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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猊渾身都帶著血跡,自從上一次受傷之後沈晏卿便極為看重它的身體,卻沒想到這一次,蒼猊看起來傷得更加嚴重了。
“該死的!怎麼讓它跑出來了?!”
“快點抓住它!”
緊跟在蒼猊之後的,便是企圖把它囚禁在沈府中等風頭過了好賣錢的三兄弟。
那日,把昏迷的大黑狼帶走後,三人便找了個隱秘的地窖藏著它,隨後出府隨便逮了一隻毛色相近的黑狗扒了皮糊弄沈昌鴻,沒想到沈昌鴻半點都沒有懷疑。
哪曾想今天正要帶著這大黑狼出去賣個好價錢,卻發現這該死的狼竟然半途逃走了。
沈晏卿見到蒼猊,手中的匕首終於頓住。
他伸出一隻手,衝著蒼猊說:“過來。”
蒼猊緩緩往他身邊走去,目光在他手上的匕首,還有沈昌鴻已經受傷的脖子上看了又看。
怎麼回事?沈晏卿看上去像是黑化了似的,半點都不掩飾的想要要了沈昌鴻的命?
聽見沈晏卿的呼喚,虞真雖還不了解情況,但還是乖乖走到了他跟前。
那三個追著蒼猊過來的三兄弟見到院中的形勢,又看到了衝著三人眼睛冒火的沈昌鴻,心中一驚,迅速往地上跪了下去。
沈昌鴻看著為首的“大哥”:“怎麼回事?!你們就是這麼糊弄我的?!”
為首的男人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眼沈晏卿脅迫沈昌鴻的姿態,叫苦不迭的說:“少、少爺,我們再也不敢了。”
比起在動物麵前嬉笑怒罵,隨意傷害的模樣,麵對高於自己階級的人,三人隻敢跪在上認錯。
沈昌鴻不是個脾氣好的,雖仍舊被沈晏卿脅迫,下人欺上瞞下的行為顯然更讓他覺得沒麵子。
他惡狠狠的看著三人,想要馬上讓這三人哭著叫爹,卻知道現在當務之急不是教訓不聽話的下人,而是怎麼在沈晏卿的挾持下全身而退。
“你的狼沒死,”沈昌鴻咬了咬後槽牙,意識到脖子上傳來的疼痛,隻能認命服軟,“現在你能放開我了?”
沈晏卿定定地看著他,在沈昌鴻有些驚懼的目光中,收了匕首。
他沒有給沈晏卿太多的眼神,說:“全都給我滾。”
沈昌鴻掙脫桎梏便迅速往後退了一步,被放開後生命遭遇威脅的隱患徹底消失,他不甘的看著沈晏卿,眼神透著些狠辣。
“沈晏卿,你竟想要殺了我,就不怕我跟父親說?”
沈晏卿像是知道他此時此刻正在想什麼,冷眸危險地輕合了一下:“你大可以去試試,看父親是保你還是保我。”
“彆以為你讀了幾個臭書父親就能高看你一眼!”沈昌鴻雖然蠢笨但又不至於太笨,沈嵩對他的態度,林嫵想要生兒子的願望,全都在揭示一個他並不願意看到的真相:他的地位早已大不如從前。
特彆是現在,沈晏卿剛參加完鄉試,成績過幾日便會下來,今天這事兒還是他主動挑起,父親會不會站在他這邊還真不好說。
但想是這麼想,沈昌鴻心中卻依然不服氣:“沈晏卿,你彆太囂張,這鄉試可還沒放榜,萬一到時候落榜了,就成了一場笑話了。”
“這就不勞你關心了,”沈晏卿抬眸看他,吐出兩個字,“滾吧。”
沈昌鴻咬著後槽牙,一向與沈晏卿作對,他卻從未見過沈晏卿如此鋒芒畢露的樣子,完全不像之前的病秧子模樣。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也隻能如此了結,但也意識到這隻狼確實是沈晏卿的軟肋。
隻不過一張狼皮就能讓沈晏卿如此破防,既然知道了他的軟肋,但以後他有的是方法收拾他。
一隻畜生而已,有多聰明?
