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吧……情緒剛穩定,可能跟所處的地域環境有關係。
您也知道,孩子頻繁轉學特彆影響心理健康,我就擔心他跟著我到了……”
說到這劉永祿頓了頓,意思是我孩子能一起來吧?
“沒問題,隻要你想,遠在天邊的親人安寧之島也能幫您帶到眼前。”
陌生人簡短回應了一句。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擔心他跟我來了安寧之島後,心裡方麵再受到什麼打擊,更不願意說話了!這可如何是好呀。”
一整個樹果,劉永祿吃的就剩一個核了,臉都酸憋了,可還是不解渴!
“這個好辦,放心吧,您剛才也看到了,有很多孩子在公園裡玩耍,我能保證這些同齡人一定會讓……小虎體會到友情的關懷。
他們都是一些好孩子,品格無可挑剔,我可以保證。”
說到這裡,陌生人微微挺起胸膛,一副很驕傲的樣子:
“豆先生,讓我們舉起酒杯,為您和小虎的美好未來乾杯!”
陌生人還是想讓劉永祿喝酒!劉永祿一擺手:
“哎哎哎,不急不急,再等等,再等等。”
“再等等?什麼意思?不接小虎過來了嗎?”
“不是,我媳婦兒還沒生呢,我沒兒子。”
陌生人瞪大了眼睛看著劉永祿,一幅不可思議的樣子,因為他發現,對麵這位豆尼瓦爾這句說的也不是假話!
剛才說的是真話,這句也是真話,他是人嗎?
而且陌生人一時也有點跟不上劉永祿的腦回路。
“那你剛才說內向……被欺負什麼的?”
“嗨,我父親小時候就內向,我奶奶跟我說的,我怕遺傳!所以提前就給預備上了!”
您這預備的也太早點了,陌生人剛想發火,劉永祿又開口了:
“不過啊,肚子裡有煩心事,這不是假的,我是日日愁夜夜愁啊,有時候半夜愁的睡不著覺躺在床上直打滾!
哥們,我問問你,是媳婦兒懷孕生孩子的事兒大啊?還是小孩子內向自閉的事兒大啊?”
“那還是生孩子事兒大,畢竟是孕育新生命。”
陌生人點了點頭,原來豆尼瓦爾的軟肋在這呢!
“我擔心我媳婦兒啊,我媳婦兒……這麼高。”
劉永祿用手在桌子旁邊比劃了比劃,那意思是米莉唐個兒矮!
“婦女同誌個兒矮生孩子本來就凶險,我媳婦兒又特彆矮!
哎,我老娘有些時候說話還是有水平,搞對象啊,就得搞個個兒高的,母親人高馬大,孩子出來也足繃(結實)……”
“咳,豆先生,說正事。”
陌生人趕緊提醒道。
“對對對,說到哪兒了,個矮,光個矮就完了嗎?我媳婦兒多少還有點暴力傾向!就是特彆容易著急!特彆記仇!”
劉永祿一邊說一邊又裝作沒事人一樣掏過來一個樹果:
“本來就不好生養,再性如烈火,哎呀,這生產就更讓人擔心了,我就怕過程中有點什麼不順利的事兒,她精神上一緊張再……
兄弟,真出了事那就是一屍兩命啊,她們娘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還活不活了?
我不如死了算了!”
劉永祿頓足捶胸,眼淚好懸下來了。
陌生人點了點頭,嗯,說的是實話!
“豆先生,您也彆太焦慮了,安寧之島每年誕生的新生兒不下一百個,從來沒出過任何意外,都是母子平安,這點您儘可以放心。
不過……什麼時候將您的夫人接來了?我認為還是越早越……”
陌生人又把酒杯端了起來,劉永祿捂著臉一擺手:
“不忙,不忙,生孩子不忙。”
“不忙是什麼時候就?”
陌生人眼皮直跳,他現在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自己該不該破例直接弄死他呢?安寧之島也不缺這一口人吧……
“咳,等我跟我媳婦兒結婚了……懷孕就不遠了。”
桌子底下劉永祿其實已經攥緊了黑石,他也怕對麵這哥們急眼。
“還沒結婚呢!?”
“對,這不馬上談婚論嫁嘛,我就想到她生孩子將來會是一個問題,所以先提前定貴著。”
“你定的也太早了吧!”
陌生人這次語氣終於失去了剛才的從容自信,話都是從牙根裡擠出來的。
“哥們,你彆著急啊,我問你,是媳婦兒生孩子事兒大還是我結婚事兒大啊?”
