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
趙媽媽頓時嚇得麵色蒼白。
如今亂世,山賊二字足以讓人聞之色變,他們心狠手辣,比那些雇凶殺人的惡霸更為可怕。
一家老少被屠殺的悲劇,屢見不鮮!
宋雲風原不想讓趙媽媽憂慮,但此事家中上下都需警惕,以免禍患來臨措手不及。
畢竟,對於那個土匪的來曆,他毫無頭緒。
他反複思索,也不明白自己究竟何故得罪了他人。
“會不會是那些考生的家人出於報複?”
“我感覺不像。”
宋雲風觀察細致入微,儘管昨日那匪徒刻意壓低聲音,寥寥數語,但他仍察覺到了異常之處。
對方的舉動太過刻意。
且過於囂張。
故意引導說是李家雇凶殺人。
都已經到了殺人滅口的地步,何必還多此一舉,與他囉嗦這些。
據說離此地三十裡外有一座龍虎山,那裡的土匪身上都帶有龍或虎的紋身。
不過,昨日那山賊,總給人一種愚鈍之感。
無論如何,還是讓縣令徹底調查清楚為好,昨日因為書院院長的緣故,劉縣令已經認識他了,應該不會草率了事。
“娘,得趕緊告訴煙煙一聲,免得她還一直誤會著,以為昨天你受傷是因為她的緣故。她心裡那個自責啊,哭得可傷心了,眼睛都腫成桃核了。”趙媽媽心疼地說道,眼中滿是慈愛與擔憂。
而宋雲風聽到這裡,心中猛地一震,一股暖流夾雜著懊惱湧上心頭。“啊?娘,煙煙她...”他一時之間愣住了,沒想到自己的事會讓沈煙如此難過,同時心中也不免自責,怎麼就沒早想到要向沈煙解釋清楚呢?
“娘,你先去縣衙處理正事吧,沈煙那邊就交給我來解釋。畢竟,是我連累了她,也差點誤會了她一番好意。”宋雲風語氣中帶著堅定,目光誠懇地看著趙媽媽。
“也好,娘這就去,你可要好好和她說說清楚。”趙媽媽深知事態的緊急,不容多耽擱,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裳便出門了,步履匆忙中仍不失為一家之母的穩重。
午後陽光正好,沈煙用過午飯,緩緩回到屋內,隻見宋雲風已經在等她了。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卻仍舊溫柔。
“煙煙,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今早,我和江縝商量了關於昨晚那場意外的保密事宜。我們覺得,為了你今後的安全,還是儘量避免外界的過分關注為好。”宋雲風語氣溫和,字字斟酌,生怕觸動沈煙敏感的心弦。
沈煙聽後,眼中閃過一抹了然與感激,輕輕點頭。“雲風,我同意你的看法,我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讓事情變得複雜。”她的聲音清脆,透著一股超乎年齡的成熟與冷靜。
接著,宋雲風緩緩講述起在縣衙內那場風雲突變的場景。風家協同眾商戶,攜帶大量人證、物證,逐一揭露了李家數年前的秘密。那些證物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刃,劃開了看似光鮮亮麗的表象,露出了底下腐爛的內裡。
“李家三年前在錢莊提取的大筆款項,至今源頭不明,原來竟是他們通過謀害一位來安陽考察的茶商所得。那筆不義之財,讓他們搖身一變,成了安陽知名的茶商。”宋雲風說到這裡,語氣裡滿是難以置信與沉痛。
而更讓人震驚的是,那位不幸的茶商,竟被殘忍地埋在了李家馬廄的地下,仿佛一個永久的秘密,直到今日才得以見天日。李天所犯下的惡行遠不止於此,他利用卑鄙手段,強占了五名無辜女子,將她們囚禁在城南一處破敗的民居內,供自己及其狐朋狗友肆意糟蹋。
縣令聞訊,雷霆震怒,下令徹查李家,直至真相大白於天下。李家的醜惡內幕,就像一顆炸彈,在安陽炸開了鍋,激起一片嘩然。受害者的家人聞訊,悲痛之餘,亦感到了些許慰藉。
最終,所有涉事人員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李家家主及其子被依法處以極刑,其餘家屬被發配邊疆。這場轟動安陽的大案,僅半天功夫,便人儘皆知。
書院院長常鬆迅速行動,開除了所有涉事的學生,公開致歉,並對受害者家庭進行了賠償。“我想,那個幕後黑手恐怕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快被揭露。否則,他也不會如此急切地安排人假冒李家殺手了,可見其內心的慌亂。”宋雲風說到這裡,嘴角微揚,眼中閃爍著洞察一切的光芒。
沈煙聞言,心中的愧疚感減輕了幾分,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憂慮。敵人如同隱藏在暗處的毒蛇,狠辣且不留情麵,這讓沈煙意識到,自己和家人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不行,我得趕緊準備些自保的東西。”沈煙心中暗自盤算著,目光堅定。
“我去山上轉轉,看看能否找到些有用的材料。”她忽然開口說道。
“現在就急著上山?你不是剛吃完飯嘛,不如消化一會兒再走。”宋雲風一臉溫和,但眉宇間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尷尬。
“我...”沈煙話未說完,就被宋雲風打斷了。
“彆誤會,作為一名醫者,我心裡是沒有男女之彆的。更何況,昨天晚上你的身體都是我清理包紮的,怎麼今天反而害起羞來了?”宋雲風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試圖緩解這微妙的氣氛。
沈煙聞言,眼睛眨了眨,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意,“嗯,你想的沒錯。”她坦率的話語讓宋雲風徹底愣住了,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豐富,既驚訝又尷尬。
如果不是因為真貧血,宋雲風此刻的臉色恐怕會比手中的衣袖還要紅上幾分。“你放心,我那時閉著眼睛,根本沒看到什麼。”宋雲風努力辯解,但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借口站不住腳。
“誰信呢!”他在心中嘀咕,臉上卻是一片無奈。
事實上,那晚的記憶異常清晰。沈煙的手法乾淨利落,帶著一種特有的青春氣息,卻又無比細心,仿佛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般嗬護著他。
“你到底去不去?我這一走,沅沅和翊哥兒可攙扶不了你。”沈煙見狀,故意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