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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域邊界,月龍聖山。
血月妖冶,萬物猩紅。
仙舟浩蕩揚起雲風,仙庭眷屬進軍大金而去。在天穹陰影之下,山巔聚集二十餘妖詭身影,正是仙庭所屬去往大金的眾天仙,其中當年在青雲府屢次刺殺皆是無疾而終的雷部大仙百戮星君祖刃正於其中。
仙庭勢力複雜,可見有半數天仙之中多數相貌怪異,有獸首人身者、背生雙翼者,或是巴掌大的袖珍型。而另一半則更傾向於人身,注重儀表。
相貌怪異天仙,多自四方帝君所部而來,四方仙部自治下轄於仙庭,像天池聖母那般任由轄地肆意廝殺更多,故而仙人奇形怪狀,也更加無序。而仙庭內部,更傾向於有序,天仙各司其職,形貌也趨向於如至上仙帝張百劫那般的‘領導層’。
仙庭之內天仙各司其職,掌管天下,各自吸納香火、信仰,自然井井有條,祂們也私下將四方仙部或是一些下轄仙部喚為‘下仙’,甭管下仙什麼修為境界,下仙就是野蠻。
而所謂‘下仙’自然不服,仙庭各司部仙人劃分地界大食天下,各有地盤,食生氣、魂魄、氣運,乃至食人病痛等,自個兒的地盤沒吃夠,也就到了四方仙部耍手段,還管人家叫下仙,擺了個高高在上的姿態。
山上雙方天仙聚首,共往大金,距離接近,卻又似有千萬裡天塹。
仙庭陣營中,一天仙身著銀色戰甲,好不英姿颯爽,模樣更是俊俏,這正是仙庭司法部,也直屬於至上仙帝麾下,司法神君司夜神,呂準。此仙雙掌之中皆有一目,若有仙人犯仙規,必見呂準,自然更敵視四方仙部。
呂準環視四方仙部此來九位仙人,不耐煩問道:“南方仙部來了沒有?”
聞言,呂準身旁一身著紅袍,身材圓潤低矮,手持金算盤的天仙笑道:“啟稟司夜神,南方仙部或許來不了。新任南方帝君是個從未見過的主兒,如今也沒有恢複大羅金仙之境,手底下也隻有兩位下仙為祂效力,還是天池聖母留下的家底兒,剩下的聽說都被南方姓李的賤民扒了皮,抽了筋兒。”
此仙喚作金算盤,隸屬仙庭萬物部。仙庭上也分個高低貴賤,這萬物部的仙,吞食的多依靠凡間萬物,有的仙靠的是凡俗錢物交易的錢財氣,有的靠畫師、墨客、儒生的書香氣,更有甚者還需要茅房裡的五穀輪回之氣。這些‘萬物’從哪兒來?自然是依靠其他上仙的領地生靈進行,萬物部的仙低人一等,靠著大家活著。
要不然真會‘餓死’,久而久之修為血脈倒退。
金算盤瞅準司夜神愈發不耐的神情,諂媚道:“青雲李氏倒有些人物,可惜他們家老祖宗隕落,聽說他們連青雲府都快要保不住,哪兒來的人?要我說,四方仙部還是多了些。”
他話音才落,四方仙部中,一八臂壯漢眯起雙眼,“金算盤,我四方仙部多少,你說了不算。”
言語間,壯漢袒露上身唯一胸甲叮當響。
八臂仙為東勝仙部隸屬神武帝君麾下仙君,神武帝君修行畢竟之地天塹關守將,牢無傷。祂這八條臂膀,在神武帝君口中便可震懾八方,替神武帝君安定東勝仙部,三次沉淪也隻受過三次傷,且都是受大乘或是大羅金仙所創。
即便如此神勇,金算盤也並未太過忌憚,不似對呂準那般恭敬,淡笑道:“牢將軍稍安勿躁,我的意思是,既然此次仙庭各部皆來大金搜尋大金皇帝,這些年仙庭大戰南方又屢屢缺席,我看將南方排除在外算了。”
“你要除去南方仙部?”勞無傷逐漸冷了臉,雖然南方仙部換了主人,但依舊是祂們四部之一,四方仙部向來被視作下等,少了任何一部,祂們都有被仙庭逐一分化的可能。上次天池聖母遭殃,已經讓祂們幾部心有警惕。
“牢將軍可彆胡說,我萬物部一小仙,可不敢這麼想。”
金算盤手裡的算盤響徹,“我隻是想,既然南方如此無用,那裡又人口眾多,多好的一塊地方?那些香火、信仰、氣運...我等儘數可占了去,反正南方天仙屈指可數,祂們也用不儘。”
“這...”勞無傷猶豫了,“那我等到了南方仙部,青雲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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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李氏?”金算盤陰冷道:“李氏老祖已死,南方新帝君在劍陣之內,誰能庇護得了他們?不過仙帝要南方穩定,我等隻要試探試探李氏底線便是。先殺李大龍,再將一位無用部下用來頂罪,青雲李氏本來就勢力薄弱了,怎敢賭上全族性命?”
