一口之舌勸降順軍將領。
“你要去勸降?”梁軍聽後很是有些詫異,這可是一個很危險的活計,換成彆人,是不會搶著去做的。
“對。我怎麼說也跟著李自成這麼多年,他手下的那些將領,我都熟悉。且有了穀可成這個前車之鑒在,老夫也有信心行說服之舉。就是不知道梁大人是不是可以放心我的離開。”
“這有什麼不放心的。你願意為大明出力,為大元帥出力,這是好事。這樣,一會你跟著我一起去取些銀錢,想要說服旁人,那少不得就要動用金錢之力嘛。”
梁軍擺了擺手,擺出了一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架勢來。
對於宋獻策的能力,梁軍本人是並沒有什麼認識的,但這即是公子安排下來的差事,他當然不會有絲毫的懷疑,會儘全力的做好。
梁軍也並不知道,宋獻策在朱常武的眼中,有如三國時期賈詡一般的智臣般存在,這是一個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之人。但不同的是,他絕對不會坑自己的主子。
聽到梁軍不僅毫不猶豫地放自己離開,還表示會給自己拿上銀錢帶著,一時間宋獻策是感動不已。
他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跟在大元帥身邊的魅力所在。
梁軍隻是跟在大元帥身邊做事,就有如此的胸襟,顯然他這一次並沒有站錯隊。
帶著這份感激之心,宋獻策把自己的第一個目標就放在了現在正在守東昌府的順將謝君友的身上。
謝君友,做為李自成身邊的二十二將之一,可是老資格了,與宋獻策的關係也算是不錯,至少可以說得上話。
現在的謝君友,就在東昌府,且還掌管著十萬順軍。
之前帶著這些人,是為了堵住史可法回援德州。
後來還是朱常武親自帶著龍兵救援了德州,隨後史可法等人是繞道過了東昌府,這就讓他存在這裡並沒有什麼意義。
原本李自成的意思是要他帶軍而回,跟著就得到了倭兵前來增援的消息,他又被留了下來,成為了順軍駐山東行省最強大的軍事力量,其兵力比之穀可成還要多上一倍。
之前兗州城被圍的時候,謝君友還在猶豫是不是要派兵救援,如果這樣做了,會不會禍水東引,把明軍給招到自己這裡來。
卻不曾想,他還沒有下定決心,穀可成就已經投降了明軍,跟著兗州被明軍光複。
穀可成不在了,謝君友就成為了一支孤軍,他已經寫了奏折,著人向西安府送去,他要考慮著是不是帶兵退出山東行省之事。
就在奏折送出去不久,還沒有接到回信的時候,宋獻策便出現在他的麵前。
“宋大人,您怎麼來了?”
得知是宋獻策來到,謝君友還是非常高興的。
怎麼說,對方也是一位智臣,很聰明,有他幫著自己拿主意,那真是再好不過。
“嗬嗬,怎麼,不歡迎老夫?”宋獻策哈哈地笑著,用著很隨意的態度說著。
“哪裡會不歡迎呢,請,請入正廳。來人,上茶,上好茶。”謝君友哈哈大笑著,這就將宋獻策還有周誌海兩人給親自引到了待客廳中。
下人上了茶後退了出去,跟著謝君友便看向宋獻策問道:“宋大人,你此次前來,可是帶有什麼命令?”
“是有命令。”宋獻策臉上繼續保持著微笑。
“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皇上不會忘記我這裡的。”謝君友一拍大腿,表現出一副很高興的樣子說著。跟著馬上就道:“怎麼樣?皇上可是命我帶軍離開這裡?”
“不是,命令是讓謝將軍就在東昌府等著來被明軍收編。”宋獻策開了口,可結果卻是把謝君友給嚇了一大跳。
“收編?這是皇上的命令?”謝君友不敢相信般地問著。
“不是,這是大元帥的命令。”
“大...元帥?朱常武?”謝君友瞪大著雙眼。
宋獻策默然般地點了一下頭,表示完全正確。
“你投靠了大明?”謝君友終於反應了過來,整個人站起了身,目光中也有了一絲的冷意。
宋獻策卻是完全的不害怕,他了解謝君友,這就不是一個心狠之人,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是大元帥派人找到了我,然後我才同意投靠他的。謝將軍,如今天下之勢你難道還看不清楚嗎?大明命不該亡,此時我們的所為就是在逆天而行。”
“夠了。”
眼看著宋獻策還要說出更多的東西來,謝君友直接就轉過了頭,變成背靠他的模樣說道:“我不知道什麼逆天還是順天,我隻知道皇上待我不薄,我是絕對不可能會背叛他的。”
“哈哈哈。”宋獻策的笑聲在聽了這句話後便傳了出來。
“你笑什麼?”顯然,謝君友被這一番表現給弄懵了。
“我在笑,笑將軍的愚笨。”
“我愚笨,我怎麼就笨了?”任誰說自己笨的話,怕都會心中不爽。
“怎麼?難道不是嗎?那請問將軍,如果大元帥帶兵殺了過來,你有多少的信心可退之?”宋獻策開始了他計劃中的靈魂拷問。
“這...至少有三成吧。”一說起這個問題,顯然謝君友沒有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