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兵入境,代表著大順與大明的和談崩裂,接下來明軍會有所為,大家並不意外。
隻是在所有人看來,明軍不是向西去往西安府,便是向東去往靈山衛對付倭兵,沒有道理要拿他們兗州開刀的吧。
現在,明軍偏偏就來了,一來還是十幾萬,將城池徹底給圍了一個結實。
突出意外,大家一時間都沒有了主張,便開始忍不住罵著明軍這是欺軟怕硬。
此時穀可成等人還並不知道,朱常武已經帶著四千精銳龍兵截擊倭兵的事情。畢竟對於十幾萬人的大軍,隻是少了四千人而已,根本就是不顯山來不露水。
“將軍,我們還是應該以全力守城為主,我們這裡的事情,皇帝是不可能不顧不問的,到時候援軍到來,再加上倭兵相助,不怕打不過外麵的明軍,到時候來上一個中心開花也未嘗不可。”一名叫寧昆的副將最先開了口,表達著要抗爭到底的態度。
這個寧昆可不是一般人,表麵上看他是穀可成的副將,實則他是李自成身邊的人。
李自成當了大順皇帝之後,做皇帝治國的本事沒有學到多少,但多疑的本領倒了學了個十成十。
像是給每一位領兵大將身邊安排一名自己的心腹做為副將,明為輔助,實則是監視。
李自成自己就是以武立帝,他當然也擔心手下之人會學習自己,模仿自己。
安排這樣的副手他便可以第一時間知道這些將領的動態,就不怕
所以在很多時候,寧昆站出來表態,便是表明著李自成的態度。
以往的時候,寧昆一旦表了態,穀可成通常會按著對方的意思辦,那是因為他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可是現在,自己已經被圍了,而這個寧昆口口聲聲說,要以守待援,他就有些忍不住。
“寧副將,你說我們大順援軍會來,那請問來的是哪一支,又有多少的軍隊數量?”
“這個...想必皇帝陛下定然會有安排,非是我等臣子可以置疑和猜測的。”寧昆被這個問題造了一個大紅臉,隻能一副模糊態度般的說著。
眼見寧昆避重而就輕的回答自己問題,穀可成就在心中發出了一聲冷笑。
誰不知道由朱常武率領的明軍戰力如何?
順軍在其麵前更是屢戰屢敗,就沒有一次可以賺到便宜的時候。
如今大家談起朱常武這個人的時候,那是能避就避,能躲就躲。讓這些人知曉是朱常武帶兵圍了兗州城,穀可成可不相信,會有人主動帶兵來援。
即便是李自成親下了命令,想必那些帶兵的將軍也是會想辦法拖延時間的。
也許倭兵出現,將明軍重創之後,這些順國武將方會露頭的吧。但問題是,如果明軍要全力攻城的話,他帶著五萬順軍能擋得住嗎?
朱常武手中可是有著威力極大的火炮,在堅固的城池在對方眼中,也如土雞瓦狗一般,便是兗州的城牆亦是如此。
那如果明軍動作夠快,兗州又能抵擋多久,怕是根本不等援軍到來,城池已破。
這般看來,寧昆所說的固守待援這一套根本就不現實,因為明軍不會等你們的援軍到來,便可能會先滅了你。
這個寧昆,為了完成李自成交給的任務,是拚著要讓手下這五萬順軍葬身火海,成為犧牲品呀。
一想到這裡,穀可成的臉色就有些不善,正想說幾句重話,提醒對方,現在是山高皇帝遠,大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還是應該著手於解決眼前的問題時,門外再一次有親兵跑了進來,“將軍,城外明軍喊話,說是要派人入城與將軍談判。”
“明軍要談判?”一聽到這裡,穀可成不由自主的就由座位上站了起來。
其它的屬將聞聽消息之後,也是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低聲議論起來。
隻有寧昆,聽到明軍要談時,如同被人踩了尾巴一般的跳起來說道:“將軍,不可輕信於明軍呀。想這個朱常武可是素有殺胚之名,他所過之處,何時招降過旁人,往往都是屍骨累累,這一次異常招降,怕是有詐。”
“嗯,寧副將說的不錯,朱常武會和彆人和談,這不可能吧。”
當然,也有人抱有不同意見的說著,“你們也知道我們的對手是朱常武,即是如此,人家何必使詐。直接攻城豈不是更好,請問,麵對那些威力巨大的火炮,我們拿什麼擋之?”