“兩個人締結家庭契約,那還是結婚比較重要。”
“還是的,我是準備,結婚在咱島上結,生孩子在咱島上生,養完孩子在咱島上養,都一趟子事!”
劉永祿一拍桌子喜笑顏開道。
“那你說說吧,你結婚有什麼困難。”
“結婚啊,我都不樂意提,也就咱哥倆投脾氣我跟你多說兩句,每次聊我都一腦門子官司。
我媳婦跟我不是一個地方的人啊,兩邊習俗差彆很大!”
陌生人用指甲剮蹭玻璃杯的外壁,因為他看出來豆尼瓦爾說的還是真話!
“而且兩邊老人沒見過麵,雖然結婚以後是我們倆住一塊過日子。
但兩邊老人逢年過節肯定也得走動走動,現在我沒見過她父親,他也沒見過我父親母親,我這個心裡吧,沒個底!”
劉永祿一拍巴掌又拎過來一個樹果。
麵前坐著的這位也看明白了,合著您就為了吃果子來的啊!這不拿我尋開心嘛!
劉永祿這一下午坐在酒吧裡滿嘴跑火車,偏偏眼前的陌生人還拿他沒辦法,因為這貨說的都是實話。
“哎呀,天兒也不早了,人也不少了,雞也不叫了,狗也不咬了。
咱今天聊到哪兒是哪兒,我跟我媳婦兒長住進咱安寧之島的事容我考慮考慮,醫療啊教育啊養老啊住房啊,我都得琢磨明白啊。
要不這樣吧,明天,明天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劉永祿此時也不渴了,找了個托詞他就開溜,沒想到對麵的陌生人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也沒攔著他。
隻是望向劉永祿離去的背影和他手裡搖著的扇子若有所思。
劉永祿出了酒吧之後趕緊腳底抹油,他先順著進城的小路回到了老頭六口所住的木屋。
之前觀察地形時他就發現老頭家後院有個小屋,小屋門沒關,裡麵堆的都是草料。
劉永祿把衣服脫下來當被子躺下去先美美睡了一覺,直睡到天上星光燦爛才他伸了個懶腰揉揉眼睛起床,劉永祿又摸黑進了山洞。
城市有古怪,此時劉永祿依舊堅持這個想法,他舉著打火機照亮很順利地又回到了自己進洞時的位置!
“不知道米粒兒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晚上還有點冷,劉永祿緊了緊外衣衣領看了眼月亮,今天天氣確實不錯,月明星稀,借著月光劉永祿朝著遠方的山穀看了眼。
安寧之島不能就這一個城市吧?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住在海邊?
劉永祿這次準備繞過了眼前的山洞往後山摸看看情況。
他可不知道,那位從中午開始就圍著他問東問西的陌生人此時就跟在他的身後!
“你到底是誰呢?又想要什麼呢?”
黑暗中,陌生人陰惻惻地笑了笑。
……
珀爾修斯靠在床邊的軟凳前借著窗外的月光和屋中的燭火看著手上的古書,可沒看兩頁他就把書扣放在桌上,端起手旁的石榴汁喝了一口。
最近總是心緒不寧的,先祖的預兆和神祇的名字,這兩件事就像兩座大山壓在他肩膀上。
自己真是生錯了時候啊,如果早生幾十年就好了。
珀爾修斯想起了已故的爺爺,他好像從來都是那麼從容不迫,這世界上似乎沒有什麼事能讓他皺起眉頭。
“咚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聲。
“進來。”
卡利俄佩款款從門外走來,她表情有些疲倦,眼中卻滿是喜悅,珀爾修斯暗想,看來聖女派那邊的事務比較順利。
“珀爾修斯大人,很抱歉這麼晚來打擾您,我是來彙報今天……”
“說重點。”
“都很順利,米莉唐小姐是位非常出色的神秘學者,即便放到隱世之島也是一等一的人物。
其他的聖女派教徒雖然有些饒舌,但也有很好的神秘學基礎,在他們的幫助下,推算神祇名諱的任務進行的非常順利。
剛吃過午飯聖女派就完成了您安排好的工作量,我預計……這項使命徹底完成要比您預想的還快三分之一。”
卡利俄佩在完成了神廟的清掃工作後便被分給了米莉唐協助推演,作為出色的侍女長,卡利俄佩的出現也體現了珀爾修斯對聖女派的重視。
房間內,侍女長低著頭不敢去打擾珀爾修斯思考。
她心裡清楚,時間上,這個工作速度還不是聖女派的極限,午飯後當米莉唐完成了手頭的工作還約上自己騎著駿馬遊覽了整個島嶼。
“卡利俄佩小姐,那裡就是你們的神廟嗎?”
