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會議的還有範文程、祖大壽和洪承疇三位大漢奸。
“本王的意思是以後交由沙俄軍隊與明軍交戰,我們隻需要提供糧食和鐵器就可以,這樣不僅可以大賺一筆,一旦時機合適,我們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隻是眼下本王擔心,我們一旦要撤,朱常武會不答應,你們怎麼看呢?”
目光向著眾人身上一一掃去,多爾袞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就目前而言,多爾袞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現在的清國曆史已經改變,他們並沒有攻下山海關,更沒有拿下北京城,那做為清國實際的管理者,他本人也就沒有像是曆史中那般有高高在上的威望。
曆史中,多爾袞拿下了北京城,立下了不世之功,軍中威望甚高,以至於有些人就算是心中反對他,表麵上也不敢做些什麼。政令統一之一,清軍才能迅速的拿下整個大明,並滅了所謂的南明與流匪。
可是現在,多爾袞連山海關都拿不下,不服他的人隻會更多。就像是之前代善是有機會給予明騎重創的,甚至做好了,便是史可法和吳三桂他都有留下的機會。
但他並沒有那樣去做,而是為了保存實力,選擇了罷戰。
多爾袞事後知曉了這件事情,但他什麼都沒有說。代善在軍中的影響力可是不小,如果他們兩人打起來,那隻會便宜了其它人,所以他隻能去忍。
接下來如果可能,多爾袞想要先把清軍的所有指揮權拿在手中再說,這樣的話,以後做起什麼事情來大家就會齊心協力,便不會在出現之前放走吳三桂的事情了。
相比於繼續與明軍為敵,兩敗俱傷,多爾袞更願意先把內部的事情給平息了,這也就是所謂的攘外必先安內。
對於多爾袞接下來有什麼樣的想法,其它人並不操心,他們的關注點都放在了怎麼安全離開的事情上。畢竟對麵的朱常武可不是好相與的人,他們這一次站出來,救走了安東將軍,怕是朱常武正不高興呢,那這樣的氛圍之下,人家能平安放你離開嗎?
“朱常武這個人不好對付,尤其是對戰場局勢十分的敏感,我們左路軍不過是剛剛包圍了吳三桂所部,他就馬上放棄了唾手可得的中路優勢,轉而退兵,其果斷作風便是讓人擔心。”
代善開了口,他原本想說朱常武的果斷讓人欽佩,可想到這是對手,話是不是能這樣說的,便改了一個說詞。
“是呀,這個朱常武不喜功、不賭運、事不可為馬上就撤,確實是不能讓人輕視。”多鐸也在一旁附和的說著。這一次他的右路軍同樣沒有賺到什麼便宜,明軍竟然分四路而來,硬是擋住了他的進攻,把他的軍隊擋在了外麵。
這一回,多鐸領兵可是明軍的數倍,其中還有不少的精銳,如果換成以前,早就將明軍擊潰,開始了大追殺。但這一次卻是沒有做到這一點,便已經說明,明軍的軍心士氣已經發生了一定的改變。
雖說現在的多鐸依然還是有信心,可以在一對一的局勢之下吊打明軍,但不要忘記,相比之下,大明有多少的人口,一年可以產出多少的糧食,又擁有著多少的戰爭潛力,可他們清國才屁大點的地方,又有多少的戰爭潛力可挖呢?
代善與多鐸都給予了朱常武不低的評價,這讓多爾袞的臉色更為深沉了一些。他叫兩人過來,是出主意的,可不是讓他們來誇讚敵人的。
“好了,朱常武的厲害隻是強於火器而已,若是沒有了這個優勢,我們馬上便可以揮軍而上,在野外將這幾萬明軍全部給收拾了。所以他沒有什麼可怕的,還是先說說,接下來怎麼打好這一仗吧,重要的一點就是事不可違的時候,我們怎麼樣可以保證主力平安的退出去。”
說著話的多爾袞直接就將目光放在了三位與會的文臣身上,顯然他不在指著代善兩人能給自己出什麼主意,他們似乎心裡都對朱常武有了懼意,這會直接影響到他們對局勢的判斷。
祖大壽老神哉哉,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他是降臣不假,但他並非是真心想降,而是形勢被逼之下的無奈之舉。就像是之前被逼給著吳三桂寫勸降信的時候,那也隻是為了保命之下的一種手段罷了。
指著他這樣的人出什麼主意,先不提他說對了也未必會被人采納,反而會被認為是彆有用心。
就說,他出主意能有什麼樣的好處?
