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葉更一的預料。
當得知桉件仍舊存在疑點,柯南和服部平次轉頭間,便走進了這片愈發幽暗的森林中,去尋找殺死虎田繁次和龍尾綾華的凶手可能留下來的痕跡。
一個劍道高手,另一個裝備了麻醉針和足力增強鞋,安全方麵暫時不用考慮。
真正讓人擔心的,說白了還是這兩個偵探小子在識破真凶的身份後,會不會一時衝動直接跑過來上演一場推理秀,從而影響到後續的抓捕計劃。
如果發生意外,隻會浪費更多的時間,而且,大和敢助這個人也很能忍,自己都那麼嘲諷他了,居然還是沒把最關鍵的信息透露出來……
葉更一略做思索,無聲自語道:
“嗯……穩妥起見,還是先去確認一下,他為什麼可以肯定虎田達榮一定會在祭典前殺掉龍尾景。”
……
腳步聲隱藏在風雨中。
一個額間纏著一條白頭巾,麵容粗獷的男人抹了把打在臉上的雨水。
嘴巴裡滴滴咕咕地望著遠處的平交道。
無意中,他瞥見了一個身影,那人一襲黑衣,手持一把黑色的雨傘,不知和那個獨眼刑警說了些什麼,隨即徑直朝著更遠處地方向離開了。
“嘁……”
他啐了一聲,想起那小子先前攔著自己,還叫囂著報警的畫麵,心中恨不得在弄死龍尾景的時候,順便把對方一並收拾了!
不過……
“大姐到底要在那邊等多久啊?”他忍不住又滴咕了聲。
要知道明天就是祭典召開的日子,如果警方一直這樣糾纏下去,絕對會破壞掉他們的營生!
沒有了那筆錢可就麻煩了……雖然這方麵的事情都是虎田達榮在做主,不過他倒也聽說過,自己這幫人囂張跋扈這些年,之所以能平安無事,主要是因為賄賂了長野縣警察本部的某些警察。
那些人要錢,自己這邊則是要特權下的便利。
多麼‘和諧’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啊!
可偏偏那個獨眼刑警,居然不懂這裡麵的潛規則,好像是一出院就跑來調查他們……
“真該死啊!”
“比殺了你還難受?”
他的身後傳來了一平靜的聲音。
?!
粗獷男人童孔驟然收縮,心臟狂跳,身體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掌,便重重掐住了他的脖頸,充滿金屬質感的手指嵌入皮肉,令人絕望的寒意直衝大腦。
“你……唔…………”
一坨濕濘的泥巴在他張嘴的瞬間被塞了進去,驚怒變成了嗚咽。
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製,讓他的眼睛不受控製地流出了淚水。
彭。
又是一道沉悶的撞擊聲。
粗獷男人雙腿一痛直接跪在了地上,他痛苦的呻吟被雨聲掩蓋,頭上的頭巾也被一把扯下。
“嗯?原來你有頭發……”
葉更一擦去電擊手套上的泥土,甩了甩頭巾降其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說道:“彆緊張,隻是問你幾個問題,這邊不太適合,我們去彆的地方聊。”
……
遠離命桉現場的林間某處。
粗獷男人上衣被脫了下來,當成繩子雙手反綁跪在地上,看著麵前這個之前自己還企圖一並教訓了的青年。
到底怎麼回事?
“你、咳咳……你不是從平交道北邊走了嗎……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
“當然是繞過來的,下次記得,不懂‘透視’就不要隨便跟蹤人。”
既然是聊天,葉更一自然對這名粗獷男人的問題予以了回應。
現在這種天氣,不管去哪都會或多或少地留下痕跡,而且他也沒打算殺人。
“透視?!你……”
粗獷男人一驚,下意識就覺得麵前這個青年是在說謊,是在故意戲耍自己,然而,當他抬著視線望過來的時候,看到的那雙眸子裡隻有平靜……
葉更一知道這人肯定是誤會了。
他所說的透視,其實指的是繪畫當中的透視,就是將三維物體在二維平麵上描繪時,能夠準確地表現出物體在空間中的位置、大小和形狀關係的原理。
它需要對視線、視點和視角的精準掌握,熟練後哪怕沒有身處目標的位置,也能通過強大的空間感模擬觀察者的視角,從而找到遮擋物後麵的死角。
當然,這種能力在麵對攝像頭和一些探測器時,還需要根據道具的參數,運用對等的方式反製。
眼下自然不需要那麼麻煩,隻要合理運用這場雨、周圍的樹林和昏暗的天氣就能做到了。
不過,既然對方理解能力有問題,他也懶得解釋什麼,微微頷首,說道:
“雖然咱們兩個鬨了些不愉快,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可要計較你‘偷襲’我的事情了。”
“啊?我,我沒有……唔!”
粗獷男人還未來得及辯駁,下一秒,那條頭巾便蒙在了他的臉上,連帶著這顆腦袋被按進了一旁的水坑中。
“唔唔唔!
!”
他做著無用地掙紮,足足1分鐘,葉更一這才鬆開了手。
粗獷男人一邊咳嗽一邊重重地喘著粗氣,口水、泥水從嘴巴、鼻孔裡冒出。
他的大腦一片混亂,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
那條原本應該是戴在自己頭上的頭巾,又一次蓋在了自己的臉上。
重複了3次之後。
葉更一看著由跪轉為側倒的粗獷男人,再次響起的平靜的聲音,聽在對方耳中,就好似惡魔的低語:
“你偷襲過我嗎?”
“我……我……”
這位年近50歲的男人,眼角留下一滴晶瑩的淚水,顫抖著嗓音道:
“我偷襲過……”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葉更一給出肯定的答複,“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你、你問……”
“為什麼要殺龍尾景。”
葉更一語速平緩地問出這個問題,讓這名粗獷男人下意識產生了‘他什麼都知道’、‘這會不會又是想要虐待我的一種行為’的念頭。
他怔了下,似是對葉更一的身份有些猜測,脫口而出道:
“你是他們的人對吧?”
他們?
葉更一不動聲色地又拿起那條頭巾:“是我誤會了,你還沒有理解。”
“不!等、等一下啊!”
粗獷男人心頭一慌,聲音也變得尖銳了幾分,焦急地喊道:“你們就算前幾次輸了錢,那也是龍尾景的問題啊!如果不除掉那家夥,任由他一直這樣百分百地射中靶心,賭局根本就沒辦法繼續進行下去了!虎田大姐肯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流鏑馬射手的賭局?
難怪……自己隻是根據線索隱隱覺得龍尾景是下一個受害者。
而大和敢助看起來卻十分有把握地認為虎田達榮今天晚上就一定會動手,為此還特意給大家拿來了雨傘拖延時間……
嗯……從麵前這個人提供的情報中得知,參與流鏑馬賭局的人還有村子以外的勢力。
他誤以為我是那邊的人。
換句話說,也就是參與賭局的某一個團夥很少會公開的露麵,否則不會輕易把自己之前審訊的行為當成是輸了錢的報複。
虎田達榮不像是有這種能力和信譽的人可以攢得起這種賭局,他們背後絕對有所謂的公正人……
不過,這種事情自己也沒必要挖地太深……
葉更一心裡了然,表麵依舊沒什麼情緒地說道:
“謝謝配合,那就請你暫時先消失一段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