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桑家人還站在大堂裡久久不肯離去。
他們想離去也沒有辦法,警局裡提出來當然還是要回警局。
不過判刑的幾率會變小,因為真正的幕後黑手已經自爆,桑家算是半個受害人。
就算是判,也隻能判從犯,關不了太長時間。
肖博涵也不打算關他們很久,隻等這次事情結束就把桑家人全部都放了。
對比起他們在牢裡過的舒舒服服,他更想把幾人放到社會上,讓他們知道,讓他們看見,桑氏逐漸破落的結局!
尤其是桑東,做了這麼多的壞事就是不想讓桑家毀在他手裡!
但這一次,他想親眼看見桑東那狼狽不堪的樣子!
不為彆的,隻為雲妹妹這些年吃的那些苦。
崔催催看著桑家幾口望著雲來的棺材出神,不由冷笑。
“可笑可悲可歎可憐可怨可哀,可彆不要臉!”
這話要是放以前,桑回肯定第一個回懟崔催催。
但今天,此時此刻,他沒有任何想要回懟崔催催的心,甚至覺得他說的沒錯。
至於桑淮幾人,盯著棺材裡的雲來一言不發。
隻有路蓉蓉,時不時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長空看他們實在是煩,招呼著肖博涵把人帶走。
肖博涵也看不下去了,喊了阿陽和幾個警察,讓他們把人送回了警局。
這次很好,誰都沒鬨,連反抗都沒有。
順利送走了幾人,白玄一眾人在大堂裡開始等待。
等待天色逐漸暗下來。
等待的時間,大堂裡來了另外一批人。
這批人穿著奇怪,但上來就直接跟景州還有崔催催他們交談。
白玄湊上去才知道,這些人是宣城那些江湖術士或是半仙和先生們。
今天晚上專門來幫忙助陣的。
還有一些人被安排到了其他崗位。
景州跟他們客客氣氣的,請人吃了飯喝了水後,這才讓他們在大堂裡開始等待。
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
外麵的天色陰沉下來。
禮堂裡的哀樂開始朝天吹。
烏鴉環繞了整個白禮堂的上空,陰氣布滿了夜空擋住了那茭白無暇的月亮。
此刻——
宣城內——
四通八達的角落裡,越來越多穿著黑袍白袍的人走出。
他們壓低帽子穿過人群,開始朝著同一個方向走去。
這個方向就是白禮堂。
早早就躲在暗處的靈組跟天師盟的天師們看到有可疑人員走出,一個兩個打開了對講機。
“已發現目標,可行動——”
“目標已出現,隨時可以行動——”
這話一出,對講機裡傳來的雜音越來越多!
白禮堂內。
景州等人聽著耳機裡傳來的聲音,低眉垂眼湊到了白玄身邊,小聲道:“目標已出現,可以行動了。”
白玄看了一眼時間,可以起棺了。
走到棺邊,白玄伸手替雲來整理了一下衣衫,這才高聲喝道:“蓋棺!”
站在棺邊的八仙互相對視了一眼,齊力將棺材蓋抬起蓋在了棺材上。
封棺釘沒有打上去。
大家都默不作聲,當做不知道有這回事兒。
淡定的將麻繩順著棺材方向綁好,調整了一下身形,這才等著白玄繼續往下叫。
朝天的哀樂越來越洪亮!
白玄的聲音也逐漸變的越來越大!
“起棺!開路!”
抓起兜裡的開路錢,白玄仰天撒去。
飄飄散散的開路錢隨著風到處漂浮,然後落在了地麵上。
八仙悶哼,齊力抬棺。
這千年陰沉木的棺材就是比平常的棺材還要重一點!
八人用頂了力氣才將棺材抬起。
崔催催站在最前麵,懷裡還抱著雲來的畫像。
景州等人守在兩側,棺材後麵跟著不少低聲啜泣的人。
抬棺走到大門外,崔催催仰頭高喊:“前輩,上路了!上路了!”
這一聲叫的大堂外的烏鴉到處亂飛。
一行人就這樣抬著棺浩蕩離開了白禮堂。
宣城街道上。
這兩天網上的新聞熱搜發酵的比較厲害。
膽子小的,堅信不疑的早早回家關門躲在了家中。
膽子大的,無神論者,在大街上該乾嘛乾嘛。
迪廳裡的音樂仍然歡快,蹦迪的人群也絲毫不見少。
嘈雜的重金屬音樂在街道上回響,很快大家便在重金屬的音樂中聽到了一絲哀樂。
這哀樂的聲音越來越近!
讓他們忍不住脖子一涼,頓時失去了蹦迪的興趣!
酒吧老板眼裡不悅,還沒開口問哪裡傳來的聲音,就聽到下麵的人喊。
“老板,怎麼回事兒啊?這大晚上的蹦迪蹦一半,什麼聲啊?”
“就是!搞咩呀?誰家酒吧蹦迪還開哀樂蹦的?咋滴?墳頭蹦迪啊?”
“大晚上的放哀樂蹦迪晦氣不晦氣?趕緊換嘍!”
“換了,換音樂,換音樂!”
老板站在dj台,也是一腦子的水。
他這也沒放哀樂啊?哪兒的哀樂聲?
不好意思笑笑:“對不住啊各位,馬上換!”
說著他關停了音樂!
蹦迪廳裡暫時安靜下來。
可這一安靜大家就聽到哀樂聲更大更響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兩個眼裡露出了疑惑。
然後同一頻率朝著迪廳外麵去。
老板也感覺到了不對,從台上跳下來,快一步走出了酒吧。
等眾人到酒吧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哀樂的聲音來自街上。
大家好奇的探頭探腦。
“誰家大晚上的下葬?”
“對啊,這都幾點了才下葬?”
“哎!你們快看!有人來了!”
順著聲音手指的方向看去。
眾人才見,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忽然出現了一對浩蕩的送葬隊!
那送葬隊領頭的是個抱著遺像的男人。
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低頭不語。
他身後跟著清一色穿著西裝的男人,然後是一頂與黑色格格不入的漆紅棺材。
抬棺的八個人穿著怪異,像是舊時代留下來的人一樣。
在送葬隊的另外一側,站著一個穿著青色袍子的男人。
男人紮著頭發,眉心落下一點紅,手中抓著紙錢正一下一下往天上撒。
紙錢飄飄搖搖落在地上,送葬隊的人從紙錢上踩過,朝著街道的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隊伍裡沒有人說話,隻有啜泣聲跟哀樂聲。
大家看到這奇怪的景象,紛紛掏出手機拍照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