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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一八章 討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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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古怪!”

“為什麼要執著於‘受祖’之稱?”

零號大腦內,警報的滴滴滴聲就沒停下來過。

徐小受擅裝神弄鬼,且會在看似滑稽的言行舉止之下,暗藏真實意圖,以待之後發動。

這些評價,道穹蒼時期就總結了個七七八八。

而眼下,這家夥從時境出來後,先是挑釁四祖,包括跟他十分友好的自己——這肯定是個玩笑,徐小受還不至於真的針對自己,這點零號還能分析得出來。

接著是效仿祟陰假扮的斬神官,接走了五域凡人的同時,要所有修道者尊稱“受祖”之名,才能進杏界。

到這裡,其實還沒有什麼,零號都沒警覺。

但徐小受接完人後,還麵對麵要求聖辛喚他“受祖”,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隻是他的惡趣味嗎?”

“絕非如此!”

祟陰借染茗之口,接引五域高境修道者進神之遺跡,是為了藏匿身份。

徐小受此刻所做,卻該是為了名,名祖、名之道的那個“名”!

“以他人口中道出的自我之‘名’為錨點,用類‘他’之道的方式,憑住‘我’?”

道穹蒼便是以這種方式封祖,自然此刻零號第一反應,也是推演出了這種判斷。

“然名之道,上限便是名祖。”

“名祖既已沉淪,說明大道感悟有限,約莫是是歸零前的聖魔水平,總之並未歸零。”

“徐小受大部分經驗,實則為繼承名之力而來,要推陳出新難如登天,那他走完名之道的最後一步了嗎?”

零號,遲遲沒能給出結論,但分岔出去的思考有二。

如若是,徐小受該感謝自己,因為必是自己的合道方式,給了他啟發。

如若不是,徐小受此舉深意,還在他處,大概率便是這聲“受祖”喊不得。

若真喊了,怕是最差也得被烙下什麼看不見摸不著的名之烙印!

會何時發作、發作後演變成什麼效果,暫且不知。

但烙印這東西有多可怕,經常使用烙印的道穹蒼,以及祂的天機傀儡零號,怎會不知?

“這家夥……”

時境旁的聖辛,更是烙印的深受其害者。

迄今祂還沒完全捋清楚,那囧字圖紋,道祖是如何隱秘烙於自己身上的。

而祂是不清楚道穹蒼的成道方式的,自然當下所思所慮,全都指向了烙印。

可徐小受所言聽上去荒謬,還真不無道理。

不管他是被名祖撈了一把,還是依靠自己封就的祖神,若是沒給到足夠的尊敬,還怎麼往下聊?

便是名祖本尊降臨,我又何懼之有?

最後腦海裡閃過這般思考,源於對自身實力的自信,聖辛輕笑著開口道:

“受祖。”

五域是安靜的。

因為五域沒幾個人了。

杏界各大接引城內,才剛入界就原地找位置,盤膝開始觀天幕傳道畫麵的,卻一個個聽熱了。

“聖辛認慫了?”

“不該啊,受爺給祂的壓力這麼大的嗎,明明連我都看得出來,受爺狀態不好啊!”

一聲喊完,並沒有任何異常出現。

聖辛搜羅完自我身靈意,沒察覺到多了什麼烙印,也許這隻是普普通通的“給我一個麵子”?

“很好。”

鶴亭山上,徐小受微微頷首。

從他那波瀾不驚的外表上,確實已無法再瞧得出其內心在思考什麼。

彼時能被北槐看出的神魂沸騰,能被道穹蒼算計出的心理活動,到了從時境歸來的這個當下。

他好像已將一切修到了圓滿。

喜怒不形於色,是一個很有城府,十分合格的受祖。

聖辛再次開口:“那接下來……”

徐小受卻直接無視掉了祂,轉頭掃過十字街角位置的記憶之樹,最後目光定在了記憶之海上的零號身上:

“你呢?”

聖辛一噎,眉頭微微挑起。

這是第幾次了,赤裸裸的無視,仿佛祂聖辛不需要麵子,徐小受有資格隨意奚落。

明明這個人,這張臉,這個外形,前不久還在四陵山上,對自己就差卑躬屈膝了。

一朝時境歸來,竟如此肆意妄為?

好,好,好!

倒是要看看你能搞出什麼幺蛾子,是真有恃無恐,還是在演空城計!

