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風自然沒有懷疑,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如果這個設想合理,李老大要謝謝她,大可以當著眾人麵大聲說出來。
可剛才他分明是悄悄說的,就是不想讓旁人知道,還得單獨提醒她。
這就說明,王花花確實有問題。
沒過多久,兩個人就到了沈秀才的府上。
趙氏擺出一副慈母相,拉著沈憐來迎接他們。
“煙兒,姑爺,你們可算是來了,叫我好等。”
趙氏虛假的眼角紋就像她的私心一樣,昭然若揭。
“煙兒,姑爺,走了這一路,累了吧?快來家裡,吃些東西,飯食已經叫下人準備好了,就等你們來了!”
如果不是知道趙氏之前做的那些臟事,沈煙還真覺得這後娘是個合格的當家主母。
可是現在看到她這番虛偽模樣,她隻想嗤之以鼻。
“煙兒,怎麼這才離開家幾日,就瘦了這麼多,是不是在宋府上沒有吃好?”
趙氏的心計表現在方方麵麵,哪怕是表麵上滿意這個女婿,言語之間還在挑唆夫妻二人的關係。
沈煙不想跟她說話,不光是這個女人虛與委蛇,更重要的是今天宋雲風也在旁邊。
如果跟趙氏打起來,隻會讓宋雲風覺得丟臉,她不想讓宋雲風覺得難做。
但是趙氏偏偏不放過宋雲風,除了麵子上的打壓,字裡行間也是看不起。
“我說姑爺,您是不知道,我們家煙兒自小嬌生慣養,從來沒乾過任何活,都是她爹,給慣壞了,一小要三五個丫鬟照顧著,那日我去了宋府上,看著人手不太夠啊,能不能把我們煙兒照顧好?”
“對了,我們家沈老爺雖然不做官,但當年也是大名鼎鼎的秀才,姑爺您娶了我們沈家的女兒,該不會讓我們大小姐去您府上乾些粗活吧?要不然怎麼瘦了。”
這話不光是在責難宋雲風,也是在嘲諷沈煙。
但是,沈煙知道趙氏的脾氣,她肯定不會平白無故為自己說好話。
如此睜著眼說瞎話,肯定還彆有目的,於是她有說話,繼續看著她們母女二人演戲。
沈憐也跟著附和:“就是說啊,姐夫,你能娶到我姐姐這樣的人,你就偷著樂吧。當年姐姐還會和你成婚時,有多少男人跟在她後麵追著求娶,我姐姐都看不上呢。”
“就是說,我們沈家的女兒嫁出去之後也是要幾個丫鬟服侍起居的,平日裡差遣也得有三四個丫鬟跟著,不過我看姑爺您的府上似乎沒有這麼多的事,倒不如從泥土上勻出來兩個丫鬟送到我們沈家來,我幫你拾掇拾掇。”
好家夥,沈煙算是聽出來了,這麼不要臉的玩法都讓趙氏給整明白了。
一個下人也幾十兩銀子呢,直接問人家要人,這還行?
算盤珠子都崩到臉上了,沈煙沉不住氣了。
沈秀才就空有個秀才名聲,後來求學,也沒有著落,也沒有做官。
能在學堂裡做個先生,也是彆人給的麵子,要不然連份糊口的工作都沒有。
趙氏這麼說,一方麵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但是在彆人看來,一旦沈煙附和了,不明事理的人就是她了。
就趙氏這樣的人,也配看不起宋雲風?
就算是沈秀才,也不應該說這樣的話,更何況還是自家的女婿。
就算是七品縣令,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每個月有銀子,打點府中的開銷。
就因為趙氏說了這些話,引起了周圍人八卦的目光,那些目光雖然不是很友好。
這不是明目張膽的讓彆人來說自己家的閒話嗎?
趙氏自然是不嫌事大的,隻要能得到好處,臉都可以不要。
沈煙突然有了個主意,對付潑皮無賴,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於是她乾脆打斷了對方的話,特意揚起了聲音:“母親說的有道理,不過,我這夫君是個窮官,也是清官,自然不知道怎麼撈錢,你可彆把他給教壞了,我嫁過去之後,府中確實沒有銀子負擔我的日常開銷,倒不如你把我的嫁妝還給我,好讓我們夫妻倆的日子好過一點!”
這話聲音大的,讓周圍的人應該都聽清楚了。
剛才趙氏說話的嗓門本來就比較大啊,沈煙隻是為了壓過她而已。
這件事,也讓周圍的鄰居聽個明白,到時候彆有什麼誤會。
趙氏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光,緊接著就恢複了無辜的模樣。
“煙兒,你哪有什麼嫁妝呀,你娘當時留下的錢,後來都貼補給了娘家,誰讓張氏攤上那樣的事兒呢,空口無憑的,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兒,在光天化日之下汙蔑我拿了你的嫁妝?”
雖然趙氏的聲音很大,說話也顯得十分委屈,但是語氣裡是沒有什麼底氣的。
沈煙根本就不害怕,她現在有了證據,倒是不著急,什麼時候打她的臉。
而且嫁妝在什麼地方,她都是知道的,到時候時機成熟,隻要叫官府的人去查,絕對查個水落石出。
沒關係,現在還不是時候,先把今日這回門宴過了再說。
宋雲風在一旁不說話,但是一直跟在沈煙的身邊聽,知道了沈煙的處境也不好。
原本以為沈煙胖胖的,從前過的還真是秀才家的大小姐的日子呢,沒想到後媽居然如此磕磣她。
想到這裡,宋雲風居然生出了幾次心疼。
趙氏倒是怕沈煙說出什麼不好聽的來,於是就往回走,沒有在鄉親們跟前說什麼了。
回到府中之後,沈秀才已經回來了。
他現在已經謀了份先生的工作,覺得自己有了工作,臉上有光,就體麵了。
所以在見女婿的時候,哪怕女婿是個七品縣令,也絲毫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畢竟,他現在可是為楊老爺做事,楊大人從前可是做官的,官居三品,是皇上麵前的紅人。
雖然現在告老還鄉,但在相親百姓當中,還是有些威望的。
來的人都做好了之後,沈秀才這才擺著架子,緩緩而至。
看樣子,絲毫不把女婿放在眼裡,連基本的禮節也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