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升起的太陽並未將多事與瘋狂轉為昨日的篇章揭過。
一大早,威斯帕尼亞的宮門外便圍滿了人群。
喧嘩聲此起彼伏,僅看這一時段,竟是比前一個月中的任何一天都要熱鬨。
從他們手中的‘長槍短炮’不難發現,這次跑來堵門的並不是所謂的反公主聯盟,而是想要求得一個真相的威斯帕尼亞公民,以及被他們‘雇傭’而來的媒體記者。
女王和王子剛過世一個月,公主和伯爵就在宮內遭遇了刺殺?!
隨著米拉公主在日本遭遇刺殺的消息也被有心人散布後。
不少人已經開始懷疑起了那起命案。
宮牆內的一間高層豪華套房裡。
傑拉德臉色難看地望著那些揮舞橫幅,試圖討要說法和真相的民眾們。
當初利用他們抨擊公主時有多順手,現在看到他們就有多糟心。
如此情景再加上昨晚宮牆內搞出的大動靜,召開發布會進行解釋的環節是一定要有的,無非隻是早晚問題。
叩叩——
敲門聲拉回了傑拉德的思緒。
他關上窗戶,走到沙發前坐下,拿起茶幾上的報紙,又調整了下坐姿,確認自己足夠氣定神閒後,抬高音量,道:
“進。”
房門被人推開。
一名護衛引著奇斯伯爵走了進來。
“傑拉德大人,您找我?”奇斯伯爵走到沙發的一側站定,看臉色倒是比之前蒼白很多。
“奇斯身體怎麼樣?”
傑拉德擺手讓那名護衛出去,不等奇斯伯爵回答,接著用慍怒的語氣嗬斥道:“都是些沒用的家夥,連一個刺客都抓不到!”
他沒有請人入座。
奇斯伯爵的表情倒是不見變化,緩緩開口:“吉籃巴的人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想必是發現了交通要道被封鎖才選擇鋌而走險,隻是不知道他們想要竊取的機密是什麼。”
“……”
傑拉德翻閱報紙的動作一滯。
這句話的關鍵並不是吉籃巴的人想要竊取的機密,畢竟在抓住對方前,任誰來分析都隻能是猜測。
奇斯伯爵真正要說的,是交通要道被封鎖。
自從女王和王子相繼離世後,整個威斯帕尼亞能下令封鎖交通要道的人,就隻有一個,也就是傑拉德·慕斯卡·威斯帕蘭德。
“關於這件事我正要跟你說,我準備將公主的加冕儀式提前……”傑拉德道。
“提前……加冕儀式?”奇斯伯爵挑了挑眉。
“你也看到了,外麵鬨得太凶,威斯帕尼亞急需一個主事人,提前加冕儀式的方案其他貴族都已經同意了,奇斯你是有什麼意見嗎?”
傑拉德把問題又拋了回來。
“那麼……傑拉德大人,您準備將儀式提前到哪一天?”奇斯伯爵問。
一句‘威斯帕尼亞急需一個主事人和其他貴族都已經同意了’,為的還是米拉公主的繼位儀式,讓傑拉德直接站在了大義的一邊。
奇斯伯爵沒辦法像先前那樣用傑拉德封鎖交通要道的事實回擊,隻能做出順從的態度,讓對方繼續發揮。
“明天吧。”傑拉德也是立即做出了回答。
房間內的氣氛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奇斯伯爵是在故作姿態。
其實聽傑拉德終於說出了心中的底線後,他反而鬆了一口氣。
呼……
多虧了外麵那些民眾,他們的喧囂與質疑既刺痛了傑拉德,也無意間為自己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奇斯伯爵心中暗自盤算,約莫幾十秒後,才開口道:
“會不會太緊了?關於昨晚的刺殺事件,您打算如何處理?民眾的情緒已經接近沸點,我們必須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加冕儀式無論如何都是要進行的,但怎麼進行,涉及安保的部分該爭取還是要爭取的。
因此,他隻能將話題轉移到那名還未落網的刺客身上,試圖引導對話朝自己有利的方向推進。
傑拉德的眼神閃過一絲陰霾,放下手中的報紙,緩緩站起身,走到窗前,凝視著宮門方向那片被抗議聲浪淹沒的廣場。
“是的,處理不好,這將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加冕儀式前必須要安撫好那些民眾,至於昨夜潛入王宮的刺客,不論他是吉籃巴的間諜,還是其他什麼人的棋子……都無所謂。”
他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奇斯伯爵心中一凜,立時明白傑拉德話中的意思。
自從女王和王子的意外離世後,關於王位繼承的暗流就從未平息,而米拉公主,作為唯一的直係後裔,自然成為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如果選在這個時候將事件複雜化,明天的加冕儀式一定會受到影響。
抓刺客不重要,誰是刺客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儘快平息輿論。
傑拉德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把行刺的事情往他身上扯……奇斯伯爵聽懂了,但也遲疑了。
因為他根本不相信麵前這個為了權利連親姐姐都能殺死的家夥,會真心幫助米拉公主加冕成王。
“奇斯,我一直很看好你。”
傑拉德吐了口氣,說道:“幫我吧,怎麼樣?”
“好的,傑拉德大人,”奇斯伯爵承諾道,“我會抓緊時間召開新聞發布會,對昨晚發生在宮內的事情進行說明,請放心一定不會影響到明天的加冕儀式。”
“……”
很標準官方發言,積極、有理,但答非所問。
傑拉德要聽的自然不是這個。
他轉過身,目光深邃地看著奇斯伯爵,片刻後笑了,隻是笑容裡沒有溫度,道:
“很好,那就交給你了。記住,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是為了威斯帕尼亞的穩定與繁榮。任何試圖破壞這一局麵的人,都將是我的敵人。”
“是的,對於我個人和我的家族而言,曆代侍奉的隻有威斯帕尼亞的王族,自然也包括傑拉德大人。”
奇斯伯爵語氣平淡地道:“那麼我就先去準備一些發言用的稿件。”
傑拉德點了點頭,目送奇斯伯爵轉身離開房間,目光中的陰鬱之色愈發濃烈,最後凝聚成一道感慨在房間內回蕩:
“奇斯啊,你真的還知道自己隻是一個家臣嗎?為什麼就是不能為我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