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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岡感覺自己正站在一處山穀之中。
四周是低矮迆長的連綿群山,眼前是安逸的靜謐湖畔,腳下野草和小花正在隨風搖曳,自己什麼時候到的這裡?
暖洋洋的溫和日頭打在臉上,寇岡的精神特彆疲倦,和睡意不同,他隻是單純地感覺最近工作太累了,腦子裡都是亂七八糟的事,有多久沒給自己放個假了。
想到這裡,他就軟綿綿地躺到了草地上。
眼睛半睜半閉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四周鳥語花香,雖沒有美酒佳肴什麼極端的享樂,他卻感受到了久違的放鬆與悠然。
忽然間,一片烏雲遮住了太陽,氣溫也隨著低了下來。
寇岡直起身,眼前的湖畔不知從何時升起了一團薄霧,潮濕的氣味中,寇岡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巨大的身影在薄霧中時隱時現,也許是剛才太放鬆了,巨大的反差下,即便是寇岡心底裡也沒來由地升起了一股絕望與掙紮。
他勉強控製著酸軟的雙腿不讓自己跪坐在地,卻也失去了逃跑和戰鬥的勇氣。
薄霧中的巨大陰影離自己越來越近,“嘩啦嘩啦”的翻湧聲就像是死神催命的音符。
巨大形體的輪廓在不斷變化,利爪,獠牙,觸手,那些充滿壓迫感的器官似乎在巨物的身體上不斷變換著位置。
寇岡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已經鎖定了自己,即便他沒看到巨物的眼睛,但那種實實在在的壓迫感讓他簡直喘不過氣來。
“嗚……”
沉悶的低吼聲從薄霧後傳來,寇岡咽了口口水,怎麼辦,自己死期將至!
可就在巨物的身體即將從霧氣中透出時,一個身穿古典白色長袍的金發男子卻走到了自己身旁,他手上還提著一個野餐時用的籃子。
金發青年順著寇岡的眼神望向湖畔,隻是揮了揮手,薄霧就瞬間消失了,連帶著一起失蹤的還有藏在裡麵的可怕怪物。
是消失,而不是被風吹散,就像是兩張圖畫突然切換一樣,寇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愣愣地轉過頭看向青年。
青年隻是朝著他笑了笑,沒多說一句話,迷霧散去後,天空也恢複了之前的明亮。
青年就這麼席地而坐,從野餐籃子裡拿出葡萄酒,奶酪,水果並拍了拍身旁的草坪,邀請寇岡一起分享。
整個過程中他都沒說過一句話,但寇岡已經腦補出了緣由始末。
眼前的青年一定是一位善良的神祇,而湖中的巨物正是他負責看守的惡魔,自己無意中踏入了這片領地,才目睹了剛才的一切。
和煦的陽光中,甜美的水果與醇厚的美酒裡,寇岡又放鬆了下來。
他甚至比之前還要愉悅,還要安逸,那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極致鬆弛。
青年的朋友也從樹林深處走出,和他們一起享受著與世無爭的安寧,這些人有男有女都和青年一樣,穿著差不多的古典白袍,他們麵容俊美,宛若古典雕像裡的人物。
大家坐在草地上拿出樂器演奏優美的舒緩小調,不少人還用夜鶯般的歌喉吟唱著雋永的詩篇。
寇岡樂在其中,在這裡沒有俗世中的勾心鬥角,也有沒有粗俗的狂野享樂,有的隻是讓人無限放鬆的愜意與閒適。
他已經將全身心都獻給了自然,與大地產生連接並融為一體。
“這行咒文你認識嗎?”
會場中,弗朗西斯正坐在櫃台後指著古書上的一行字,問向前麵站著的寇岡,而寇岡則目光呆滯地辨認著弗朗西斯手指的符號。
將華茲華斯打發走後,弗朗西斯又想起來一檔子事,他想起來小天才兄妹了!
自己雖然精於算計,但也絕不能大意,既然那對聖女派的男女能對抗自己的操控,保不齊調查部裡也有人帶著這類古遺物啊。
待會兒他需要選出幾個傀儡幫自己布置彌撒儀式,萬一裡麵混著兩個假裝被自己控製,其實還保留著自我意識的調查員,並在儀式上做點手腳,那豈不是要壞事!
所以他準備行動前再測驗測驗,加個雙保險。
萬一有渾水摸魚的,自己也得做最壞的打算,所以得先篩選一下,認識咒文的一個不要!最好那連字兒不認識的文盲,那用著才放心呢!
“那永久……的存在不會死去,而在怪異的永恒中……連死亡也會死去。”
寇岡呆板地翻譯著古書上的咒文。
寇岡他姐姐就懂禁忌法術,他雖然天賦差點不專攻這個,但畢竟是從小就立誌成為調查員的人物,古拉休文他還是認識的。
“咳……”
弗朗西斯擺擺手,寇岡扭頭回到了隊伍的最後麵,這人認識咒文啊,那不能要。
寇岡前腳走,後腳德羅琳又湊到了第一個。
“這個,你翻譯一下。”
“幻覺隻是一個真實……物質是個巨大的欺騙……
書上所寫的不是普通的拉休文,是更古老更晦澀的一種文字,德文郡就曾發現過類似的石板,上麵用這種文字記載了某個遙遠星球的運轉規律。”
“咳……”
弗朗西斯又擺擺手,好家夥,不光認識我的咒文,連出處都知道,博古通今,旁征博引,這還能要你?
弗朗西斯就在這一邊測試一邊“捕獲”新的調查員加入。
劉永祿也混在新捕獲的人群之中,但裝成被操控的傀儡還挺累的,好在之前在蠟像館有裝蠟像的經曆,劉永祿儘量少眨眼,臉上的笑容也罕見地繃了回去。
此時他戴著馮.斯特洛夫斯基的麵具,這幅麵孔隻在家裡接待赫拉馬親王時用過,被外人識破的概率幾乎為零。
他心裡也納悶,這位華茲華斯的父神彆是有毛病吧,認識字兒的你不要,合著你想挑幾個文盲?
不大會兒功夫到劉永祿這了。
“這行咒文你認識嗎?”
“不認識。”
劉永祿裝出那個單調的嗓音老老實實回答,他還真沒說瞎話,是真不認識。
“哦。”
弗朗西斯心裡痛快,抬頭看了看劉永祿,有門嘿,這人長得也可樂,雖然麵無表情的,但透著那麼親切。
“再仔細看看,認不認識?”
“不認識。”
劉永祿感覺這段表演對自己沒難度啊,因為鬼畫符他從來就沒認識過。
弗朗西斯還不放心,他又翻了一頁,這頁不光有咒文,咒文底下還有插畫,畫的是兩個人站在星體之下,正在桌上調配著彌撒所用的材料。
“這個呢?”
“不認識。”
“不認識你猜一個。”
劉永祿伏低身子,貼近了看,他主要是數一數咒文差不多有多少個字兒,待會兒瞎編時也彆太離譜。
“異教徒是我兒,我兒給我買果仁兒,你說哏不哏。”
“啊!”
弗朗西斯朝著另一個方向一揚手,劉永祿規規矩矩站那了。
弗朗西斯站起身把書合上,喜滋滋地看著劉永祿。行,找到了,原來我的好傀儡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