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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二四章 戲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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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人,速去,記得拖下時間,拖到我這邊渡完劫,打碎時境都包出去拯救世界的。”

“不哇,是誰發誓說,讓我下一輩子安安穩穩渡過一生的,你真不怕遭雷劈?”

“儘人,你看我現在在乾嘛?”

“你活該遭雷劈哇!”

“下下輩子吧,儘人,我保證。但這一次真的很重要,你快去吧。你可以做到的,一挑四。”

“本尊哥,在你眼裡,我儘人真的算人嗎?”

“包的,儘人,你包算人的。”

“可牛馬都不至於被這麼壓榨啊,我隻想活著哇,我有錯嗎,我幾輩子沒活過一個月了?一周?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可以的,儘人,下一輩子我生你的時候,保準你一定幸福,讓你當名祖好不啦,剛好名祖也叫儘人,真巧合呢。”

“我儘人不想當名祖,我儘人隻想當個人!”

“一定,下輩子一定。”

“啊啊啊……”

“彆叫,我渡劫呢,暴走金身碎一個就算了,你還想碎兩個?”

“這該碎嗎,但凡你動一池生命藥液,絕不至於被雷劫劈死吧?”

“那不是動晚了嗎,我小瞧這什麼三十二雷劫陣組了,都怪武寶。”

“好!我可以去!但總得給點什麼護身物吧,藏苦、貪神、碎鈞盾什麼的,本尊哥,你知道的,我單乾必死哇!”

“可以的,儘人,包可以的。”

“那你倒是給哇,你彆光說!”

“這樣吧,儘人,此去艱辛,九死一生。我用怪誕戲法捏個藏苦、貪神給你,隻要我這邊沒死,怪誕戲法就不會斷掉,不論你那邊遭遇了什麼,都不可能露餡,道穹蒼都包看不出來的。”

“哇,你做個人吧!”

“但記得,你就不要自己畫蛇添足,亂用怪誕戲法了,祟陰都能禁遺世獨立,保不準藥祖還有什麼手段,能觸及怪誕戲法的真諦。”

“那除了這些,至少祖源之力、生命藥池什麼的,也得給一池吧?”

“包的,儘人,包給的。”

“那你倒是給啊!”

“這樣吧,儘人,此行險阻,浪費不得。無量寂子亮出來,我給你充滿九輪,剩下的你隨機應變,用呼吸之法吸敵人的力量都行,反正以戰養戰。如果祂們懷疑你身份,你就用怪誕戲法捏,天祖之力、斬神之力什麼,擁有怪誕戲法,其實你已經擁有了全部,你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是誰說的不要亂用怪誕戲法?”

“見機行事呀,儘人,你對局勢的判斷能力,我是認可的,你比道逆天都聰明,你是……儘爺。”

“哇,本尊哥,你才聰明呢,你才是爺,你才是天才哇,空手套白狼,運用到了極致!”

“天才?包的,儘爺,我是天才,那你就是小天才!速去,不必掛念!”

……

很遺憾,腦海裡對這一代儘人的記憶,隻剩這些了。

那是時境渡祖神滅法大劫時,見到時境通道突然打開,於是心生一計,強行分娩的故事。

儘人挨著雷劈出生,以乾預渡劫者的身份出時境通道,本該是被雷追著劈死。

事實也是正是如此,隻不過徐小受護住了他。

儘人回到聖神大陸,那一身傷也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剛被分娩出來,就差點被雷劈得歸西。

可憐徐小受自己渡劫,還得又當爹又當娘生娃,末了千叮嚀萬囑咐沒完,又得護著這個新生的小寶寶出時境。

最後的最後,為了讓瞞天過海的計劃圓滿進行,還得在渡劫的同時,從內部將時境通道的出入口給堵上,就圖一個不讓大劫氣息外泄。

如此,既造就了自己已經渡劫結束的假象,又杜絕了如聖辛化身再入時境一探究竟等的各種變數。

事實證明……

小心駛得萬年船。

這一手準備,沒有錯!

君不見,時境內部封堵剛一結束,外邊就有什麼東西要撞進來——想來應該是魔藥祟道等祖的一些個後手,試圖一窺究竟。

這四祖,是真聰明呐!

不愧是能活到最後的四大祖神!