“是的,當米莉唐小姐您按照約定推算出神祇的名字,我會將您帶進神廟,在那裡有一間鎖住的房間,裡麵保存的就是您需要的古書。”
“我期待著那一天早點到來。”
棗紅色的駿馬上,米莉唐手搭涼棚望向遠方。
此時正值午後,微風吹起滾滾草浪,米莉唐一襲黑衣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陽光落在她臉上,柔和的淡金色將那張完美無瑕的麵龐勾勒出油畫裡才有的迷人光彩。
並轡立於旁邊的卡利俄佩都不禁看癡了。
哎,米莉唐小姐真可憐,聽說她的愛人剛剛在戰鬥中失蹤,失落之海的空間雨下……應該很難活下來吧。
“卡利俄佩小姐,除了計算神祇的名字外,你們還有其他的任務吧?”
米莉唐突然偏頭嫣然一笑,她的突然襲擊讓卡利俄佩有些不知所措,侍女們雖然都精通神秘學知識,也具有很高的文化修養,但撒謊顯然不是她們擅長的。
“沒……沒有……我們現在將全部精力都放在神祇的名字上了,這也是隱世之島近百年努力的結晶,絕對不能出一點差錯。”
卡利俄佩不敢和米莉唐貓一樣的眼神接觸。
“可能是我多慮了,抱歉,作為補償,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卡利俄佩,有意識體的蛛絲馬跡嗎?”
珀爾修斯的問話一瞬間又把卡利俄佩拉回了現實,她雙手攪在一起緩緩說道:
“暫時還沒有非常大的進展,珀爾修斯大人,聖女派的人數不多,清查起來應該比智慧神教容易。
這兩天……我發現有兩個……人比較可疑。”
“哦?繼續說。”
珀爾修斯自始至終都在看著手上的本子,每晚都會有兩撥侍女回來向自己彙報,一邊是智慧神教一邊是聖女派。
珀爾修斯詳細記載了兩邊的工作速度,目前看來,聖女派還是要壓過智慧神教一頭的。
“一個您見過,是那團黑色的神祇眷族,我感覺他應該是眷族,因為在他身上我沒有感受到任何神祇相關的秩序偉力。
米莉唐小姐說,他叫夏尼,是她失蹤愛人的徒弟。”
每位神祇在誕生之初都有他們的本能,這些本能也是他們日後的力量來源。
在隱世之島看來,這些本能相當於一種宇宙的秩序與法則。
“不是他。”
珀爾修斯一口斷定,意識體可沒那麼蠢,大大方方出現在戰場正中央。
“還有一個,他的外貌不是人類,而是一隻半雞半蜥蜴的怪物,使用類似於人類的神祇語言,有思考能力。”
說完話卡利俄佩還把一張畫遞了過去,上麵是走雞的素描。
“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珀爾修斯敲了敲畫紙,這東西他確實沒在古書上見過。
“好的,另外珀爾修斯大人……”
“嗯?”
這不常見,卡利俄佩還有話要說,珀爾修斯微微揚起頭。
“米莉唐小姐說她是女巫,祖先也來自於隱世之島,千年前有一個女性神秘結社跨過失落之海去了西大陸,您還有印象嗎?”
“當然!”
珀爾修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屋內來回踱步,女性神秘結社……按照古書上的記載,這些人當初是自願離開隱世之島的,過程中也沒發生什麼不愉快。
對方突然說這個……什麼意思?
“你們今天還去了哪裡!?”
“工作做完後,我帶米莉唐小姐騎馬逛了一圈,她在神廟麵前停了很久。”
“你怎麼不早說!”
珀爾修斯冷哼一聲,對方看來非常看重神廟內的古書啊,因為那和她的先祖有關,此時故意談起自己的身世是想打感情牌?
也許吧,不過交易就是交易,在計算神祇名字的工作前一切都要靠邊站。
“待會兒替我喊安德烈亞斯大人過來一下,另外,未來幾天不要再帶米莉唐去神廟附近了。”
珀爾修斯擔心米莉唐對神廟內的古書動什麼歪心思,他準備現在就讓安德烈亞斯加強神廟附近的守衛。
“是的,珀爾修斯大人。”
“聖女派和米莉唐情緒還穩定吧?”
“嗯,除了……除了和我訴說女巫的秘密外,米莉唐小姐都相當本分,一心鋪在研究計算上。”
“那就好。”
珀爾修斯朝著卡利俄佩擺了擺手,卡利俄佩施禮出了房間。
而此時此刻,聖女派的駐紮地內,米莉唐悄悄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她還是一襲黑衣,挎著挎包,剛一出門便有四道黑影閃到了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