這麼一想,現在他也就不急於一時了。
沈昌鴻沉著臉,一邊摸著自己被匕首劃破的脖子,一邊往外走,路過跪在地上的三個仆從時,有些煩躁的挨個踹了一腳過去,怒吼道:“愣著乾什麼?想死?!”
“都給我滾!!”
不過一會兒,院中便隻剩下了墨竹和沈晏卿。
見人都走了,墨竹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他蹲下身看著蒼猊,視線在它身上劃破的毛皮上看了又看,這才說:“公子,蒼猊好像受傷不輕,我屋子裡還有點藥,我馬上去拿!”
沈晏卿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匕首。
那匕首上有著沈昌鴻的血,但並不多,隻染紅了一點刀身。
“叮當”一聲,沈晏卿隨手便把這把匕首隨意扔到了腳下。
他垂眸看著了一眼乖巧坐在地上卻渾身狼狽的蒼猊,抿了抿唇輕聲說:“我來給它上藥,你……”
“你把那張皮找個地方好好埋了。”
墨竹愣了愣,也不忍心看那張鮮血淋漓的皮,他知道今天這事兒對公子的影響,忙不迭的說:“好,公子你帶著蒼猊先去屋裡麵處理一下它身上的傷,我會好好收拾院子的。”
蒼猊老大一個,身上的傷口卻也不小。
沈晏卿蹲在地上,修長的手指在它毛發上穿梭,他麵上的表情十分嚴肅,先檢查了一遍蒼猊身上的傷口,小心翼翼的上藥。
他低垂著眼眸的時候神情總是有些看不清,但虞真卻知道他心中有些不太好受。
結合不久之前看到的,沈晏卿……應當是因為她出事了,這才拿著匕首威脅沈昌鴻?
沈晏卿上藥的手法很輕,但卻全程都沒有說一句話。
直到墨竹收拾完院子回來,他才開口道:“給蒼猊準備一點吃的,它應當也餓了。”
一說到餓,她確實是餓了,這麼一天下來又是被抓又是逃跑的,真的很費精力。
墨竹看了一眼沈晏卿的神色,知道他心緒不佳,也不知道說什麼,應了一聲便去給蒼猊準備飯食去了。
因為受傷外加墨竹私心憐愛,虞真吃了一頓十分豐盛的美食,全都是她愛吃的肉肉!
她在一邊乾飯,沉默已久的沈晏卿卻坐在窗邊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你去含煙院中,替我傳一句話給她。”沈晏卿衝著墨竹說。
墨竹沒問為什麼,當頭便應了下來,但麵上多少還是有些擔憂:“公子,林夫人和咱們本來就不對付,這段時間她忙著和含煙鬥,咱們本可以坐山觀虎鬥……”
“那是以前,今天過後,局勢已經全然不同了。”
墨竹知道公子一直是個十分有成算的人,他雖心下擔憂但卻沒有質疑:“那公子想讓我傳什麼話過去?”
沈晏卿冷笑一聲,說:“你便問她,想不想做沈府真真正正的當家主母。”
墨竹瞳孔一縮,這時候才明白過來,從蒼猊差點被沈昌鴻害死後,公子便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低下頭,應了一聲是,竟突然覺得現在的公子有些陌生起來。
墨竹麵上的神情讓沈晏卿眼眸一沉。
“墨竹,你從小便跟著我,我與沈府中的人,終究有這麼一天。”
“若你不想趟這渾水,我明日便送你出府,給你尋份好差事。”
墨竹一驚:“公子!我從未想過從公子身邊離開!”
沈晏卿見他麵上沒有半分勉強,移開了視線,歎口氣說:“……那便去帶話吧。”
墨竹很快便回來了。
“公子,她應下了,問公子應該怎麼做?”
沈晏卿輕叩桌麵,漫不經心道:“讓她去查楊忠孝和春燕樓,就說……”
“她想要的把柄,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