萬一多爾袞看他出頭了,命令他帶軍與朱常武一戰的話,他要怎麼辦?
孔有德的軍事指揮能力也算是不錯,但從見到朱常武就一直被挨打,這還是身邊有三萬精銳的羅刹軍,若是沒有這些人,怕是他現在不是成為了明軍的俘虜,就是被明軍給砍了腦袋吧。
做為武將出身的祖大壽不能說是多麼的怕死,但若是死在明軍手中,這也太冤枉了一些,那就代表著他成為漢奸的名聲一輩子無法摘掉。
曆史中,他是一直做了漢奸的,後來也沒有做什麼事情就病死。但曆史原本就是清臣所寫,事實到底是怎麼樣的,十分值得後人去懷疑。
祖大壽沒有開口的意思,但另外兩人範文程和與洪承疇卻都有些躍躍欲試。
範文程不用說了,原本就是漢人,卻早早主動就為清廷做事,那是骨子裡都把自己當成了滿族的人。且他伺候過努爾哈赤和皇太極,屬於那種陷得很深的人,就算是現在想要悔改,怕是其它人也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加上他原本就主張南下攻打山海關,然後取之而代之,這種理念之下,現在明清兩軍果然就打了起來,這不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現在就更加沒有不出主意的理由。
洪承疇也是如此,從被崇禎重用,在到投降了清軍之後,他便已經沒有了後路。
有句話叫做,愛你有多深,那恨你就有多深。
他就屬於這種人,怕是其它人反了清回了明,崇禎未必就一定會追究責任,但對自己,想必那個極要臉麵的崇禎是絕對不會放過。
已經沒有了其它退路的洪承疇,如今隻剩一條路可行,幫著清軍打仗明軍,唯如此,才可能會有未來,才會有生路。
“攝政王,臣認為明軍並不可怕。雖然說他們有威力很大的火器,但戰事已經證明,這般的火器數量他們並沒有多少,打局部戰爭明軍占優,但像是這種涉及到幾萬十幾萬甚至是二十萬人的大戰,這些火器能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就很小了。隻要我們不畏最初的艱難,真正衝到了明軍麵前,與他們廝殺到一起,這些火器就會投鼠忌器,自然威力就會有所下降,那我們清軍獲勝便有了更多的把握。”
範文程最先開口,還是老一套思想,用清軍強大的戰鬥力與明軍硬拚,然後擊敗大明這最後一股子還敢於反抗清軍的軍隊,定鼎勝局。
“範大人所言極是。”洪承疇緊隨其後而言。“明軍之所以比之前強了,不過就是因為擁有了改進的火器原因,但好在數量並不是很多,我們現在還有機會,而如果把這些新式的火器可以搶到手中,然後在讓我們的匠人們進行仿製的話,那原本就英勇的清軍在有了最強的武器,試問天下還有誰會是我們的對手?”
“當然,打仗不能光想著勝,還要做最壞的考慮。若真是這種情況出現,我們完全可以把漢清軍全部都放棄,讓他們留在戰場之上,阻礙著明軍的追擊。再不行,把蒙騎也扔下一部分,隻要滿清勇士可活,那我們就依然擁有著足夠的實力。這一戰最慘也就是放棄一些兩腳羊而已,而我們清軍最不缺的不就是兩腳羊嗎?”
洪承疇這個人,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未謀勝先思敗。
如果失敗的後果自己也同樣可以承擔的了,那這一仗便可以沒有顧慮的打下去了。
但他忘記了一點,曾幾何時,他也是清軍眼中的兩腳羊。
“好,說得好。”多爾袞高興之餘,猛然拍了拍麵前的書案笑了起來。
剛才聽了代善與多鐸之言,他都有些灰心,想著是不是現在就帶軍後撤,雖然這樣做,很可能會失去大部分的地盤,但為了不給朱常武重創自己的機會,這樣做無疑是最為明智的。
可是現在,聽了範文程和洪承疇之言後,他頓時又來了精神。
是呀,失敗了無非就是損失一些個漢清軍與蒙騎而已,那還有什麼可怕的?
隻要屬於自己的滿清勇士還在,彆人便奈何不了他。至於可能失去的地盤,實力還在,不是隨時都可以搶回來的嘛。
可以說,正是因為範文程兩人之言,給了多爾袞以信心,他認為自己還是可以與明軍一戰的,他完全擁有這樣的實力。
多爾袞最終還是做出了一戰的準備,接下來的時間,就是他與眾人商議,一旦戰局不利的時候,要怎麼樣的斷尾求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