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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
“啾、啾、啾、啾!”
“嗖——”
長、短各有的穿雲哨覆蓋了箭飛聲音,好險!這支箭大概受哨音乾擾才偏離尉窈,帶著猙獰的死亡氣息撕向黑暗。
吹哨一方是尉窈手下暗衛,他們各有喬裝,繼續呼哨引巡防兵過來,一邊朝刺客方向包抄。
“看到你了!”
“我斷你的後路!”
“快快快,在那裡——”
各種詐刺客的話術隨之而起,一棵樹後,果然有黑影出現,他逃跑飛快,逃走路線明顯,是想跳進橫貫洛陽內城的渠河!
“攔截他——”
三名暗衛追逐,統領胡叟則帶著二人來尉窈近前等待。
“是屬下失職,甘願領罰。”
尉窈:“對方存心算計,往後加倍小心。”
大宗正寺和皇宮近在咫尺,巡防兵比彆的地方多,緝拿刺客的喊聲很快傳來,就在除尉窈之外的所有人都以為隻那一個刺客時,胡叟忽然把尉窈撲倒,一支箭射空,又緊隨一支箭射向沒反應過來的元紹。
算元紹命大,他被胡叟的舉動嚇得下意識往矮一縮,第二箭就這麼紮進他官帽,力道之大把他的頭皮都扯得生疼。
胡叟和一名暗衛全張開雙臂警覺掃視,以身護著尉窈,另名暗衛朝箭發位置邊射箭、邊奔跑、邊呼嘯:“還有刺客,還有刺客……”
十幾巡防兵迅速朝這裡集結。
尉窈半邊身軀都摔麻了,她站起,問元紹:“右丞怎樣?”
元紹頭頂那支箭太結實了,一時拔不下來,真是又氣又狼狽,說道:“死不了!我沒有運氣享無妄之福,倒因為尉侍中先受無妄之禍。”
嗒嗒嗒嗒……
兩隊打著火把的騎兵過橋,帶領騎隊的武官是司州府的騎曹參軍爾朱買珍。“尉侍中,彆駕命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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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官員太多,尉窈知爾朱買珍不認識元紹,說道:“勞煩爾朱參軍幫尚書元右丞把箭拔下來,此箭有用,彆掰斷。”
取下箭,用火把離近照著,元紹緊擰眉頭道:“我見過這種箭,是相州造的,箭頭材料應屬牽口冶鑄造。”
相州牽口冶鑄造的兵器是大魏第一精良,隻給朝廷提供,哪怕一支箭也登記造冊,刺客從哪到的?
這時追捕第一個刺客的巡防兵回來了,稟告:“刺客跳河逃竄,河中有商船,我等命船夫用杆子打水,沒發現刺客蹤跡。”
胡叟小聲告訴尉窈:“那個刺客身形瘦,估計不穿厚重寒衣,就是為了從河道逃脫。”
暗衛最好少在人前露麵,尉窈點下頭,示意胡叟可以離開了。
很快,追捕第二個刺客的巡防兵也回來,情知要挨罵,怯聲回稟:“刺客太狡猾了,跑到義井那邊亂喊,說有人跳井,他趁義井坊的坊吏往外衝,他跑進坊內,我們和坊吏解釋的時間,就再也追不上他了。”
尉窈囑咐爾朱買珍:“你速把箭送給閶闔宮門值守的羽林兵,回來時去義井坊要一份坊吏名冊。”
她再和元紹說:“走吧,先去司州署。”
向南過渠水河就是司州署,廣陵王元羽“呦”一聲,笑著打量披頭散發的元紹:“怎麼,這是才從被窩裡出來?”
元紹嫌棄不已:“你以為人人和你一樣?”
彆駕元誌得知尉窈遇刺,增派兵丁連夜沿河道搜尋,並征用附近商船協助。
元羽和李恃顯的矛盾如尉窈預想,又是前者犯賤挑事,跑到李府門前喊話:“夫人,咱們緣分就此斷了吧,你夫君都知道啦。”
李恃顯能不惱火打他麼?
尉窈在一旁靜觀元紹調解,元紹先埋怨元羽:“元將軍,你和李郎將有矛盾,你二人打就是,為何遷怒他夫人?”
元羽一副委屈樣子解釋:“他都不在意他夫人名聲,我要是在意,不恰好說明我和他夫人有染麼?我名聲臭,世人皆知,這麼一鬨,誰還信他李恃顯昨晚放的屁?”
元紹:“倒也有理。”
有理個屁!李恃顯咬牙切齒:“昨晚的事根本沒人亂傳,你這麼一鬨,全知道了!以後我夫人怎麼出門?”
元羽恢複不要臉的嬉笑:“當然是打你一頓再出門,打我也行,就怕你不願意。”
李恃顯怒指他告向元紹:“大宗正,他身為宗王,以權勢欺我,公然捏造不利我夫人的流言,按規矩我需向你懇請可以處治他,才能上書請陛下治他的罪。你都看見了,他根本不講道理,我是朝臣都隻能忍受他欺負,要是無權無勢的百姓呢?恐怕冤死都找不到地方告狀。”
元羽:“這話不能亂說啊,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隻跟看不順眼的大臣妻子鬼混,從不翻民戶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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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條老命不要了!”李恃顯撲過去扇對方臉。
元羽就嘴硬,打架本事沒有,抱頭喊叫:“尉窈救我——”
李恃顯惡向膽邊生,想把尉窈和元羽這廝攪到一起,便陰著臉抬頭,問尉窈:“莫非侍中和元……”
尉窈揚高聲音打斷對方:“我和元右丞遇刺,李郎將怎麼知道?莫非你和刺客……”
“沒有!”李恃顯不知道她說的“遇刺”是什麼情況,但知道絕不能被她賴上一點兒。
尉窈:“說來真巧,刺客怎麼知道我會跟大宗正一起來司州署?所以我不得不問清楚,你和羽王是誰提議今晚非找大宗正評理不可的?”
元羽指證:“當然是他,我本來吵嚷幾句,昨晚他栽贓我的仇就此算了,誰知他不依不饒,半點虧都不想吃。”
李恃顯這時才想起來尉窈廷尉少卿的身份,他重新端坐,嚴肅回道:“尉少卿,我根本不知你和元右丞在一起處理公務,也就不知你們在來的路上遇刺。”
他們對質的話語裡,元紹沉思,是啊,哪些人才會知曉他與尉窈同在大宗正寺?思索這個問題時,他的手不由抓緊錦囊裡的紙冊,紙冊裡內容是元鷙在尚書省的當值履曆。
話分兩頭。
今晚帝、後歇在宣光殿,皇後於寶映身上寄托著於氏一族的期望,期望她比彆的嬪妃先孕育皇子。
皇帝睡著後,於寶映輕輕側身看著元恪的側顏,其實直到現在她都覺得天子是她夫君這件事,跟做夢似的不真實,隻有他靠近她溫柔關懷,詢問一些生活上的尋常小事時,她才覺得他們是夫妻。
可是他對彆的嬪妃也關懷詢問麼?
他是為了子嗣著想,還是有幾分真情心悅她?
宦官在外輕喚:“陛下,門下省侍中尉窈遇刺……”
皇帝驚坐起,不見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