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慕容嫣並沒有展現什麼手段,僅僅是一個出場就把司馬椿蕾嚇得什麼想法都沒了。
她是皇帝,是大乾萬裡疆土的主宰。
除了林臻,任何人不都敢在她麵前上躥下跳的。
今天是林臻應該往宮裡送錢的日子,慕容嫣嫌時間過得太慢,於是就溜溜達達地來到顧鎮的寢宮裡。
這可是重點保護對象。
萬一照顧不好有了什麼閃失,彆說司馬椿蕾,就是慕容嫣都很有可能被林臻遷怒。
今天的慕容嫣還是那身著堪稱稀世珍寶,凝聚了天下巧匠畢生心血的鳳袍。
鳳袍袍身以最頂級的冰蠶絲織就,入手絲滑冰涼,卻又堅韌無比,陽光下泛著柔和微光,似流淌的銀河。
金絲銀縷穿梭其中,縱橫交錯,勾勒出一幅鳳凰涅槃、翱翔九天的震撼畫麵。
鳳凰的每一根翎羽都仿若精心雕琢,羽尖處用極細的金線纏繞,隨著慕容嫣的一舉一動,閃爍跳躍。
周身鑲嵌的寶石更是奪目至極,紅寶石熾熱明豔、藍寶石靜謐神秘、貓兒眼幽綠深邃,於光線下變幻莫測。
這些寶石錯落有致地組成繁複花紋,或是祥瑞雲朵環繞鳳凰,或是如意藤蔓蔓延生長,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皇家奢華與尊貴。
身後那十幾米長的鳳袍拖尾,才是真正的驚世之作。
拖尾選用的是柔滑如脂卻又挺括有型的天蠶絲緞,色澤純正,泛著溫潤的光澤。
其上滿繡鳳凰,形態各異,大小不一,卻皆栩栩如生。
有的鳳凰引頸長鳴,有的雙翅舒展,翩翩欲飛,還有的回首顧盼,眼眸靈動,似在與袍身上的鳳凰遙相呼應。
鳳凰的羽毛以極細的絲線繡就,層層疊疊,色彩斑斕,在陽光下閃爍著夢幻般的光芒。
繡工們運用了平針、套針、滾針等多種針法,使得羽毛的質感更加真實,輕輕撫摸,甚至能感受到那細膩的絨毛。
沿著拖尾邊緣,以金線精心勾勒出火焰般的紋路,隨著慕容嫣前行,拖在地上沙沙作響。
頭頂鳳冠更是巧奪天工,純金打造的主體堅如磐石又光芒璀璨,仿若頂著一輪金日。
中心那顆夜明珠碩大無比,圓潤通透,散發著清冷柔和的光暈,將慕容嫣的麵容映襯得超凡脫俗。
鳳冠周邊,鳳凰造型栩栩如生,雙翅展開,口中銜著串串珍珠,粒粒飽滿圓潤,大小均勻,隨著慕容嫣的細微動作,相互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令人沉醉。
儀仗隊來到顧鎮寢宮外,慕容無舌高喊道:“陛下駕到!!”
宮門應聲開啟,刹那間,裡麵的太監宮女齊刷刷跪地,動作整齊劃一,頭都不敢抬。
四周寂靜得嚇人,唯餘衣料摩挲的聲音細微傳來。
顧鎮站在眾人前列,她一襲月白色宮裝,如月下清蓮般淡雅。眼眸低垂,看著腳下磚石,朱唇輕抿,在眾人跪地之時,也緩緩屈膝,行了一個標準的跪拜大禮。
“臣妾參見陛下。”
慕容嫣蓮步輕移,雍容華貴地走進寢宮。
她目光掃過跪地眾人,最終定格在顧鎮身上,隨即伸出那欺霜賽雪的玉手,柔聲說道:“你已有了身子,以後不必行這般大禮,快快平身。”
顧鎮聞聲緩緩抬頭,目光與慕容嫣交彙。
她眼中平靜如水,波瀾不驚。
甚至慕容嫣這一身華貴到極致的裝扮,在她眼中也似平常物件,並未掀起絲毫漣漪。
她朱唇輕啟,淡淡地說了句:“謝陛下。”
言罷起身,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寢殿裡。
顧鎮看得真切,慕容嫣在進門的時候居然雙手輕輕提起裙擺,露出那精致的小巧繡花鞋,拖尾在後麵不慌不忙地跟著,最終被慕容嫣親手一蕩,蕩在暖榻邊緣。
雖然看見,但顧鎮並沒有司馬椿蕾那麼多想法。
這玩意本就不是什麼人都能穿的,況且她又是個不爭不搶的性子,若不是意外懷孕,甚至司馬椿蕾都不會把她視作威脅。
慕容嫣靠在暖榻上,鳳袍上的鳳凰隨之抖動,說道:“你這宮裡可有什麼需要添置的?”
“回陛下,沒有。”
“雜役夠用嗎?”
“夠用。”
“取暖情況如何?”
“挺好。”
“你有什麼需要朕,或者需要夫君去做的嗎?”
“沒有。”
嘶
慕容嫣都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生氣。
開心的是這妮子什麼都不要,甚至她都不想讓任何人操心。
生氣的也是這妮子居然什麼都不要!!
什麼意思?用朕的雍容華貴來襯托你的寧靜淡泊?
“咳咳。”慕容嫣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咚的一聲把暖手爐放在案幾上,“朕告訴你,你”
慕容嫣話還沒說完呢,顧鎮就跪了下去。
“你這是乾什麼?起來。”
“陛下的話就是聖旨,臣妾接旨。”
“起來回話。”
“是。”
慕容嫣八輩子也沒見過這樣的姑娘。
就算是小宮女也得有點自己的性格啊,她倒好,像個木頭。
“朕是告訴你,不管你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對夫君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所以你必須得保護好。你母親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不日即可進宮與你團聚。”
說到這顧鎮眼中才算有了一絲反應。
自從上次林臻說找到她生母以後,她就一直期盼著這一天。
但因為路途遙遠,邊關又不太平,顧雲鬆謀反一案雖然已經有了定論,但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情堆在一起,就耽誤了進京的時間。
前陣子林臻陪伴顧鎮的時候聽著妮子提了一嘴,這才又派人去接,現在已經快到京城了。
顧鎮立刻福身:“多謝陛下!”
“嗬嗬嗬嗬,開心就好,夫君說了,女子懷孕的時候最重要的就是心情。以後快快樂樂地養胎吧,等你生完孩子,朕準你帶著你母親出宮。”
“謝陛下。”
顧鎮有些感動。
父親已經死了。
是造反,是謀逆。雖然不舍,但確實是死不足惜。
所以她的母親,就成了她唯一的心靈寄托,心裡千百次地想著與母親團聚的情形。
如今,就快要實現了。
慕容嫣笑道:“等下夫君會派人送錢進宮,這是朕的私庫,朕分給你一些,讓你母親置辦點家當,買幾匹好的布料,做幾身新衣服,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我們也新鮮新鮮。”
言罷慕容嫣起身離開。
她要去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