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蘇清歡內心深處的無奈，金鼠道人則是一臉駭然。
它發現那本該輕鬆秒殺化神初期的血箭，在進入葉凡口中後石沉大海，再也不受神念操控。
再聯想到對方的自言自語……
金鼠道人頭皮發麻，這是何等恐怖的神通功法，竟然能吞噬並轉換他人的攻擊？
這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不行。
得趕緊撤。
金鼠道人縱橫下界這麼多年，能在三大聖地手下逃亡數次，靠的就是一個穩。
遇事先打。
在察覺到打不過，或者能打過但要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後，那就立刻溜。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都是吃過一次又一次虧，總結出來的血淚經驗。
金鼠道人身影化作一縷金芒遁入地下，眨眼便沒了蹤影。
“吱吱吱”
淩風山的百萬隻老鼠四散潰逃，速度極其的快，有的甚至直接鑽入早已打好的地洞裡。
“逃了？”
葉凡愣住，他都還沒出手呢，這老東西怎麼就逃了？！
最讓葉凡詫異的是，他竟然感知不到金鼠道人的氣息了。
不。
不是感應不到。
準確點說，更像是化整為零，所有老鼠身上都有了金鼠道人的一縷氣息。
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金鼠道人？
分不清。
葉凡根本分不清。
神識掃去，每一隻都像是金鼠道人，但每一隻又都不是。
“葉凡，彆讓它逃了。”
柳依依焦急道：“它知道我跟姐姐是內蘊靈體！”
其實不用柳依依說，葉凡也會這麼做，他神念擴散，怒喝一聲。
“吞！”
葉凡張開嘴，如鯨飲般吞噬。
距離他最近的近千隻老鼠，身體爆裂成一縷又一縷的血氣融入葉凡體內。
但老鼠數量太多了。
足足上百萬隻，而葉凡每次最多隻能吞噬煉化一千隻。
這。
是葉凡如今境界的極限。
按照吞吐一次耗時五秒鐘計算，就算目標全部聚集在一起，且不考慮體內靈氣損耗以及自身能否承受的情況下，葉凡需要將近一個半小時才能全部吞噬。
光是想想。
葉凡就眼前一黑。
這得煉化到猴年馬月？
所以葉凡十分果斷的大吼一聲：“師父，幫忙！”
“……”
蘇清歡頗為無奈。
這到底是她考校葉凡，還是葉凡考校她這個師尊？
不過這金鼠道人的保命手段確實有點強，她若不出手，對方還真就逃掉了。
算了。
稍微幫一下吧。
蘇清歡‘啪’的一下，打了個響指。
一道靈氣屏障迅速蔓延，將整座淩風山圍攏住。
不論地道多深，山內的老鼠沒有一隻能逃出去，全被困在了淩風山方圓十裡內。
曾經的樂園，如今成了囚牢！
“嘩啦啦”
桃花開了一朵又一朵。
不過眨眼的功夫，數十萬朵桃花同時盛開，漫山遍野都飄著芬芳的花香，然而桃花盛開的養分卻是一隻又一隻的老鼠。
葉凡看的目眩神迷。
這便是一劍桃花該有的殺傷力嗎？
果然。
他還差的遠呢。
“啊！！！”
一聲淒厲慘叫突然響起，是金鼠道人的。
隻聽他怨恨道：“玉女觀蘇清歡！本道人與你無冤無仇，你當真要下殺手？”
蘇清歡打了個嗬欠：“無玄，此地交給你了，儘快解決。”
“好！”
葉凡重重點頭。
蘇清歡一揮袖，柳盈盈跟柳依依便隨著她一同飛遠，遠遠傳來柳依依的聲音：
“蘇前輩，我不走，我不想走啊！”
“……”
葉凡收回目光，臉上滿是激動。
此地既可以放心修煉吞天魔功跟一劍桃花，又不擔心因果纏身，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道友，你可真是個好人啊。”
葉凡大把大把的吞咽丹藥恢複靈氣，距離近的目標用吞天魔功，距離遠的直接一劍桃花。
兩手都要抓。
兩手都要硬！
一個時辰後，金鼠道人感知到氣血分身被屠戮到隻剩下不到一萬隻，心疼到不斷滴血。
它耗費千年歲月，才積攢出的家底，直接被蘇清歡師徒給霍霍完了。
當下不再隱藏，直接顯露本體，從距離葉凡三米外的地方突然殺出。
始一出現。
便是致命殺招！
……
雞鳴湖。
小木屋裡茶香嫋嫋。
蘇清歡為柳盈盈跟柳依依斟茶，柔聲道：“來，喝茶。”
“謝師父。”
柳盈盈接過，小抿一口。
而柳依依坐立難安，擔憂道：“蘇前輩，那鼠妖存活了上千年，葉凡他恐怕……”
蘇清歡頗為詫異，柳依依怎麼這般擔心葉凡？
莫非……
蘇清歡像是明白了什麼，意味深長道：“放心好了，那鼠妖曾是問道後期，但當年被蓬萊仙宮的宮主斬了一劍，境界大跌。雖然手段頗多，可絕不是葉凡的對手。”
柳依依這才放下心來：“那就好！”
然後她後知後覺道：“蘇前輩您彆誤會，我才不是擔心葉凡生死，隻是怕我姐成寡婦。”
這嘴硬模樣。
怎麼即視感這麼強？
蘇清歡微笑點頭：“喝茶。”
沒了後顧之憂，柳依依徹底沒心沒肺起來，一邊喝茶一邊向蘇清歡請教修行上的問題。
身子也漸漸坐的離蘇清歡越來越近，近乎都靠在了一起。
“……”
蘇清歡是聽說過柳依依‘光輝事跡’的。
此時十分自然的開口：“今夜月光皎潔，最是適合修習明月劍意。依依，我喚玉兒來教你。”
“唰！”
柳依依瞬間起身，抱拳道：“晚輩還有事，蘇前輩告辭！”
一溜煙跑了沒影。
柳盈盈臉上發燙，替依依向蘇清歡道了歉，便也跟著離去。
蘇清歡無奈道：“這柳依依真是……名不虛傳。”
她看向門外，輕聲開口：“玉兒，打算藏到什麼時候？”
蘇清歡發現。
從不知何時起，洛玉喜歡躲在門後了。若非境界高，還真不一定能夠察覺到。
“師父，師弟妹很不簡單。”
“嗯？”
蘇清歡來了興趣，問道：“玉兒，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看到。”
“咦？”
蘇清歡有些意外，卻也沒當回事。
洛玉補充道：“從見到師弟妹第一麵開始，到剛才，徒兒從未看透師弟妹的心。”
“怎麼可能。”
蘇清歡蹙眉，即便是她，偶爾還是會被洛玉窺探到。
“倒是柳依依的心聲，很容易看到。”
“……她在想什麼。”
蘇清歡大概猜到了一些，卻依舊忍不住詢問。
隻是很快，蘇清歡就為自己的多嘴而後悔。
“她想用縛龍繩綁住師父您，一點點褪去您的衣衫，雙手握住——”
“打住打住！”
蘇清歡黑著臉道：“玉兒，你大可不必說的如此詳細。除此之外，柳依依她還想了什麼？”
“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