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七海目瞪口呆，忍不住重複了一遍剛剛聽到的情報：
“你說……神盾艦的資料……不……我們這邊還沒……”
她準備解釋的話語止住，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
“……”
立石由紀夫也站不住了，眼睛死死盯著麵前的一等海佐，仿佛想要從那份凝重中讀出哪怕一絲的輕鬆。
然而……沒有……
通話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剛一結束，立石由紀夫趕忙追問道：
“藤井一佐！到底出什麼事了！”
“防衛省的網監部門在幾分鐘前發現網絡上出現了大量有關神盾艦的資料……”
藤井七海語氣低沉：“經過確認，存儲那份數據的賬號，注冊人正是笹浦海尉。”
“開什麼玩笑……”
立石由紀夫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漏了幾拍，下意識就想要否認現實。
他捂著胸口，喘了幾口粗氣：
“還……還……有追回的可能嗎？”
“……”
藤井七海神色黯然地搖了搖頭。
信息一旦在網絡上被廣泛傳播，就存在被多個用戶下載、保存、轉發和備份並形成多個副本的可能。
此外，搜索引擎的存檔機製和緩存技術也會導致已刪除的信息仍然能夠通過特定的搜索方式或工具找到。即使數據所有者刪除了原始內容，搜索引擎仍然可能繼續提供此前抓取的快照或存檔版本。
再加上資料和緋聞八卦不同，後者隻需要澄清辟謠，有水軍、粉絲，公關公司負責引導輿論走向，隻要時間一長，就會一次又一次地重現什麼叫‘互聯網沒有記憶’，而前者則完全不同，人家隻需要安安靜靜地將資料保存下來就夠了。
“艦長……電力係統還有多久才能恢複？”
藤井七海儘管臉色依舊難看，但還是迅速調整好了情緒，道：“現在艦體內除了幾個有窗戶的房間外，整體隻能通過手電筒照明，這樣一來……根本沒辦法弄清楚那個間諜的目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
立石由紀夫眼神默然，還是進行了解釋：“這種情況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
讓線路避開應急保險，直接在中途的管道中損壞，果然搞得太過火了嗎……還以為他們能夠發現問題呢……葉更一對此不予置否。
因為如果再來一次，無法預見未來的他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依舊會這麼做。
這邊，藤井七海思索了一會：“那就讓所有的自衛官和乘客都到甲板上來。”
“你……”
立石由紀夫把到嘴邊的臟話咽回肚子，抬手指了指藤井七海，轉而又指向甲板的出入口：
“先不提自衛官，你知道現在裡麵有多少人食物中毒嗎？超過了這次航海體驗活動的一半！難道要我下令讓自衛官把他們都拎出來？神盾艦的情報已經泄露了，局麵現在也完全不可控。雖說還不知道那個間諜到底想要做什麼，但對方已經殺了名一等海尉，難道還要在沒有一丁點把握的情況下，刺激他再多殺幾名乘客？”
“……”
藤井七海啞口無言。
她隻知道乘客食物中毒的事情，完全不知道數量居然超過了一半之多。
呼哧、呼哧……
立石由紀夫順了順氣，聲音中透著疲倦，不客氣地問道：“你剛剛的通話應該不止是提到了神盾艦的資料在網絡上外泄的消息吧？防衛省那邊有什麼具體的指令？到現在你就不要再對我們隱瞞了！”
“並不是我要隱瞞，而是和現在的局麵無關……”
藤井七海知道自己現在作何解釋，也隻會讓立石由紀夫感到憤怒，於是很乾脆地將另一部分情報說了出來，供在場的所有人自行判斷：
“竹川大約在兩個小時前進入了京都市，情報保全隊已經進入了京都進行徹底的搜索……不過，直到我打那通電話前也都還沒有抓到人。”
笹浦海尉存儲在雲盤裡的神盾艦資料外泄，不管是意外還是對方有意為之，事情都已經成了定數。
所以對於他們而言，抓住竹川或者潛入神盾艦上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立石由紀夫沉默了片刻，給出了一個不算是辦法的辦法，道：
“的身份很有可能是自衛官，把所有人員都聚集起來也隻會引起對方的警覺，還是先由我們分開去找吧，自衛官這邊由藤井一佐和關口海尉負責，一旦發現可疑人員就立即逮捕！”
說著，他又看向警視廳的一眾刑警：
“至於乘客那邊就拜托你們了。”
……
一份已經被公開的資料，勢必會在自衛隊內部引發一場大地震。
另一邊，神盾艦的艦長室。
某個間諜先生，對此還全然不知情。
因為電路係統被破壞時，連接筆記本電腦的傳輸線路也同步被切斷，所以當他試圖采取相同的方法竊取資料時，這才發現數據並沒有傳過來。
沒有備用電源嗎？那個總不至於也損壞了吧……
無法判斷這次意外的起因，繞著桌子走了半圈，借著筆記本屏幕的光亮重新環視房間，思考著應急手段。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荒謬卻難以扼製的想法，目光依次掃過置物架，床鋪、衣櫃和天花板。
既然是間諜前輩的房間，會不會在裡麵設置了機關暗道，用來存放因為遭遇監視而無法存儲在網絡上的機密資料……
神盾艦以電力維持的所有係統突然癱瘓，讓覺得這份猜測也不是完全沒有發生的可能。
他先是跑到床鋪、置物架和衣櫃前拍拍打打，這拽拽那拉拉，但很遺憾什麼也沒有找到。
就剩下天花板了……
這裡是大海，許多裝潢擺件都是直接固定在地板和牆壁上。
覺得，如果資料藏在天花板上，那麼區域範圍不會超過那張辦公桌。
想乾就乾。
他翻身踩上桌子，開始仔細檢查每一處區域，然而……
依舊什麼都沒有。
難道是我想多了……有些失望地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