“滴滴滴……”

被盯上的零號,腦海裡警鈴大作。

從打藥祖開始到現在,零號落在外人眼中,一直是保持著神秘。

不多開口,但藥祖敢冒頭,就是轟殺!

但這一刻,對上受爺,對上這家夥主動討要的一聲尊稱。

簡短二字,竟像是給零號腦子乾冒煙了,愣是沒能分析出來更多結果。

以至於短暫時間內,零號的表情看上去不是沉默,而是欲言又止,帶著猜疑和畏懼。

“有這麼難嗎,道穹蒼?”

徐小受語氣失望,“你我之間,本該心照不宣,不曾想我今封祖,你連一句‘恭喜’都無,連一聲‘受祖’都不肯喚,我心寒矣。”

零號再不能保持沉默,那毫無感情的機械聲傳出來,聽不出是憶己還是道穹蒼在說話:

“恭喜受爺封祖。”

這一下,彆說是徐小受了,連杏界內觀戰的人都樂出了聲。

好一個踢皮球之祖的道殿主!

愣是在完成了受爺的兩個簡單要求的同時,沒有直接喚出“受祖”二字來,當真是迂回到了極點!

徐小受並沒有就這麼被應付過去。

他似是拿捏死了五域格局,自我定位,以及聖辛的心態,還有道祖的算計。

就這般盯著,不肯挪過頭。

聖辛心頭一樂,也不開口了。

畢竟祂都喊了,如果“受祖”二字有鬼,多拉一個下水,屆時就多了一條保障。

於是乎,整個世界目光,聚焦在了零號身上,這帶來了莫大壓力。

“滴滴滴!”

是實質性的壓力!

零號分明感覺,鶴亭山上的受爺,氣勢在逐節攀漲。

此前還隻是正常人形,現在看過去,他好像是從遠古踏步而來的參天巨人,氣勢可吞山河!

勢?

是了,徐小受還擅養勢……

這門特殊靈技,早前道穹蒼時期就領教過,但後來隨著五域道法拔升,祖神頻出。

徐小受的勢,派不上用場了。

現今時境歸來,他在勢之道上,也有了突破?

“恭喜受爺封神稱祖,一步歸零。”

零號再度開口,這回是不敢繞過去了。

此言一出,它隻覺名之力不見異常,但徐小受主導五域祖神戰局的勢,更高了。

他好似已將所有人拿捏手中,必要時可轟出雷霆一擊,所有人,都被他牽著走了?

徐小受竟還不滿足,搖了搖頭道:“我不喜歡死物的恭喜,我要聽你真心誠意的讚頌,我的道。”

這是根本不給搪塞過去的機會!

哢的一聲,千丈天機傀儡零號的額頭之上,裂開了一道大門,從中探出托板,上邊立著一道玉麵白袍的身影。

刷!

杏界天幕畫麵,由木子李內部專業的傳道部門把控,還是超高清畫質,直接貼臉懟到了那道身影臉上。

“道殿主?”

“道穹蒼!”

“或者說,道祖憶己!”

那身影正是道穹蒼,現身後臉上掛著好不親近的和善笑意,像是發自內心的為徐小受的成功感到高興:

“受祖降臨,鶴亭山都增光添彩。”

“卻是要多問一句,而今之我,還有資格喊受祖‘我的徐’嗎?”

徐小受立於鶴亭山顛,一聲不發,伸出了一根手指頭,遙遙點去。

道穹蒼渾身一緊,卻是不避不讓,好像即便徐小受要射殺祂,祂也甘為君死。

“嗡!”

幽青色微光於指尖凝聚。

鶴亭山間陰風頓生,刮得樹影飄搖。

遠空中似都割開了一道絲微的黑色紋路,幻滅一指未發,殺意已浸透了大道。

“我想殺你。”徐小受開門見山。

道穹蒼瞳孔陡然放大,死死盯著那一指,他完全能感受到徐小受的認真,也明白為什麼。

卻猶自還能擠出笑容來:“哦?為什麼呢,我的徐,你忘了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美好了嗎?”

聖辛左右掃量著二人,感覺在演戲。

可道穹蒼的戲很拙劣,徐小受殺心如此之濃,不似有假,分明真給機會,他真會殺。

好啊!

如果能不需要神農百草出馬,你們自個兒打起來,那才是真的好!

卻在這時,徐小受放下了手指,輕笑道:“隕界天晶救了你一命,這一指,本祖暫且壓下了。”

道穹蒼眼皮一跳,拱手抱拳:“多謝受爺不殺之恩。”

“受祖。”

“多謝受祖不殺之恩!”

