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緊閉著雙眼,努力假裝自己無法行動,無法說話,他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一個合適的方式,度過這一“劫”。
“雲澈!你到底是人是鬼?”畫清影收起了眼淚,厲聲質問道。
她對雲澈投入的感情並不會比彆人少,她是唯一一個始終相信雲澈,始終站在雲澈這邊的人。
當年畫浮塵知道雲澈與畫彩璃之事怒不可遏,是她開口給了雲澈一次對話的機會,甚至她已默許了雲澈對她的稱呼。
“姑姑”二字代表的不僅僅是關係上的推進,更代表著畫清影對雲澈的完全認可。
那時,她心中已是默認了雲澈與畫彩璃之間的關係,甚至還不惜三番兩次的出麵維護雲澈。
畫清影其實並不太懂得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她修的是無情劍道,本就將自己的情感冰封了起來,能夠對雲澈關心至此,已是自身極限。
但現在突如其來的身份變化,事情的真相開始變得撲朔迷離起來,畫清影已是無法再信任雲澈一點。
她的內心此刻無比煎熬,可以想象在她懷中的畫彩璃又是怎樣的一種灼痛之感。
雲澈緩緩睜開雙眼,露出一抹迷茫之色,隨後輕吟一聲:“姑姑?”
簡單的兩字,清澈的聲音,熟悉的身影,無一不在宣告著雲澈的正式歸來。
隻是與在場所有人的震驚不同,此刻的雲澈表現出的是一臉的茫然,似乎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雲澈,你就是霧皇,竟還在這裡惺惺作態,當年你與彩璃的相遇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吧?我真是瞎了眼,相信你這樣的人!”畫清影並沒有被雲澈的“表演”所蠱惑,話語中透出的依舊是無限的憎恨與懊悔,她可不相信雲澈是無辜的。
“姑姑,你在說什麼?哪裡有霧皇?”雲澈四處張望,隨後攤手表示不解。
“你還裝!”畫清影的怒意已是無法遏製,她此刻恨不得一劍殺了雲澈。
“淵……淵弟,剛剛淵塵所覆的便是你的身影,而那是可以戰勝上位真神的恐怖存在霧皇,你難道什麼都不知道?”夢見溪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他從始至終都不相信雲澈就是霧皇,隻是證據擺在眼前,他不得不確認一下。
“原來如此……看來你們都知道了……”雲澈輕歎一聲似不想再隱藏了,“沒錯,剛剛的的確是霧皇,但卻並不是我。”
“原本我答應過師尊,不會將這個秘密告訴其他任何人,但現在看來隻能違背他的意誌了……其實我的師尊便是霧皇。”
雲澈的語速極為緩慢,言語之中透著一股無可奈何的惆悵。
“當年我被殿九知追殺之時,有人在最後時刻出手救下了我的神魂,儘管隻有最後一瞬的記憶,但我知道能夠做到這一切的唯有師尊。”
“在之後的時間裡,我的意識完全陷入了沉睡之中,這些年我一直都跟在師尊的身旁,慢慢恢複著屬於我的神魂與身軀。而今日是我自神魂沉睡之後第一次醒來,隻是沒想到醒來之後的第一眼見到的竟是你們。”
“我想師尊把我留在這裡,或許是想讓我了卻凡塵俗世吧。”
雲澈的眼神透著一股純真與清澈,任誰都無法懷疑他話語的真實性。
每一字每一句說的都真切無比,傾注了他所有的感情。
“霧皇……竟然就是你的師尊?”夢見溪整個人都有些懵然,對於這樣的解釋竟覺得十分合理。
當年“夢見淵”的死是無夢神尊親眼所見,沒有人能夠在神尊的眼皮底下“弄虛作假”。
而此刻雲澈竟完好無損的出現在眾人麵前,這樣的神跡,恐怕的確唯有傳說中的霧皇才可能做到。
今日夢見溪親見霧皇出手,對其的敬畏之心愈發強烈,在過去的三年中他曾數次受到霧皇點撥,從而將自身的織夢神典快速修行到了最高境界。
夢見溪很輕易的相信了,但畫清影卻不是這麼好糊弄的。
