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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4 終結之戰(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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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蘇微微搖頭,輕聲歎息道:“彩璃,你所執著的並非真情實意,你在錯誤的道路上漸行漸遠了。”

畫彩璃緩緩張開雙臂,以無比堅定的口吻說道:“淵皇伯伯,世間其他種種或許有假,但感情卻是真真切切的。感情,乃是世間最為珍貴之物,亦是最能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的東西。我曾用心感受了許久許久,已然萬分確定,雲哥哥對我的感情是真摯的,對此,我深信不疑。”

自半月前雲澈離去後,畫彩璃的心思便全然沉浸在對往昔點點滴滴的回憶之中。畫清影曾告訴她,要用心去感受,答案就藏在自己的心魂深處。

實際上,雲澈早在不經意間就已將實情透露,隻是彼時的她,內心抗拒,不願相信罷了。

(參考2322章)

再次憶起兩人打趣的情話,畫彩璃的心境完全不同了,她能從話語中感受到雲澈那時小心翼翼、唯恐真的傷害到她的細膩,這份細膩的情感之中,卻又夾雜著千絲萬縷的無奈,如同隱藏在繁花中的絲絲荊棘。

雖然此刻,仍有諸多事情她尚未弄明白,但她心中篤定,待今日這場風波過後,雲澈定會將所有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傾訴給她。

用真心方能感受到真心,橫亙在畫彩璃心中的最大障礙,如同冰雪遇見暖陽,徹底消融不見。

雲澈的臉上,刹那間閃過一抹極為複雜的神色,那神色之中,欣喜與擔憂交織纏繞,仿佛兩條奔騰的河流,在他的麵龐上掀起情感的波瀾。畫彩璃能夠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出現,且毫不猶豫地做出如此決然的舉動,這無疑是她對雲澈愛意最熾熱、最深刻的回應。

曾經,兩人之間存在著一些難以言說的隔閡,然而,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將這些隔閡徹底撫平,所有的誤解、疑慮,都被暫時放到了一邊。此刻,雲澈的心中,滿是對畫彩璃的感動與疼惜,同時,又因她身處如此險境而憂心忡忡,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他的心中激烈碰撞,讓他百感交集。

“彩璃,你趕緊走,彆管我……我其實一直都在騙你,我根本不值得你為我……”雲澈此時心中滿是苦澀與無奈,深知自己已然無力再戰,更無法守護身旁之人,咬著牙,艱難地吐出這幾句狠心之語。

“不,我絕不離開!”還沒等雲澈把話說完,畫彩璃便用無比堅定的語氣決然打斷他,“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陪你走到最後!”

雲澈雙唇微顫,最終還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心裡清楚,再多的言語此刻也無法改變畫彩璃的心意。畢竟,他太明白這種感情了,這是一種深入骨髓、堅定不移的執著,就如同他對當年一樣,一旦認定,便會為之付出一切,哪怕生命。

末蘇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複雜之色,不再勸諫,對於感情中的執著,他又怎會不懂,畢竟自己也曾曆經種種。然而此刻,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容忍雲澈繼續安然無恙的存在。

末蘇緩緩將手中的劍向前舉起,劍尖精準地對準了守護在雲澈身前的幾人。

“彩璃,本皇再給你最後一次離開的機會,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末蘇用儘可能溫柔的話語訴說著最後的通牒,他的眸光中閃動著怒焰,臉上的神色異常堅定。

畫彩璃聽後,隻是執拗地搖了搖頭,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悄然滾落。她又何嘗願意與淵皇兵戎相見,可在這萬般無奈的境地之下,似乎已沒有第二種選擇。

隻見她將光耀折天劍穩穩握於手中,刹那間,一股直衝雲霄的劍意從她身上磅礴散發而出,那屬於誅天劍的凜冽氣勢,在一瞬間毫無保留地爆發開來,仿若這世間所有的劍訣,在它麵前都得自慚形穢,低頭稱臣。