徐小受哪裡敢讓外人瞧見自己其實還在渡劫?當即配合空餘恨,加大封堵力度。

可憐那什麼四祖後手,不知是誰家分娩出來的娃兒,連時境內部都沒去成,就被卡在聖神大陸和時境兩重位麵的中間,進進不得,退應該本尊也不允許。

最終去向不知,但想來該是掉入高於時空碎流的位麵裂縫之中,徹底迷失回不來了吧?

兵不血刃,帶走四祖化身之一,確實驕傲。

然祖神滅法大劫三十二陣組,威力也真不是吹的。

徐小受是真不知道,戰祖當年到底是做了何等萬全準備,才渡過了這麼個恐怖玩意兒。

至少他炸了一次暴走金身後,還揮霍掉了足足三池子的生命藥液,才勉強撐到後期,最終沒舍得再用,愣是靠自身續航硬抗了過來。

三池子藥液啊!

那可是足以用來拔升新天境的恐怖能量,是神農百草的命根子!

給空餘恨三滴,他都受用無窮了,渡這什麼天境最差的雷劫陣組,卻也要這個數。

那更強一檔,乃至是最強的祖神滅法大劫,得長什麼樣子?

真有人能渡過去嗎?

徐小受感覺坐井觀天,真小瞧大千位麵各路高手了。

可渡完劫,也沒時間去糾結這些已成過去式的小事了,關鍵戰祖法相不知為什麼也自個兒跑去悟道了,徐小受便沒打擾祂。

卻是空餘恨直接露麵,哭著喊著,說不要打碎時境。

徐小受怎能不打碎?

儘人那邊的苦,雖然感應不到,但怎會不知?

一打四說著簡單,沒有各種外力輔助,沒有生命藥液、沒有被動之拳等,隻靠九輪無量寂子能量去撐的話。

四祖視下,儘人就是條廢狗啊!

空城計使得再好,一旦偽裝被識破,那就是連皮球都不如,被踢來踢去都算好的,被大卸八塊都不足以泄恨!

徐小受一拳就要乾爆時境。

說來也巧,也不知道是空餘恨福大命大,還是儘人夠爭氣,便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

時空通道,又打開了!

“儘人,我來了。”

“你一定要撐住,一定要活著。”

“你在聖神大陸吃的苦,一定會化作最甜的蜜,你配享杏界水晶宮主座,不是珊瑚王座,而是琉璃龍座!”

……

轟!

遲法天國力量紊亂的那一刹。

藥祖、北槐動了,道穹蒼動了。

而察覺到力量重新歸來,卻又被瞬間拘成生種的儘人,作出了這一生最艱難的抉擇。

自爆!

於沉沒進輪回長河的那個瞬間,並不知曉大繁識術控住了北槐與藥祖的儘人,選擇了用自我成就藝術。

身靈意我,四道全消,死得不能再死,杜絕了任何被繼續控製的可能性。

畢竟,本尊那邊不知道渡劫完沒有。

而哪怕本尊晚出來一息,他儘人都有繼續被壓製、被奪舍的風險。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至少自爆的話,有關本尊的一切能力,就不可能被魔、藥等祖完全知悉。

包括被動之拳、幻滅一指,以及時境渡劫之事。

至於自爆之後,殘局道穹蒼一個人該怎麼處理?

那是道穹蒼該考慮的事情了,與我將死之儘人無關。

九輪無量寂子能量,靠著一招空城計,就敢打腫臉撐胖子,一登場就挑釁四祖,還咬著牙死撐到現在。

誰來了,不得感慨一聲我儘人渾身是膽、仁至義儘、大丈夫當如是也?

真真是,一滴都不剩了!

儘人自爆蕩開的炸開的波瀾,在輪回長河上掀得藥祖倒飛,應和著時境旁在三千萬寂絕黑束的掃射下,掃碎的天地封煉,掃出來的徐小受輪廓。

他至死都沒見到本尊哥的最後一麵,也沒聽見本尊哥的最後一聲。

徐小受卻在出時境後,意識同第二真身的完美接壤,一瞬讀完了儘人在四祖手下的拚命挑釁、慘淡結局。

還包括神庭遲法天國的利害,藥祖與北槐的相輔相成,道穹蒼黑色憶痕裡頭的秘密……

零零總總,儘人這個前行者,死得太值了。

“可惜。”

“琉璃龍座,下輩子再讓你享受一次吧,但隻能坐一次,不能多。”

徐小受默哀了一息,算是為儘人送行。

來不及悲傷,也沒有那個必要,畢竟還能生。

緊接著,徐小受便從煙霧中走了出來,雙手高高揚起,帶著神裝歸來的那無與倫比的底氣,努力壓製有自主想法想要上翹的嘴角:

“受祖大陸,你們的皇帝,回來了!”