“一派胡言!彆以為你三言兩語就想洗脫嫌疑,雖然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想蒙騙我和彩璃,我絕不答應!”畫清影依然不相信雲澈的話語,話語之中透出一股絕然之意,似想要與雲澈搏命。
雲澈輕歎一聲沒有再解釋,因為他知道此刻一切的言語都是微不足道的,唯有用事實說話才能讓畫清影信服。
無色玄罡離體一瞬之間淵塵再次聚攏,一雙隱藏在淵塵之下的標誌性灰眸出現,霧皇的身影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了雲澈身旁,毫無違和感。
“霧……霧皇,霧皇又出現了……原來霧皇真的不是淵弟!”夢見溪驚呼道,他剛剛親身感受過霧皇那股生人勿近的氣息,此刻降臨的霧皇給他的感覺與剛剛完全一致,更讓他確信了雲澈的話語。
“……”
畫清影一瞬抬眸,同樣被這一幕震撼,原本她已無比確信雲澈就是霧皇,但此刻親見霧皇本尊卻又將她的判斷徹底擊碎。
霧皇沒有任何言語,似乎在與雲澈神魂傳音,沒過多久便直接消散無蹤。
“姑姑,現在你總該相信澈兒的話了吧,剛剛我讓師尊現身已是觸怒了他老人家,回去之後我必要受到懲罰,不過為證明自己清白,這一切都值得。”雲澈無奈的說道。
“這個秘密太過驚人,本不應該告知於你們的,但顯然你們已經通過蛛絲馬跡猜到了一些什麼,所以我也就不必隱瞞了。”雲澈歎息一聲,似在懺悔自己的不真誠。
“當年我獨自一人行走於深淵,其實是師尊為我設置的百年試煉考驗。但計劃趕不上變化,有一個意外徹底改變了我的一生。”
“我在試煉之時遇到了彩璃,自見到她的第一眼後,我便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了她。”
“我知道這是不被允許的,這是一種錯誤,所以在與彩璃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後,我選擇了不打擾的悄然離開。”
“但我未曾想到,師尊竟在不久之後現世,因祂現世而引發了一些事端,彩璃遭遇了生命之危,我沒有辦法再隱藏自己,所以才冒死現身救下了彩璃。”
“之後的一切你們都知道了,我並非想要欺騙你們。但是關於師尊之事,的確恕我無法奉告。”
“原本我也以為在霧海之時,我已死在殿九知手中,但師尊之能非我等凡靈所能想象,即便是我的身軀不在,但在那一瞬死亡之後的神魂卻可以被暫時禁錮。”
“經過不斷的蘊養,如今的我終於恢複了身軀,還因為常伴身師尊身旁,吸收了神尊身上的一絲力量,我的修為不知不覺的突破了。”
雲澈將前因後果解釋的天衣無縫,雖然他的內心並不想再次欺騙畫彩璃和畫清影,但此刻他卻不得不這麼做,所有的一切等到終結了淵皇之後再來贖罪也不遲。
畫清影很認真的聽著雲澈所說的每個字,想要從中找出破綻,但她懷中的少女卻劇烈掙紮著脫離了她的懷抱。
“雲哥哥!”
在聽完雲澈的解釋後,畫彩璃不顧一切的飛撲向前投入到了雲澈的懷中。
她的手很用力的抓著雲澈的身體,深怕眼前的雲澈再次離開她,這些年她所承受的心傷已讓她精疲力儘,就在今日她還失去了最愛的父神,這讓她本已千瘡萬孔的心,再次被刺穿,心痛如絞。
但此刻雲澈的意外歸來卻成為了她生命中最大的驚喜,修補了她長久以來的心傷!
畫彩璃完全沒有顧及此地還有諸多外人的存在,她的雙唇已是緊緊貼合在了雲澈的嘴唇之上。
一見傾心,再見傾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畫彩璃肆無忌憚的啃咬著雲澈身體的每一處,曾經清純的神女形象此刻蕩然無存。
畫清影實在看不下去為他們築起了一道劍幕,遮蔽了其他人的視線。
夏傾月的手指微微顫抖,她的男人竟在她麵前被其他女人如此“蹂躪”,縱然知道此刻應該大度,卻還是忍不住有些生氣,她已決定回去之後好好“懲罰”雲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