這一指停,急的就是旁觀者了。

聖辛眉頭猛地皺起,插話道:“隕界天晶,固然可吞大道、能源,力可破之,戰祖武曾戰隕界,拳碎天晶。”

道穹蒼猛地轉頭瞪過去,殺機騰騰。

那表情仿佛是在天真發言,你竟背刺新盟友?那你聖辛是個不講道義的祖!

徐小受視若不見,充耳不聞。

轉過頭,瞄上了記憶之樹,再開口:“你呢?”

這回不止杏界之眾,連聖辛、道穹蒼都驚詫了,在跟誰說話?

跟……記憶之樹?

記憶之樹並未言語,實則樹靈也尚未誕生,根莖、枝須依舊在滲透五域道法,拔升道法層次。

就好像受爺對話錯人了,記憶之樹裡頭,根本不可能有人回應他。

“裝死?”

徐小受嗤聲一笑。

腳下一旋,嘩啦道音響徹,竟是旋展出了意道之海。

“果然!”

時境旁的聖辛麵色直接凝重。

果然祂的化身在時境所見,就不是眼花,而是此子真將意道修至了圓滿。

“意道,可助明辨我。”

如此,徐小受或真藉此引來了無我劫。

那麼剩下的一個猜測就是,徐小受此身之傷,是否代表者,他在某些步驟出了紕漏。

以至於,明明可明辨我,卻因為“變數”,而沒能一步歸零?

是什麼?

這變數,是八尊諳嗎?

八下溫苟,連此驚才豔豔二人,都沒能越過八尊諳這座大山。

徐小受也修劍,確實關鍵時刻,如果心魔八尊諳跑出來斬上一劍,導致他在無我劫、三劫陣組下,沒能圓滿歸零。

甚至是被劈到不得不引爆留在聖神大陸的後手,換他時境中的一條命,卻依舊隻剩苟延殘喘的這一口氣。

似乎,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可是,如此重要的底牌,就算是被我瞧見了,怎會戰鬥還沒開始,就亮出來了呢……這點聖辛百思不得其解。

至少,道祖不一定知道,藥祖、祟陰,絕對不知意道之海。

莫不成,徐小受還有比意道之海更強的底牌?

亦或者,他此刻踩出這一大道之海,就是為了讓觀之者心生這般思考?

怪!

哪哪都透著怪!

封祖後的徐小受,從頭到尾給人以神秘感,好像他已無所不能,將各道都修至完美,當然這完全不可能……魔祖平複自我。

卻是沒理會外人驚疑,踩出意道之海的徐小受,再探記憶之樹,甚至還戳了戳那道佯裝昏睡的意誌:

“祟陰,彆人瞧不出你的意識殘餘,難道本祖意道圓滿,也不值得你醒來恭賀一聲?”

這話一出,杏界嘩然。

緊隨其後更驚悚的,竟是那吞了無數隕界天晶能量的記憶之樹,真的一震,後從裡頭傳出了一道沙啞的聲音:

“受祖威武,倒顯得我祟陰小氣了。”

“恭賀受祖封祖,之前祟陰提議依舊有效,在道穹蒼與我之間,受祖還可以再做一次選擇。”

時境旁,聖辛麵色一變。

零號頭頂之上,道穹蒼跟著大驚失色。

而天幕給完這兩位反應,更是聚焦在了記憶之樹通過樹枝隱隱約約凝聚成的一張人臉上。

這一下,杏界各大接引城,直接炸鍋:

“什麼?祟陰還沒死?”

“看這反應,魔祖、道祖完全不知道啊?”

“不好說,聖辛有可能真不知道,但道殿主這個……呃,祂該不會是裝的吧?”

記憶之樹就歸祂管。

但生種此前歸藥祖管。

要麼祟陰隱藏,二者皆不知。

要麼就是藥祖知,藏祟陰,亦或道祖知,卻視而不見仍舊拔升記憶之樹道法層次,打算用它來對付什麼。

但受爺一登場……

回過頭看,從他一開始就點名的“四祖除外”,分明已瞧破了祟陰的小伎倆——直接連底褲都給看穿了啊!

“這就是,意道之海?”

“意念所過之處,不僅可將五域所有人標記,接引進杏界,連祖神級的祟陰都遁藏不住?受爺牛哇!”