“百年之後再殺李耀祖,如此反複,直到李氏麻木,隻留他們一族三位合體,算是恩賜,自此青雲李氏永世為奴!”
此言一出,眾仙目光大亮。
百戮星君祖刃麵色漆黑,悄然不語,祂當初也是這麼想的。
“雷部眾仙素善暗殺,百戮星君更是個中好手。”哪曾想,金算盤的算盤,最終還是算到了百戮星君臉上,“當年百戮星君從南方歸來,是忌憚李氏老祖帝都百日屠之壯舉,如今李氏老祖不在,正是一雪前恥的時候。”
“本君...”
百戮星君如鯁在喉,漲紅了臉。
恰逢此時,眾仙勃然色變。隻聽雲層之中轟鳴聲伴隨鎖鏈聲響,雲端之上四道氣象。
空間震蕩,雲霧驅散,肉眼可見一巨人拖拽群山,浩蕩前來。
“大荒山之主,離囚,祂怎麼會來?”牢無傷身軀一震,南方仙部下離囚之名令眾仙心驚膽顫,傳說離囚誕於天地初開,也是最早明悟如何掌控仙法,運用天地仙力的仙之一。卻不曾想,離囚不知哪兒來的善心,不許大荒山五十仙眾肆意殺戮,眾仙不堪其重壓,於是五十仙眾在一日將離囚與大荒山眾山鎖住。
最終眾仙低估了離囚的實力,囚住離囚,也命熔於大荒山。從那一天起,離囚再也脫不開大荒山,大荒山也成為了祂永恒的枷鎖,身體的一部分,死去眾仙的怨念和貪欲讓離囚成為了一個沒有理智的瘋子。
即便牢無傷對離囚也萬分畏懼,也有幾分惋惜。
“這個瘋子,不是隨靈君戰敗了嗎?祂隻受靈君擺布,因為靈君和祂當初一樣企圖建立沒有殺戮的世界,這是唯一能觸動祂的地方。”金算盤往後退了一步,不敢直視虛空中奔來的離囚的雙眼,“靈君戰敗,祂應該隻有赴死才對。”
“還有人。”
司夜神呂準皺了皺眉頭,“紅塵仙!”
眾仙終於望見離囚身後另外三道身影,他們從三個方向齊齊前來。男子白衣飄飄,在地上騎著驢,可倏忽間卻消失不見,再見已是千裡開外,這一細看,祂邁過千裡之地一草一木、一砂一礫似乎都是祂。
天上群宮瓊樓,黑衣男子負手而立,白玉殿上修士行走。
在那門口,是一女子身著綠衣,輕撫如瀑秀發,哼著滲人的小曲兒,“去當仙,借來皮囊天上仙。去見仙,五臟筋骨都是仙。去葬仙,腦袋肚子埋滿仙。仙啊...仙啊...我是仙...”
無雙殿隔絕了感知,沒人瞧得出這姑娘的底細。
離囚來勢洶洶,曾經巫族月龍部落的聖山上冷風吹過,也隨著這隨口的小曲兒令眾仙不自覺顫栗一下。
良久,祖刃才問道:“紅塵仙?我在青雲府見過,司夜神知道祂?”
祖刃也頗為意外,在青雲府的時候祂知道紅塵仙,但是沒太在意,隻以為是一個不起眼的散仙,騙些人間煙火氣,沒出息的東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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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妖族主宰天下的時候,我注意到祂。”
呂準的目光始終在紅塵仙身上,“那時妖庭四處要殺我仙庭部屬,我等隻能藏匿,招攬流落仙屬,以謀後效。”
“祂是你的舊部?”
“不是。”
呂準麵色鐵青,“妖庭追殺我等,我和祂相遇,祂說跑得慢的才是被追殺的仙!”
“......”祖刃愕然,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麼,肯定是被坑了,祂猶豫了一下,對李氏還是萬分忌憚,說道:“如今大局為重,南方並不像我等想的一般式微,司夜神還是放下殺了祂的心思。”
“誰說我要殺祂?”
祖刃聽聞牙齒嘶磨的聲音,回頭一看,司夜神渾身青筋暴起,隻聽,“我不是祂的對手,就算是我們一起,也未必能殺了祂!”
“什麼?!!”
祖刃不可思議望著那吊兒郎當的紅塵仙,祂萬萬不敢相信這是連祂也要萬般恭敬的司夜神說的話。
眾仙麵色複雜地盯著雲空來者。
隨著越發接近,祂們竟是從無雙殿門外那仙子身上,感受到萬分古怪的氣息,祂的仙氣...很複雜,也讓山巔上的冷風更加蕭瑟。
祖刃朝金算盤走近一些,眼見金算盤目光呆滯,想起此人叫祂再去青雲府刺殺,祂就不禁心中暗恨,不禁狠狠問道:“還讓我去南方殺人嗎?!!”
“咕嚕。”
金算盤眨了下眼睛,“什麼殺人?星君還是殺性太重了,仙帝既然要令南方與我等為伍,定然有仙帝的道理。小仙還是奉勸星君,為仙不可貪得無厭。小仙就當沒聽見星君的胡言,若星君再敢癡心妄想,小仙定當如實稟報仙帝。”
“?????”
祖刃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