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著白雲，吹過礁石的海風發出陣陣呼嘯聲。
放眼望去儘是一片新藍。
偶有海鳥下落飛起，好不愜意。
在《如何才能讓更一哥在科研之餘享受到正常人該有的輕鬆和快樂》的論題上。
灰原哀思考了一係列的方法，仍舊沒有找到答案。
就在這時，耳畔再次傳來的細微的‘沙沙’聲，逐漸拉回了她發散在海岸線中的思緒。
等等……沙沙聲！
灰原哀趕忙側頭一看，就見某個組織乾部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正以手代筆，半蹲在沙地上寫寫畫畫。
(oへo╬)！這人……還真是半點都疏忽大意不得！
灰原哀氣。
跑過去確認地上書寫的內容中，果然有包含普朗克數據常量的公式後，二話不說，邁著小短腿上去就是幾個來回，將原本清晰的字跡踩得一片模糊。
這孩子……
葉更一探手按住灰原哀的頭，微微用力將其轉到自己這邊，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你再這樣熊下去，就快挨揍了。”
“因為剛剛的話題還沒有談完，”灰原哀半月眼道：“所以是你先違反約定的！”
“我不記得有做過類似的約定。”
葉更一把灰原哀拎到一旁，直接趕人：
“去找孩子們玩吧。”
“可是……”
灰原哀反駁道：
“如果按照你之前舉的例子，既然我也是成年人，那麼我為什麼就不能留在這裡和你好好探討，而是跑去和孩子們玩呢？”
“成年人……”
葉更一先是虛點了點沙地上那片被弄亂的數據公式，抬眸又掃了眼某隻四頭身蘿莉，道：
“不管是行為還是看起來，你都毫無說服力。”
灰原哀：“……”
要不要偷偷把aptx-4869下到這家夥常喝的咖啡裡麵，不過可惜的是，我並沒有aptx-4869……
兩人沒有僵持太久。
葉更一繼續說道：
“你既然曾經從事過生物科學，那就應該知道人的性格除了後天養成外，還有一部分因素是受遺傳基因影響吧？”
“沒錯。”
灰原哀先是點頭認同，又立即補充道：
“但你不能否認，遺傳基因所起到的作用隻是一小部分。”
“嗯，不愧是女科學家。”葉更一稱讚了聲。
“哼～”
灰原哀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而後故意板著臉嚴肅道：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說到遺傳，當然不能不提脫氧核糖核酸……你過來看。”
葉更一從地上簡單繪製了一張dna的雙螺旋結構圖：
“它的每個分子片段上，就帶有成千上萬個遺傳基因，遺傳基因在染色體中有一定的序列，決定不同的遺傳性狀，從父母到子孫，從細胞到細胞，就這樣永遠地傳承下去。”
這個dna雙螺旋的圖，畫的好像啊……
想起每次都需要使用電腦繪製的自己，灰原哀內心深處產生了一丟丟的愧疚……
她輕咳了聲，由於還不清楚更一哥打算用什麼方法來說服自己，隻好順著話題肯定了一句：
“基因是以人類目前的科技水平，無論如何也製造不出來的藝術品。”
“嗯，說是藝術品一點都不為過，經由兩條包含分子主鏈的核苷酸互相纏繞，形成右旋的螺旋構造，每十個堿基為一圈，位於螺旋內側的自然產物……”
葉更一繼續在地上拓寬延伸線，標注上腺嘌呤、胸腺嘧啶、鳥嘌呤和細胞嘧啶四種堿基元素後，說道：
“它們的排列順序，隱藏著不需經由操作，便可以繼承長輩遺傳信息的特質，而這一切看似宏偉的構架，都存在與一個以微米為單位的細胞裡麵。”
說著，葉更一又在旁邊寫下了一串字母——apoptoxin。
apoptosis和toxin所組合成的混用詞，細胞程序性死亡毒素，也就是縮寫為aptx-4869的試用性毒藥。
“你……”
灰原哀心頭一驚，趕忙四下環顧，確認兩人所處的位置，仍舊是整個海岸邊遊客最為稀少的地點後，顧不上吐槽葉更一拾個蛤蜊都這麼孤獨，趕忙將地上的那一串字母擦掉，低聲道：