……

“受爺?!”

“真是受爺!”

“不,這絕對封祖了啊,受祖!”

當杏界傳道天幕上,緩緩走出那道讓人無比心安的身影時,整個杏界頓時炸開鍋。

哪有什麼破碎,更遑論狀態奇差?

這位受祖,雖然也搞怪,但較之於此前於鶴亭仗劍而立的那位,狀態完美,不可同日而語。

其人一身黑袍,腰間鑲珠佩玉,黑發垂散,隨風而揚,膚若凝脂,微泛霞彩,分明嫩到了極點,像一塊天地雕琢的人形美玉。

但那玉卻非死物,而是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祂的肩上趴著一隻懶洋洋的小白貓,分明是受儘嗬護才能養成的絕對安全感,視四下諸祖如無物,還在打著嗬欠。

祂的身周遊走著一柄黑劍,劍身扭曲,嚶嚶長鳴,時而飛掠虛空,時而刺入主人軀體,卻不傷分毫,分明也無視了各路祖神,自個兒玩得不亦樂乎。

伴隨腳步踏前,可見其背後同樣展露有九輪黑月,其中力量與之前那位比,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無比凝煉。

道韻天成,渾然一體。

天色交輝,映襯其身。

單是立足於時境通道畔,除了“完美”二字,觀之者竟再難有更多華麗詞藻,用來形容當下所見受祖後的感受。

祂一出現,直接就將魔藥祟道四祖,通通比了下去。

“祟陰是不完美的,這甚至不用說,從始至終祂的狀態就是最差。”

“藥祖是不完美的,藥祖體內還有個北槐,從頭到尾還被聖辛拿捏,無時無刻不顯得無比暴躁。”

“魔祖更是不完美的,祂的腦袋跟祂的身體一比,格格不入,明顯神亦造成的傷害留存至今,祂還需要時間痊愈。”

“道祖……”

咦?

道祖去哪兒了?

眾人還在作比較,卻發現另一邊記憶之海上方,零號逐漸淡去,就連道穹蒼人也不見了。

在最後一次出手後,分明迎回了祂的徐,祂竟反而像是害怕了,想躲起來。

但也沒完全隱形,似是不敢,隻是半隱。

無比刻意的淡化了自己的存在感,幾乎削之為零。

可就在祂即將完全匿去之時,徐小受又一動,瞥眸望去,登時零號僵在原地。

其餘二祖,也眼神發直望著虛空那道身影,就差沒將眼珠子瞪裂出來了。

“怎麼?”

徐小受撣了撣衣上煙塵,一笑道:“見到本祖歸零而來,勢壓八尊諳,幾位很是驚訝?”

……

何止是驚訝?

那幾乎是驚恐、驚悚!

藥祖扛過大繁識術,又被儘人自爆炸飛,祂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所見,也根本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方才那個,是假的?”

“隻是一具,化身?”

如果那真是徐小受本尊,但凡還有一線希望,都不可能選擇自爆。

畢竟,身靈意我四道主動全數寂滅,歸零祖神八尊諳,都無法再行複活。

可如果那不是徐小受本尊,方才三祖爭搶一具化身的場麵,又算什麼?

當真如此刻新出現的徐小受所言,隻是一出呈現在世人麵前的祖神級彆的猴戲,傳出去都貽笑大方?

“本祖,被耍了?”

……

心生如此荒謬感的,遠不止藥祖、北槐。

聖辛更是在一頭霧水的同時,嚴重懷疑起了眼下所見的徐小受,或許更不真實。

畢竟,徐小受可以假,貪神、藏苦可以假。

但遲法天國的力量,聖辛自個兒門清,絕對假不了!

如若此刻所見為真……

那方才被一指射得幾乎破碎的藏苦,算什麼?

此前在要藥祖死之力下,被腐蝕得完全掉毛,此刻更是完全寂絕了生機的貪神,又算什麼?

聖辛一扭頭,定定望去。

那打落在海邊的藏苦,依舊還在。

而死在荒地之上的貪神,屍體依舊沒有碎去。

“真的?”

“假的?”

聖辛感覺自己要被玩傻了。

到底哪個才是真,哪個才是假,又是怎麼做到的?

……

“他做到了……”

“不,祂做到了!”