祟陰的邀請,有如聖辛的屢次搭話。

徐小受肯定是聽見了,卻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他彆過頭去,完全忽略掉,分明還立身鶴亭之巔,連姿態都沒變過。

可給人的感覺,截然變了。

身雖殘破,他絕對不是在裝神弄鬼,而有著洞悉一切真知的本領啊。

“我就知道受寶隱忍,藏著不露麵的時候,肯定是偷偷在修煉,你的辛苦,我們全看到了,嗚嗚……”接引城有人抱著受爺玩偶,眼裡冒出了星星與熱淚,就知道受受一直在偷偷努力。

那就還剩下一個藥祖!

如果是要個麵子,那三位給了,藥祖不可能例外。

如果不止是要討個麵子,還想通過這一聲“受祖”做點什麼,藥祖更不可能例外。

杏界眾人翹首以盼。

藥祖可會藏了,連道祖搬出了零號,都隻能通過藥祖冒頭的方式打死祂。

藥祖一遁形,零號就無力搜尋了。

徐小受,能找得到人嗎?

“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把你揪出來?”徐小受等了一陣,神農百草竟不識相,頓時怫然不悅。

五域死寂。

四海波瀾不驚。

根本沒有半點回應,藥祖還在藏,祂覺得祂可以藏得住!

“那可是意道之海啊……”

杏界之眾,不由自主已偏向受爺。

雖然不知道意道之海代表什麼,但海的話,應該比河強吧,即便藥祖掌握了大道雙河。

“我數三個數,你若不肯出麵敬我,本祖不會給你留半分體麵。”徐小受豎起了三根手指。

“三!”

屈下一根。

同一時間,聖辛腦海裡響起一道聲音,有些急切:“徐小受,當真大道五河?”

聖辛表麵瞧不出任何動靜,心聲回應:“此前騙出手罷了,隻有大道雙河。”

“他渡的是無我劫?”藥祖並未糾結欺騙之事,本來祂也不大信五河這麼離譜的事情,隻是沒想到意道之海是真的,那剩下的一個河,是什麼河,劍道長河嗎?

“應該,並且應是渡過了三劫陣組。”

“我看不然。”

“何以見得?”

“他一身傷,應是‘半渡’——未得終末雷劫洗禮,怕被你再困時境,所以提前跑出來了,戰力十不存一。”

杏界天幕,刷刷在狂找人。

隻是根本沒能找到五域之內,哪怕半點藥祖冒頭的痕跡。

鶴亭山,徐小受表情沒有半點變化,緩緩屈下了第二根手指,聲音恬然:

“二。”

意念剝奪,從始至終沒有關過。

隻不過刻意避開了對此術應該有所防備的零號、道祖,而將空間拉長,將範圍套在記憶之樹、聖辛之上。

他繼續竊聽。

後二者沒正麵領教過此術,在而今他道法大成、隱匿圓滿、意道之海的迂回指引之下,果然專注聊天,沒有發覺被偷聽。

“名祖找過你,與你聊過聯盟之事?”

“嗯。”

“我曾接引徐小受進花香故裡,他化身成了名祖,你是否也一樣?”

“不是。”

“不必騙我了,聖辛,也不必再欺騙你自己了,因為我們都被徐小受騙了!根本沒有名祖,都是他裝的,他如今也是在裝腔作勢!你,被戲耍了!”

“……”

時境旁,聖辛臉色忽而一青。

但一閃而逝,遮掩得極好,根本沒人瞧見,連杏界傳道天幕都捕捉不到。

“一。”

徐小受握指成拳,失望至極的搖頭輕歎:“何必呢,何必逼我出手呢?”

同一時間,聖辛腦海裡的意念傳音,還沒有停下,相反更加急切:

“我二人聯盟,從天境神戰迄今,圖的就是新天境。實則祟、道、徐,此前從無合作,你根本信不過,隻是各般迂回拉扯,這點我心中明白,你應該更曉得真正應了他們聯盟之事的後果。”

“嗯。”

“我更知你心中所想,不外乎我先出手,助你探探徐小受虛實,但我也有要求——聖辛,沒時間了,本祖需要看到你最大的誠意。”

“講。”

“術道歸我。記憶之道養新天境,念道歸你,但這後二者,皆需你的助力。還需幫我攔住零號,本祖才可傾力施為,對付徐小受,並且他一傷,你須立即出手助我。”

聖辛閉了閉眼,無聲盤思。

不到一瞬,便又睜開,雙目中有精光隱晦閃過,天下幾個八尊諳?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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