“你很不錯,竟然將我設置在萬星誅天陣中的劍訣都學會了。”末蘇的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隻可惜的是,誅天劍訣是由始祖神賜予的無上劍訣,獨一無二,這世間根本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能夠學會這套最強劍訣。”

“萬星誅天陣中的誅天劍訣不過是我以誅天神帝的誅天劍訣為基,用我自己的理解演化出來的仿製劍訣罷了。雖為仿製品,但其卻蘊含著真正誅天劍訣三成的神威,亦堪稱當世劍訣中的頂尖之作。”

末蘇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感慨。他窮儘一生,都未能領悟誅天劍意,可如今,卻被畫彩璃完美掌握,雖說並非真正的誅天劍訣,但這等成就,依然不容小覷。

或許是源於內心深處對誅天神帝的抵觸情緒,所以他對於誅天劍意,同樣有著一絲本能的抗拒。

畫彩璃握劍的手,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著。直至今日,她才知曉,原來自己所習的誅天劍訣背後,竟有著這般曲折的故事。

但她心中始終堅信一點,“誅天”二字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魂深處。儘管她所領悟的劍訣比不上真正的誅天劍訣,可“誅天之意”的內核,卻是如出一轍。

當年,因畫浮沉的隕落,畫彩璃的心中便不斷湧起一股恨意,那恨意如熊熊烈火般燃燒,在那一瞬間,哪怕是天道橫亙在她麵前,她亦會毫不猶豫地舉劍相向,誓要將其誅殺!

“淵皇伯伯,若您執意要傷害雲哥哥,那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我的生命不息,劍意不滅!”

與此同時,槃不妄與夢見溪同時向前踏出一步,以行動表明自己堅定的決意與態度。他們身為男子,決然不會讓畫彩璃獨自麵對淵皇帶來的巨大壓力。

“你們三人皆是我深淵神國的神尊,如今竟選擇幫扶一個外來之人,這當真是你們的本心本意?”末蘇的聲音冰冷如霜,不帶絲毫感情,深邃的眼眸中滿是不解,實在想不通為何深淵的神尊會做出如此選擇。

畫彩璃毫不猶豫,重重點頭,眼神更是堅定無比,似是在表明自己絕不更改的決心。

槃不妄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氣,才緩緩開口道:“霧皇曾兩次救我於水火之中,賜予我新生,賦予我力量,給予我一切。尤其是……而你,帶給我的唯有痛苦與絕望,所以我決然站在師父這一邊。”

神無情三字,在他舌尖打轉,最終還是被他咽了回去。到了此刻,槃不妄豈會不知他們勝算渺茫,他絕不想因為自己而連累神無情。

夢見溪則翩然向前走出一步,神色從容,不卑不亢地說道:“當年我與淵弟初相見,便為他所折服。論心性,他沉穩豁達;論實力,他深不可測;其他方麵,更是樣樣出眾,皆勝過我許多。但這並非是我選擇相信他、支持他的緣由。”

他微微一頓,目光緊緊鎖住末蘇:“因為我清楚地知道,淵皇你所做之事,是在將整個深淵推向毀滅的邊緣,而淵弟所行之事,卻是在拯救這深淵世界。我身為織夢神國的神尊,肩負著守護子民的重任,又豈會眼睜睜看著織夢神國的子民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所以,我選擇站在淵弟這邊。”

“況且,這也不單單是我的意思,更是我那亡故父神的意願。我曾數次在夢中與他相見,每一次,他都叮囑我要相信淵弟,期望我們兄弟能夠齊心,共護深淵安寧。”雖然夢見溪的實力在眾人之中不算強勁,但在此刻,他卻毫無退縮之意,渾身散發著一種堅定的力量。

末蘇的眸光如利刃般,依次掃過三人,隨後幽幽輕歎一聲:“你們得以登上這神尊之位,背後皆是雲澈在暗中推動。而你們父神的離世,同樣與雲澈有著錯綜複雜的關聯。如此情形之下,你們還堅信他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嗎?”