零號之上,道穹蒼心神震動,幾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眼下所見。

黑色憶痕中,祂和徐小受……不,儘人的約定是,召喚八尊諳出手。

連道穹蒼都以為,徐小受真走投無路了。

這枚八字令或許捏不碎,但終局必然得是八尊諳來解。

而那道意識,能被拉近黑色憶痕中,更擁有自主思考能力,還能見到自己——在當時,道穹蒼是真沒懷疑過,那其實不是徐小受,而是儘人!

現在,真身一出,一切虛妄,不攻自破。

所有人,都被戲耍了。

至於說藏苦、貪神……

這最該暴露的點,第一時間道穹蒼也沒反應過來,問題出在哪裡,以至於沒有暴露。

猛又轉念一想,徐小受擁有一術,可變化他物,以假亂真。

實則經過變化之物,本質上就是真,隻要施術者的力量沒有虧空,誰來了都分辨不了。

“所以,徐小受於時境渡劫,分裂儘人。”

“同時,是徐小受而非儘人,施了那一式變化之術,扭轉自我的某一部分,化為藏苦、貪神,交由儘人使用。”

“而儘人先出時境,之後身中遲法天國,各道被禁,之後就連貪神吞噬之力、鬼獸血脈本能,都被禁,通通都是真的。”

“但是!”

道穹蒼瞳孔一震,悟到了最至關重要的一點:

“這一術,是時境中的徐小受施的,是徐小受的術。”

“儘人被遲法天國的力量禁掉,這與身在時境的徐小受何關?徐小受的力量不虧空,自然貪神、藏苦,至死都不會暴露出原形!”

“從始至終,祂立於不敗之地,時境中的祂不死,從外物上識破儘人身份的可能性,約等於零?”

什麼叫受爺?

這才叫受爺!

聖奴當初於五域造勢,宣揚聖奴新二把手受爺的名號時,甚至用上了極為誇張的手法,宣稱:

“舉世無雙非徐爹,分身乏術不受爺。”

“一人衍子千千萬,難辨其術正亦邪。”

如今看來,卻是一語成讖!

確實舉世有雙,徐小受和儘人。

確實分身有術,兩把藏苦,兩隻貪神。

這家夥將各道融會貫通之後,甚至不是一化千萬,已經到了一個人能戲耍千萬人的地步。

徐小受的術,比祟陰的禁術,還要詭!

而今祂歸零回來……

既然遲法天國禁的是儘人的身,祂道穹蒼約的也是跟儘人的定,這些,通通跟徐小受何關?

從方才那一眼阻止自己的隱去看來,徐小受對自己,分明還有殺意。

祂不相信自己!

因為自己跟儘人自曝了,能召喚八尊諳,自然在祂的視角下,也有底牌能召喚彆的東西!

電光火石間,道穹蒼喉結滾動,嘴唇已變得無比乾澀。

“受祖……”

祂艱難張開了嘴。

哪怕明知這對徐小受而言,有點難。

卻還是想稍稍一試,試圖藉此緩解雙方那突然變得無比緊張的關係:

“受祖大人,如蒙不棄,我道穹蒼願意成為您的奴仆……”

靜!

便是杏界之眾,這一刻也再聽傻眼了。

不是前一刻,道祖還幫受祖打破天地封煉,幫助出關嗎?

你儂我儂的,這關係處的好好的,怎的突然又想給人當狗了?

不是下位者,我道穹蒼不做?

這又是想到了哪一步去了,受祖視下,竟如此惶恐?

下方,聖辛聞言,麵色一變。

這話,祂聽來耳熟,當時便是信了這道逆天的嘴,祂的天地封煉被打破。

非如此,徐小受不可能出來!

千般萬般,道穹蒼才是罪魁禍首!

但是……

信啊!

信祂!

你可也一定要相信祂,被這家夥坑一次啊!

聖辛幾乎最大程度的催動了自己的指引之力。

卻明智的沒有加持到徐小受身上,而是讓此間位麵的任何言論,變得更加可信,讓人不由自主就想要接受彆人的請求。

可當轉頭望向徐小受時,卻見這廝目光瞥向道穹蒼後,咧嘴一笑,竟當眾調侃,含沙射影:

“你以為我也傻狗一條,你敢說,我就敢信?”

……

一息……

兩息……

三息……

轟!

伴隨巨大聲響,聖辛腳下大地炸碎,怒發衝冠,目眥欲裂:

“徐小受,你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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