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望著夜景,林臻特彆想來支事後煙。
但是沒有啊,後世的很多快樂在這裡都無法體驗到。
有人說古代有多麼多麼好。
其實在林臻看來,這裡的生活水平與質量,即便是慕容嫣也不如後世的普通工薪百姓。
就是這樣。
娛樂方式太少,工業落後,交通不便,甚至就連取暖都需要無數丫鬟進殿內不停地添煤添炭。
林臻為了避免出現煤炭中毒事件,還特意讓工部做了通風裝置,但效果依舊不好,房間內還是有股煤煙子的味兒。
就衝這點,林臻有點想念後世的北方供暖係統了。
不過古代也有諸多好處,那就是一旦你成為上位者,可以做出很多在後世根本不可能允許的事情,比方說養小妾啊,打仆役啊,甚至是用人來當枕頭當靠墊,都沒有問題。
所以到底哪個好呢?
如果林臻是普通百姓,他肯定覺得後世好
“不行。”
睡不著啊。
林臻靜立在雕花窗欞之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木質窗框上,微微探出頭去。
目光望向天際。
天幕之上,墨雲如綢,層層翻湧,將那一輪銀月遮了又掩,隻透出幾縷清冷光輝,恰似薄紗拂麵,給這宮闈夜色添了幾分朦朧與神秘。
遠處宮燈搖曳,光影錯落,明明暗暗間勾勒出宮殿飛簷鬥拱的輪廓。
還不到夜裡十二點,現在睡覺是不是太早了?要不去椿兒那裡看看?
不知道為什麼,林臻現在總覺得身上有使不完的牛勁,剛剛在慕容嫣身上征伐過,現在卻絲毫不困,精神百倍。
噬心蠱啊噬心蠱。
你到底是好東西,還是壞東西呢?
林臻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步走出寢殿。
殿門之外,幾盞宮燈散發著柔和的暖光,將門前的漢白玉台階映照得泛出溫潤色澤。
他目光掃向一旁當值的小太監,輕聲喚道:“你,過來。”
那小太監正垂首站在陰影處,聽得召喚,忙不迭地小跑上前,“撲通”一聲跪地:“世子有何吩咐?”
他聲音裡帶著一絲因緊張而產生的顫抖。
林臻神色淡漠:“無舌呢?”
“無舌大人在四周巡邏。”
林臻點點頭。
隻要這老東西沒閒著就好。
現在煊赫門與哈德門的人都有可能滲透進皇宮,必須要做好一切防範。
林臻說道:“你去把負責抬步輦的人叫來,我要去貴妃那裡。”
“是!”小太監連忙應諾,又磕了個頭,才匆匆起身,轉身朝著下人房的方向奔去。
林臻負手而立,靜靜等候。
不多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四個東北雨姐級彆的壯婦在小太監的帶領下噔噔噔地走來,最後在林臻麵前下跪。
小太監走到林臻麵前,忙屈膝行禮,說道:“世子,她們來了。”
林臻微微點頭,目光在她們身上一掃而過。隨即邁步走向早已備好的步輦。
這步輦停在一旁,通身以珍貴的紫檀木打造,木質紋理細膩華美,其上雕刻著龍鳳呈祥的精美圖案,金銀絲線勾勒出的線條在微光下熠熠生輝。
四周懸掛的錦幔,皆是用上等絲綢織就,繡滿了五彩祥雲與吉祥花卉,風一吹,輕輕飄動。
林臻從容踏上步輦,優雅落座,順手結果小太監遞來的大氅蓋在身上。
四個壯婦見狀,迅速各就各位,同時彎腰,雙手握住步輦的抬杆將其抬起,緩緩向司馬椿蕾的宮裡走去。
室內彌漫著淡淡的龍涎香氣,絲絲縷縷,縈繞在每一寸空氣裡。
司馬椿蕾靜靜地坐在梳妝台前,她的背影挺直卻透著幾分落寞,好像一朵盛開在暗夜的曇花,美得驚心動魄,卻又無人欣賞。
她蔥白般纖細修長的手指撫上頭頂的發簪,輕輕一拔,烏發便如瀑布般傾斜而下。
將玉簪放在梳妝台上後,她又摘下那對紅寶石耳環,還有脖頸間那條珍珠項鏈,一一擺放在梳妝台上。
她邊卸妝,邊問一旁正準備八寶粥的丫鬟雪琪:“今日家裡可有口信捎來?”
雪琪微微搖頭,輕聲答道:“回娘娘,沒有。”說著,她又瞧了瞧那已經熱過兩回的八寶粥,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娘娘,這粥不能再熱了吧?世子他今晚估計不會來了。”
司馬椿蕾身形微微一僵,手中擦拭妝容的錦帕也停了一下,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其中的落寞與哀傷。
她點點頭:“撤下去吧。”
雪琪聞言,默默地將那碗八寶粥撤了下去,後又折返回來,緩緩跪在司馬椿蕾腳邊,雙手輕輕趴在主子的大腿上,仰頭看著司馬椿蕾,眼神中透著幾分猶豫與關切,輕聲說道。
“娘娘,奴婢知道,您每天都這般煞費苦心地打扮自己,無非是盼著世子進宮時,能在您身上多停留一眼,可是奴婢卻覺得他對您沒有什麼感情”
司馬椿蕾美目一瞪:“死丫頭,在這亂嚼什麼舌根子?”
“真的嘛,如果世子對您有感情,怎會對您的精心打扮與期盼視而不見呢!”
“你懂什麼?夫君很忙,這麼大的國家哪件事情不需要他操心?現在又剛和楚國打完仗,國土開拓不止一倍,那亂七八糟的事情數不勝數,彆說是我,就算陛下那裡他也沒有常去。”
話雖這麼說,但司馬椿蕾心中還是有些吃味。
林臻來宮裡的次數本就寥寥,就算偶爾進宮也多是在陪伴慕容嫣,很少在自己這裡留宿。
好歹我也是個女人啊!
天天就這麼獨守空房怎麼能受得了!
司馬椿蕾抬眸望向窗外。
夜色深沉,宮牆高聳,仿若一座無形的牢籠。
自己當初的願望不就是能嫁進牢籠裡,成為皇帝妃子嗎?
現在夢想已經達到,司馬家族地位超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為什麼自己還是高興不起來呢?
難道說,自己想要的,從來就不是權力?
司馬椿蕾不禁回想起自己兒時的光景。
那時父親司馬忠還不是禦史大夫,而隻是禦史台的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