“就是。對方明明可以炮轟城池,然後滅掉我們,但他們並沒有這樣去做,反而要和我們和談,那為什麼我們不見見他們再說。難道說我們連明軍的使者都不敢見了嗎?”
“對,先見一見人再說,左不過情況已經這般壞了,還能壞到哪裡去?”
一些。
穀可成一直在盯著大家看,在看到多數人支持與明軍相談,隻有寧昆和少數與他親近之將才要求堅守之後,他的心中馬上就有了主意的說道:“不錯,見見人又怕什麼,這可是在兗州城內,現在這裡還是由我們說了算的。來人呀,隨我一起登上城樓,且去看看明軍要說些什麼吧。”
“將軍,不可和談呀,這就等於是背叛了皇帝,怕是...”寧昆眼看穀可成竟然不顧自己的勸阻,要一意行事,便站出來想要阻攔。
“寧副將多慮了,我們隻是與他們見上一麵,背叛之事何從說起呢?”穀可成冷著臉回了這麼一句,跟著便是大袖一甩,當下一眾屬將和親兵便上前來,簇擁著他向著府外而去。
穀可成要一意孤行,看在寧昆的眼中,讓其十分的惱怒。此時有其它站在他這邊的將軍站了出來,“寧副將,將軍如此行事,我們當如何去做?”
“殺!隻要把這個大明使者殺了,將軍便沒有了其它的選擇。”牙一咬,腳一跺,寧昆發狠般地說著。
城樓之上,史可法帶著一名電報員座著吊籃登上兗州城牆。
一旁,是幾十名持刀的順軍在盯著他們,似乎這就是洪水猛獸,隨時可以將他們吞沒一般。
“哈哈哈,原來是史將軍呀,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幸會幸會。”一記爽朗般的大笑之聲傳出,跟著穀可成出現,一臉的春風笑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
事實卻是,他們兩人都隻聞對方之名,要說打交道這還真是第一次。
“穀將軍,幸會。”史可法身邊儘管隻有一名報務員,但麵對被眾人簇擁的穀可成時,依然是麵不改色,不落絲毫下風。
史可法沒有忘記,這一次他代表的可是大明,可是大元帥,那沒有道理去怕任何人的。
即是冒險前來,的確是有死的危險。可如果自己真死了,大元帥定會為自己報仇,又有何怕?
再說了,順軍也未必就有膽子真的殺了自己,因為那就等於切斷了一切生路。他不怕死,未必這些順軍就會不怕死了。
“哈哈,史將軍,請。”穀可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對方代表的可是城外十幾萬的明軍,那豈有在城樓上會談的道理。
穀可成在左邊,史可法在右邊,兩人走在最前麵,身後帶著一眾屬將與親兵這便直奔城內將軍府而去。
兗州城很大,街道非常寬闊,走在其中,穀可成還不時的為史可法介紹著周邊的一些情況,顯得十分熱情。
“賊子,納命來!”
就在眾人來到距離將軍府隻剩下一條街道之處的時候,突然路邊就湧出了幾名黑衣人,跟著一邊喊一邊直奔向史可法所在之地就殺了過來。
“保護將軍!”
一眾屬將看到這一幕,本能性的便衝到了穀可成的麵前,將其護在中間。
倒是史可法這裡,身後隻是站有兩名普通的順軍,還一臉迷茫的樣子。
“退後。”史可法眼見殺手出現,未見絲毫的慌張,或許他早就料到會有這樣一幕的發生,他是一邊說著話,一邊將身旁的報務員推向身後,跟著手向旁一遞,從一名還在發懵的順軍腰上就拔出了一把戰刀。
一刀在手,史可法身上的氣勢更盛,就見其手臂一抬間,便正好格擋住了一記向著身前砍來的刀勢,跟著就是手腕翻轉,刀身劃向到一旁,隨之回刀。
所有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那名最早衝來的黑衣殺手,也被他這一擋一回刀之間,直接就砍中了露出的脖頸之地,當下是鮮血直流,人死得是不能在死。
一招半而已,便殺了一名黑衣殺手,跟著史可法不退反進,迎著那些黑衣殺手就衝了過去。
叮叮當當間,手中的戰刀不斷與殺手手中的長劍或是大刀相對撞,幾名殺手竟然無一人可近其身。
史可法的個人武力值可是很不錯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被朱常武看中,千裡迢迢調他入京,還委以重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