“曾經,這個問題也一直如陰霾般縈繞在我心頭,我一度認為是雲哥哥間接導致了父神的死亡。然而——”畫彩璃目光灼灼,以無比堅定的眼神直視末蘇,“當淵皇伯伯你邁出毀滅深淵世界這一步時,便已注定,父神遲早都難逃一死。因為他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折天神國子民就此葬滅,更何況,他為了救我,自身的生命之息已然損耗了太多太多。”

“父神確實因淵弟而逝,但他自始至終沒有一句怨言,一切皆出於他的心甘情願。倘若他知曉你如今的所作所為,必然也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阻止你的惡行。所以,我不會怪罪淵弟,父神同樣也不會。”夢見溪神色肅穆地回應道,他清楚自己與夢空蟬的意誌,便代表著整個織夢神國的意誌。

“師父助力我成長,其目的自然是期望我能早日繼承神尊之位。但真正令父神心灰意冷的人,實則是你。正是你的執念,使得我們槃冥一族世世代代都深陷痛苦與掙紮的泥沼。你應該很清楚我話中的含義。”槃不妄麵色冷峻,冷冷說道。此刻他站在這裡,不僅是為了雲澈,更是為了所有梟蝶神國的玄者。

“原來在你們眼中,本皇已然成了這般十惡不赦之徒嗎?”末蘇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極其複雜的神色,緊接著,他仰頭放聲大笑,“哈哈哈,無所謂了,你們想如何看待我,都無關緊要了。今日,你們所有人都彆想活著離開!”

一道淩厲的靈魂漣漪,向著幾人迅猛直衝而去,這,正是末蘇此生所能施展出的最強大的靈魂之刺。

末蘇手中輕劍如閃電般揮舞,隻見寒光一閃,第一劍瞬息來到槃不妄麵前,無情斬落在了他的左臂之上,頓時鮮血飛濺,白骨森然外露,劍刃與骨頭相互摩擦,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聲。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一道血箭直直噴出,在空中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弧線,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快到眾人的思維都仿佛還停留在上一息,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末蘇的移動如鬼魅一般,瞬移身法出神入化,若非有雲澈這樣的敏銳感知,其他人根本難以防範。

“不妄!”雲澈的瞳孔驟縮,他無論如何也未曾料到,末蘇竟會如此絕情決然地出手,不帶絲毫的感情。

一條斷臂在半空中無助地飛舞。就在眾人還未從這驚悚一幕回過神時,末蘇的另一劍已如毒蛇出洞,以極為刁鑽的角度,狠狠刺入了槃不妄的右肩琵琶骨中。末蘇嘴角泛起一絲冷酷的笑意,輕輕點動劍尖,那劍刃便如瘋狂的絞肉機般飛速旋轉起來。僅僅一瞬之間,槃不妄的右臂竟被無情地絞成了碎肉,場麵血腥至極。

暗紅色的肉末混雜著細碎的骨頭渣,如雨點般濺落在雲澈那已然蒼白如紙的麵容之上,仿佛是命運無情的塗鴉,為這慘烈的場景又添幾分淒惶。

兩條手臂,一前一後,在空中劃出了兩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殘忍弧線。它們無力地向著地麵墜落而去,發出兩道沉悶的響聲,似在為槃不妄的悲慘遭遇奏響哀歌。

“呃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痛苦哀嚎,從槃不妄口中淒厲喊出。每一聲嘶嚎,都像是曆經了一萬次煉獄折磨般的痛苦,豆大的冷汗從他的臉頰滾滾滑落。還未開始真正的戰鬥,這位梟蝶神尊便已被殘忍地斷去雙臂,戰力頓時大幅銳減。

“痛嗎?”末蘇轉過頭,對著雲澈露出一抹殘忍至極的笑容,“痛就對了,這就是你應得的報應。我要讓你身邊在乎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地死去,而槃不妄,就是第一個!”

