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貨車裡,不時傳來壓低聲音的咳嗽,還有隱隱約約的抽泣聲。
能夠坐在這裡的人,心裡都已經接受了自己的結局。
黑暗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顫抖問道。
“年輕人,你真的能帶我們離開這裡嗎?”
葉歡淡淡道:“我不保證所有人能活著離開,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的是,今天進入京城裡的所有異國人都要死。”
聽到這句話,黑暗中傳來了幾道粗重的喘息聲。
“有你這句話,那就夠了。”
“說吧,需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全力配合你!”
“相比起其他人,我們活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聽到車裡七嘴八舌的交談聲,主駕駛有人敲了敲鐵板,不耐煩道。
“謝特,都他媽給老子安靜點,你們這群賤民。”
葉歡聞言,緩緩從黑暗中起身,他來到隔斷門前,用力敲了敲門。
“我要跟喬治談話。”
門後的司機譏笑道:“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讓喬治先生來見你?”
葉歡冷冷道。
“憑我是這裡唯一讓他有挑戰性的獵物,你轉告他,如果他不來見我,那我就直接自殺。”
司機不說話了,緊接著,隔斷門後傳來幾道沉悶的聲音,看來司機正在跟瘋狗喬治進行著溝通。
不多時貨車果然停下了。
嘩啦!
貨車大門被打開,瘋狗喬治跳到了貨車裡,他上下打量著葉歡,眼睛眯了起來。
“年輕人,你在挑戰我的耐心。”
“你要知道,像你這樣的c級奴隸雖然價格昂貴,但我也不是負擔不起的。”
葉歡沒有被他的威脅所動,而是道。
“但他們沒有像我這樣昂揚的鬥誌。”
“喬治,你也不想總是重複千篇一律的狩獵吧?畢竟,征服不會反抗的獵物可沒有任何成就感。”
葉歡就是最老練的狩獵者,所以他很清楚喬治想要的是什麼。
果然,喬治心動了。
他看向葉歡:“你叫什麼名字?”
“陸洋。”葉歡報出了這個身份的名字,隨後一字一句道。
“賭局有籌碼才有意思,你跟我賭一局如何?”
喬治饒有趣味地看著他:“陸,有件事你好像還沒有搞清楚,現在你的生命都握在我的手中,你根本就沒有賭注。”
“當然有。”
說到這裡,葉歡探手入懷。
看到這一幕,喬治的保鏢紛紛掏出槍。
而喬治則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葉歡這才從懷中取出了幾張草稿紙。
喬治接過草稿紙看了幾眼,發現上麵描繪的是一個個精密的機器的結構圖,旁邊還有一些注釋。
“這是”
“約翰克萊默的殺人機器。”
葉歡淡淡道。
“你可能沒有注意到,繪製這張圖的人,就是葉歡。”
聽到葉歡二字,原本懶洋洋的喬治頓時來了精神。
在這個時代,葉歡已經成為了一個符號。
即便隻是他留下的一些字跡,都有無數人拿來研究。
“你應該清楚它在黑市上的價錢。”
葉歡淡淡道:“而這樣的草稿紙,我還有很多。”
聽到這句話,喬治打量了葉歡一眼:“陸,這東西你是怎麼獲得的?”
“葉歡送我的。”
葉歡倒也不怕這句話穿幫,事實上他在龍國的時候基本不會藏私,隻要有人來問問題,他都會熱心解答。
像送人筆記本這種事,聽上去確實像葉歡會乾出的事情。
喬治拿過那些草稿紙,將信將疑道:“我要確認一下,不過在此之前,你可以提一下自己的要求了。”
葉歡點點頭,隨後道。
“我的賭注就是葉歡的筆記本,如果你贏了,我會告訴你筆記本的位置,要是我贏了,你必須要放我走。”
聽到這句話,喬治點了點頭,爽快道。
“沒問題。”
如果這些草稿是真的,那一個筆記本的價值就能頂得上上萬名奴隸了。
這筆買賣怎麼想都是穩賺不賠的。
葉歡繼續道。
“我不信任你挑選的地方,所以地方由我來挑。”
“這”
喬治皺起了眉頭。
他帶眾人去的是合法打獵區,無論燈塔國有什麼行動,都不會影響到他。
更不會有人打擾他。
可要是喬治去了非法地帶,就算他被軍隊的人乾掉也隻能算活該。
特彆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
更換狩獵場地實在是個很冒險的事情。
見喬治猶豫不決,葉歡繼續道。
“放心,我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
說到這裡,他隨意指了個方向。
“就在這裡狩獵吧,反正我也無所謂。”
聽到葉歡的話,喬治頓時對他投來疑惑的目光,當然,他並沒有看出任何端倪。
“這件事,我考慮一下。”
喬治嘴上說著考慮,實際上已經拍下照片發過去鑒定了。
如果鑒定結果證明葉歡是耍他的話,那二人之間就不存在什麼賭局了,狩獵的過程也會自動作廢,他會直接在這裡殺死對方。
幾分鐘後,喬治的手機響了,他打開一看,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邊發來消息,他們已經證實了這上麵的內容正是葉歡的字跡。
不僅如此,那些結構圖也有著極高的研究價值。
他們要求喬治務必要帶著完整的筆記本回來。
在得到這個結果後,喬治頓時心花怒放起來,他看向葉歡,臉上露出了欣賞之色。
他忽然問道。
“陸,你既然有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不把它獻給官方的人?為什麼非要等到我過來?”
葉歡淡淡道。
“官方的人不會信守承諾,但我相信你會。”
“另外,相比起金錢,我更向往自由。”
葉歡的話雖然平淡,但讓喬治聽得十分舒服。
他笑眯眯道:“陸,如果你是燈塔人,我相信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隻可惜”
說到這裡,喬治拍了拍手,笑道:“讓我們開始野餐吧。”
每次進行狩獵的時候,喬治都會讓獵物們飽餐一頓,這一餐,也被他們稱作最後的晚餐。
葉歡給車裡的人打了個眼色,裡麵的人會意,他們並沒有大吵大鬨,而是沉默地走了下來。
這些人儘管身體已經十分虛弱了,但他們的眼神十分堅毅。
就算已經淪為了他國的奴隸,他們也不曾忘記自己龍國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