“如果不小心被工藤看到可就糟了！”
那就直接拋屍扔進海裡，安生……
葉更一心中腹誹了一句，將沙地上無故遭到波及的dna模型圖修補完成，繼續說道：
“我倒是認為，他應該會很開心地看到你在好好研究解毒劑，最近不是一直都在熬夜嗎，有什麼進展？”
“哪有這麼容易，我檢查了這幅身體的dna，發現染色體末端的端粒也恢複成了7歲的樣子。”
提起這個，灰原哀難免有些鬱悶：
“這就意味著想要加快染色體的複製和分離產生有絲分裂，就必須要保持細胞的穩定，以免在快速分裂的過程中產生基因變異，而我現在缺少足夠的資料和實驗體……”
“的確……”
葉更一在地上又寫寫畫畫了一陣，沉吟道：
“細胞變異、遺傳基因發生改變，核苷酸產生鏈式反應，導致蛋白質的排列組合異常……以細胞的分裂速度，到時候如果發生意外，以現有的技術根本不可能搶救的回來。”
“所以每次江戶川找我索要解藥的試成品時，說實話我都很糾結不知道該不該給他……”
灰原哀攤攤手：
“也算是巧合吧，上次在帝丹高中學園祭的時候，我提取白乾中的成分製造出的解毒劑效果還算理想，至少沒有把他變成怪物。”
(?_?)……不，那小子的**已經很非人類了。
葉更一思考了片刻後，試探道：
“你在這方麵的知識儲備應該比我要豐富些，有沒有可能用一種藥物或者技術手段，探索人類dna中其他生物的遺傳因子，據我了解僅是地球上已知的物種就有很多……”
“不可以！”
灰原哀不等他說完，直接厲聲打斷道：
“想要重組人類的遺傳基因，就必須要以人類為實驗體，而不管是成年人還是小孩dna所承載的生物信息已經成型，難道你打算從母體子宮裡的受精軟開始研究，培育一種目前為止誰都沒有見過的生物嗎……”
她頓了頓，表情變得格外嚴肅和凝重：
“更一哥，你不是造物主，沒有人可以當造物主！”
“你太著急了，我剛剛想問的是激活而不是融合，煉金術不在我的科研範圍內。”
葉更一說道：
“按照達爾文的進化論，人類從一開始並不是人類，而胎兒卻是由受精卵經過細胞的分裂、分化，形成我們現在這種獨立的個體，如果可以逆推這個過程，掌握到演變……不，是進化的基因鏈，我們或許就可以順向加速這個過程，隻要能夠合理地使用那個公式，到時候你和小偵探吃下去的藥，不過就是一顆根本不甜的糖果罷了。”
“嗬嗬……”
灰原哀皮笑肉不笑地發出了兩個音節：
“不要說個體就算是某個團隊中的成員，都是各個領域的專家好了，我也根本就不認為以人類的大腦，還有所掌握的學識，可以準確無誤地計算研究出，我們的先祖在還是一條魚的時候，究竟是怎麼從不知幾億年的光陰中變成現在的人類。”
“是啊，”
葉更一點頭‘嗯’了聲，轉而道：
“如果可以集全世界學者的智慧，集中彙總到一台可以從宇宙爆炸開始演算各種可能的超級計算機裡麵，結果就不同了吧？”
“什麼？！難不成你打算利用……”灰原哀震驚。
“噓……低調。”
這次，換葉更一壓低了聲音：
“傳出去可是要麵臨無休止地追殺，好了……還是先以你現有的生物知識，幫我分析一下這個想法的可行性。”
“……”
灰原哀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來平複自己的情緒。
然後蹲在葉更一身旁，伸出手指在地上一邊寫，一邊低聲道：
“說實話，在美國學習的時候，因為這幅亞洲人的臉孔我沒少遭到歧視，倒也多虧了組織明裡暗裡的協助，那些教授和博士們，在知識的傳授上基本還能保持一視同仁……”
一個小時後。
葉更一起身伸了個懶腰：
“記倒是記下了，不過缺乏係統學習，想要融會貫通還是很有難度……走吧，我們也消失太久了，去那邊看看博士和孩子們的收獲怎麼樣。”
收獲……
等等！對啊！我們不是來趕海拾蛤蜊，順帶讓更一哥遠離科研好好地放鬆一下嗎！
灰原哀看著地上密密麻麻的推導公式，掩麵扶額。
啊啊啊……
自己這是都做了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