話語剛落,末蘇獰笑中扯住槃不妄僅剩的長發,像拖死狗一般將他拖行數步。寒光一閃,劍鋒精準地挑向槃不妄的腿筋,隻聽“哢”的一聲,腿筋被挑斷,槃不妄因劇痛發出一陣扭曲的慘叫。末蘇眼中滿是殘忍,劍尖如靈蛇般在他膝彎處快速遊走,隨著令人心悸的骨裂聲響起,槃不妄的雙腿以怪異的角度硬生生折向後方。

“住手!你給我住手!”雲澈用儘全身僅剩的力氣,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儘管此刻的他已然虛弱不堪,沒有多少力量,但言語中所蘊含的憤怒與恨意,卻是無比清晰,仿佛要將整個世界燃燒。

末蘇隻是冷笑一聲,對雲澈的呼喊充耳不聞,隻見他緩緩提起手中輕劍,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毫不猶豫地朝著槃不妄的雙腿狠狠斬落。伴隨著兩聲沉悶的聲響,槃不妄的雙腿瞬間與身體分離,鮮血如泉湧般噴射而出。

隨後,他猛地一腳,將失去四肢、痛苦得幾近昏厥的槃不妄狠狠踢入泥潭之中,任由鮮血肆意浸染著周圍的土壤。

夢見溪與畫彩璃瞬間呆愣在原地,這一幕發生得實在太快,快到兩人仿佛靈魂都被震懾,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手上更是未曾有絲毫動作。

“啊啊啊啊,末蘇!”雲澈雙目通紅,聲嘶力竭地怒吼著,那吼聲中滿是憤怒與不甘。

起初,雲澈的確隻是將槃不妄當作一枚可用之棋,對他並未傾注太多感情。然而,隨著相處的日漸深入,槃不妄這個弟子,不知不覺間在他心中占據了一席之地。尤其是不久之前,槃不妄對他傾訴的那番發自肺腑、情真意切的話語,更是深深觸動了他的心弦。

“彆急,很快你就會嘗到更加鑽心刺骨的滋味。”末蘇周身氣勢洶洶,身上的力量絲毫不減,目光一轉,將第二個目標鎖定在了夢見溪身上。

末蘇手中輕劍如流星般飛掠而出,劍刃所過之處,帶起一道扭曲的空間漣漪,以近乎瞬移的速度,眨眼間便已來到夢見溪眼前。夢見溪甚至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那鋒利的劍尖便已徑直從他的胸膛穿刺而過,帶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箭。

一劍便將夢見溪的五臟六腑全部攪碎!

末蘇身形一閃,瞬息來到夢見溪身前,穩穩地將輕劍握於手中,而後輕輕一抖,瀲去劍身上的斑斑血跡。緊接著,他抬手再次發出一道折天劍氣,那劍氣精準無比地鎖定在了夢見溪的玄脈之上。

玄脈被劍氣絞碎時,夢見溪的脊背炸開一團血霧,鮮血停不住的從嘴角溢出,整個人如同被戳破的血囊,在地上不斷抽搐。

刹那間,夢見溪身上的氣息,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急速地消退著。他的麵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僅僅隻是在這兩劍之間,這位曾經威風凜凜的神尊,便已被徹底廢去了一身修為,失去了反抗之力。

“淵弟……我……幫不了……你了……”夢見溪氣息微弱,聲音斷斷續續,話未說完,便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再也無力起身。

“啊啊啊啊啊!”雲澈仰天嘶喊,一股逆血猛然湧上喉頭。在這深淵之世,他已將夢空蟬當成了半個父親,而夢見溪自然也成了他半個親人。可此刻,眼睜睜看著對方那般無助地癱倒在自己眼前,生命之息正一點點消逝,而自己卻仿佛被命運死死鉗製,竟毫無辦法……心中那股悲怒與自責,如洶湧的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

“末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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