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隻是留下張奡一人還是遠遠不夠,還需要留下一員武將,一位能夠全力執行自己意誌的武將。這般看來,梁軍就是再為合適不過的人選。
官職是兵部尚書,雖然前麵有代理兩字,但那也是一部的尚書,有他配合著張奡,就算是麵對壓力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反擊的能力。
還有就是誰不知道梁軍是從小就跟著自己的人,那若是誰想打什麼歪主意,隻要梁軍站了出來,那些人也要好好的掂量掂量,一旦等自己回來,他們是不是能承受這份怒火。
再一個重要的原因,梁軍這個人彆看在自己麵前天天拍著馬屁,淨撿著好聽的話說,似是沒有原則。可隻要自己不在,梁軍麵對其它人的時候,還是很有原則的。做事也因為跟了自己時間夠長,風格相近。
張奡未必就敢去真的殺人,但梁軍不一樣,惹怒了他,他是真敢殺人的。隻需要自己走時給對方足夠的權限就可以。
還有,之前梁軍做的就是征兵和與大明京師百姓互動的事情。你看看現在京師的街道比以前不知道乾淨了多少倍,這可都是此人的功勞。正是做了這些,也讓梁軍在百姓之中擁有著一定的影響力。
憑著這些個優點,朱常武不留下他還能留下誰。
梁軍一直在看著公子,看到朱常武似乎是主意以定後,便隻好點頭道:“好,小的願意留下。”
“嗯,回頭有些事情我會交代於你。”朱常武輕點了一下頭,算是給這件事情定準了音。在然後他的目光重新放在了校場之上。
兩個時辰之後,下午時分,朱常武一身蟒袍出現在皇宮之中,來到乾清宮裡。
崇禎早就望眼欲穿,一見到朱常武邁步走進了殿中,竟然還有些激動。王承恩則是早就準備好了軟椅,等著人一到,便巴巴的把椅子送了上去。
“見過陛下。”朱常武向著王承恩一笑,似乎很滿意對方的所為,然後又看向坐在龍椅上的崇禎,抱了抱拳,算是行禮。
“朱卿,你可聽說了李賊要自立為帝的事情了?”一等到朱常武座了下來,崇禎便直接開口問著。
“剛剛聽說。”
“哼!李賊著實是可恨,不過是區區一驛卒而已,也算是大明朝廷之人,但卻不思報國,反而聚眾為匪,現在更是要打大明的主意,這樣的人該殺,朱卿,你可願領兵教訓於他,也好讓天下人知曉,李賊建國,我大明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崇禎氣衝衝的說著,但顯然他的智商還是在線的,至少他沒有說要滅了李自成,而隻是說要教訓於他,從這一點上來看,他是知道現在的大明有多少斤兩。
“我...願意。”朱常武站起了身,再一次拱手抱拳。
“朱卿,朕知道現在的京師還沒有...嗯?你說你願意?”崇禎這才反過味來,猛盯著朱常武看去。
原本還以為,這一次朱常武還是會拒絕打仗,他還要想辦法勸對方才是。實在不行,他願意退一步,不需要出動太多明軍,隻需要出一支邊師,哪怕隻有五千人,去和闖賊打上一場,以表明自己的心誌就好。
可誰想到,自己這一開口,人家竟然就同意了,這讓他原本準備好的一些說詞都無法再說出口。
“是的,我願意。神州大地之上我們漢人隻能有一個國家,任何人想要分裂我們,都是我們的死仇,必然是要好好的教訓他。隻是現在我們的實力還有些羸弱。想要一戰而徹底的敗了闖賊怕還無法做到,但不要緊,我們可以慢慢來,這一次李自成不是想在太原成帝嘛,那我們就打下太原,讓他好好丟一次大臉。”
朱常武開口了,擲地有聲。
這些話聽在了崇禎的耳中,頓時讓他麵色大喜。“對,對,朱卿說的是極是,我們現在還無法完全的消滅他,但我們可以攻下太原府,讓他好好丟一次臉。哈哈哈。”
崇禎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又變成了擔心,“朱卿,如果說隻是攻下太原府的話,有幾分把握?”
“九分總是有的。”朱常武出聲回答。他並沒有把話說的太滿,可實際在他看來,他是有著十分把握的。
甚至他要是願意的話,便是帶著五百龍兵來一個斬首行動,直接殺了李自成也不是沒有可能。
隻是如此一來的話,李自成一死,闖賊部下必然會四分五裂,沒有管製之下,他們對於華夏大地隻會帶來更大的破壞力。
“九分,好,甚好呀,嗬嗬。對了,朱卿,這一次你打算怎麼做?要帶多少的兵馬?”崇禎這一會可謂是十分的高興,朱常武不僅願意出擊,還願意直接把太原府也一並拿下,這個結果遠出了他的設定。
如果真可以達成這個結果的話,京師不再孤也,有了太原府,那就等於京師有了一個屏障,再也不用擔心動不動就會有人來圍堵京師。
“五萬明軍足以,戶部那邊早已經準備了足夠的錢糧,這倒是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我還有三個要求。”
“說。”崇禎這一會有些激動,為了讓朱常武可以出兵收拾李自成,莫說是三個要求了,就是三十個他也會同意。
“第一,我走之後,張奡與梁軍都會留下來,有關他們的工作,陛下不能進行太多的乾預,尤其是其它臣子可能會因此而說三道四,但也請陛下不要隨意的盲從。至於有些人想要跳出來,待我回來,自會收拾他們。”
“準!”
崇禎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下來。他已經看出,張奡與梁軍雖然資曆不夠,但也都是做事的人,給這樣的人權力,他並不反對。
“第二,有關糧食價格的事情,我要馬上開始施實,大軍開拔也需要時間準備,就以五天為限,待解決完這件事情之後,我就會帶軍出征。”
“現在就更改糧價嗎?是不是太倉促了,要不等朱卿回來再說?”對於這個要求,崇禎並沒有馬上答應,而是試著提了一個建議。
“不行,這一仗誰也不知道會打到什麼時候,等我回來就太晚了。”朱常武搖了搖頭,語氣十分的堅定。甚至還擺出了一副,若是陛下不同意,那我就在等等的架式來。
為了讓朱常武早些出征,崇禎想想還是答應道:“可以,這件事情就由朱卿和戶部著手去辦,朕不會插手,也不會給你們施壓。”
“第三,我希望皇太子可以跟著大軍一起出征。大明的皇帝不僅能坐在朝堂之上運籌帷幄,也應該去感受一下戰場上的殺戮,讓他知曉大明的江山來之不易。”
“什麼?你要朕的太子跟著你一起出征,這不行?太危險了,絕對不行。”崇禎如同炸了毛的刺蝟一般,聽到這個條件之後,把頭搖得如撥浪鼓一樣。
“為何大明士兵可以血灑沙場,皇太子就不行。再說了,有我在,可以擔保太子無事。”朱常武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是一點也不意外,但應該說的話他還是要說,應該爭的他還是要爭。
“士兵是士兵,能與太子相比嗎?”崇禎一臉不悅而道。
“哦,依著陛下的說法,士兵的命就不是命,隻有太子的命是命,那我等的命也不是命了?”
聽到前麵的話,崇禎很想點頭稱是,可跟著聽到最後一句時,崇禎不說話了。
他怎麼可能會說朱常武的命不值錢,若是這樣說了,那不是逼著對方和自己對著乾嘛。現在還需要他去為大明打仗,這個時候傷人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去說的。
眼見崇禎不言語了,朱常武就知道事情有戲,繼續的說道:“想當初太祖在時,不就是親自上戰場殺敵,還有當時的太子不也是如此嘛。包括太祖的幾位兒子,哪一個沒有經曆過戰場殺戮,這才造就了大明多少年的和平。陛下呀,想要坐穩江山可不是那麼容易,也不是隻動動嘴就可以成功的,更多的時候還需要付出才行。”
“可這是朕的太子。”崇禎雖然心有動搖,但一想到朱慈烺很可能因此而有生命危險,他還是搖了搖頭。
“怎麼?陛下難道忘記了一月之前的危機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再者,我可以保證他的安全,陛下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朱常武再一次出聲勸著。
這一次他同樣是下定了決心要帶著朱慈烺一起上戰場。
不為彆的,單就說為了製約崇禎他也要這樣去做。
這一次自己會離開京師,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在了,崇禎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可是能把皇太子帶在身邊,就完全不一樣,崇禎想到這件事情就會心有忌憚,連帶著留下的梁軍和張奡安全上也有了更多的保證,這也算是一種交換,甚至可以說朱慈烺是要成為質子的。
朱常武從不會去高估人心,因為一旦因此而出現了什麼不可預知的後果,那個時候便是後悔也無用,他帶上朱慈烺就是在給崇禎提醒,也是在給他一個警告。耳根子不能太軟,不要動不動就聽信了彆人的話,自己要有主見,要有主心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