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疼的滿頭大汗,渾身上下控製不住的顫抖,再也無法集中注意力。
而楚惜靈就這麼看著林臻,絲毫沒有要疼下的意思。
“我問你,你到底想要楚國什麼!”
“”
“嗬。”楚惜靈看林臻那一臉倔強的樣子,冷笑道:“不說是吧?那我就讓你爽到極點!”
“額”
林臻像個戒毒所的罪犯,最後終於控製不住再次開始原地打滾。
“啊!!”
可不論多麼痛苦,他就是不說!
“你休想在,我這得到任何好處”
“林臻!說出來,隻要你說出來,痛苦就沒有了!”
“啊!!!!”
巨大的慘叫引來了很多護衛,他們見林臻躺在地上打滾,嚇得麵無血色,立刻衝進來!
“世子!!”
“世子,你怎麼了!?”
“啊!!!!!”
饒是臂力驚人的護衛,也無法控製住此刻疼痛難忍的林臻。
最後林臻伸出手,指向楚惜靈。
護衛們立刻怒目圓睜,更有甚者已經抽出長刀。
“楚惜靈!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敢對世子不利,找死!!”
楚惜靈絲毫不懼。
“林臻!我若死了,你也活不了!”
護衛們聞言立刻慌了。
這怎麼辦啊?
殺也殺不得,救也救不得。
難道就這麼看著世子在地上打滾?
這時終於有反應過來的護衛喊道:“快去找太醫,順便稟報陛下!!”
“是!!”
護衛立刻跑出去,而此刻,林臻再也堅持不住,眼睛一黑,昏死過去。
護衛見狀,立刻再喊人進來,將楚惜靈抓獲,押往後殿。
薄暮的餘暉如破碎的金紗,透過雕花窗欞,灑在慕容嫣寢宮那奢華至極的龍榻之上。
榻上,林臻麵色慘白如紙,細密的汗珠從他額頭不斷滲出,身子時而劇烈顫抖,似是陷入了無儘痛苦的夢魘深淵。
原本意氣風發的他,如今卻被這莫名的蠱毒折磨得不成人形,昏迷不醒,生死懸於一線。
寢宮內,一眾太醫戰戰兢兢地圍在龍榻旁,個個額頭布滿汗珠,手指搭在林臻腕間,半日不敢挪開。
許久,為首的老太醫才顫巍巍地收回手,聲音帶著幾分惶恐與疑惑:“陛下,微臣無能,世子脈象沉穩有力,除了腎水有些綿柔外,毫無紊亂之象,可這昏迷不醒、周身劇痛微臣實在是參不透緣由啊。”
其他太醫紛紛點頭附和。
因為大家都是這個診斷結果。
慕容嫣鳳目含煞,死死盯著林臻毫無血色的麵龐,滿心的焦灼與心疼。
她蓮步輕移,親自端起藥碗,玉手拿起銀匙,舀起一勺烏黑濃稠的藥汁,輕輕吹散熱氣,送至林臻唇邊,聲音顫抖地說道:“夫君這是止疼藥,喝點吧”
林臻根本聽不見,也不張嘴。
慕容嫣隻好把勺子裡的湯藥倒在他嘴唇上,希望林臻可以慢慢喝下去。
但是,都撒了。
司馬椿蕾和顧鎮分立兩旁,亦是滿臉憂色。
尤其是司馬椿蕾,玉手攥著絲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眶微紅,時不時抬眸望向林臻,眼中儘是深情玉擔憂;而顧鎮則眉頭緊鎖,不時差人去取冷水、換毛巾,忙碌間儘顯焦心。
“楚惜靈!!!你竟敢謀害我朝世子!朕非殺了你不可!”慕容嫣嬌聲怒吼。
宮殿一隅,金絲楠木柱上,楚惜靈被拇指粗的鐵鏈死死鎖住。
她一襲藍裙淩亂不堪,發絲披散,遮住了大半麵容,可那嘴角上揚的弧度卻透著幾分倔強與嘲諷:“嗬,殺了我,你的愛人也彆想活。”
慕容嫣踱步至她身前,鳳目燃著怒火:“說,這毒到底如何才能解?隻要你說出來,朕放你自由!”
楚惜靈抬眸,直視慕容嫣,眼中毫無懼意,甚至還有些憎恨:“無解。”
簡單二字,如重錘砸在眾人心上。
慕容嫣怒極反笑:“嗬嗬嗬嗬。”
這時司馬椿蕾站出來說道:“楚惜靈,你彆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如果你想同歸於儘,本宮可以把你送到男子監獄去!讓你也體驗體驗生不如死的滋味!”
“來啊,你以為我怕你?還是說,你認為林臻會同意?”
“你什麼意思?”慕容嫣立刻追問。
楚惜靈露出一抹自信的笑。
“嗬嗬嗬,你以為這噬心蠱是怎麼下的?還不是你們的好夫君貪戀我的美色?大白天裡就把我按倒在雪地上慕容皇帝,你知道雪花冰屁股是什麼感覺嗎?”
慕容嫣一口銀牙咬著咯吱作響。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要你們放棄對楚國領土的宣稱,放棄這場戰爭得來的一切!”
“不可能!這場戰爭是我大乾勇士用命拚下來的,絕不會因為林臻而放棄!”慕容嫣幾乎是失態的大吼。
卻見楚惜靈的聲音也不比她小!
“那你就讓他等死!!”
慕容嫣從武器架上抽出天子劍,指向楚惜靈。
“說,到底如何解毒!”
楚惜靈仰起頭,任由劍尖抵住脖頸,劃出一道血痕:“你殺了我吧,讓我帶著你的夫君去地獄,我替你和他長相廝守,哈哈哈哈!”
瘋子!
瘋子!
慕容嫣的天子劍“哐當”落地。
“你你竟如此歹毒。”
此時殿門被慕容無舌猛地推開,神醫孫之推匆匆而入。
他見了慕容嫣,立刻撩袍下跪,行三跪九叩大禮:“草民叩見陛下。”
慕容嫣急道:“孫神仙免禮,快給林臻看看。”
“遵旨!”
孫之推起身,快步走到龍榻邊。
當看到林臻那麵無血色的臉龐時,也有陣陣心疼。
多好的世子啊,竟然被折磨成這個樣子。
他立刻手指搭上林臻脈搏,片刻後,眉頭緊鎖,搖了搖頭:“陛下,世子脈象平穩,無異樣。”
“可是他現在正在遭罪啊!”
孫之推看向被五花大綁的楚惜靈,估摸著她應該就是罪魁禍首,於是問道:“這毒叫什麼名字?”
楚惜靈看老頭不一般,也擔心他會有什麼辦法,於是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誰知慕容無舌插嘴道:“是噬心蠱。”
“噬心蠱!?”孫之推神色大變,“這麼歹毒的蠱毒你是怎麼得來的?”
楚惜靈彆過頭,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緩緩說道:“幼年時,我父皇為了讓我和親後控製敵國皇帝,所以特請苗疆女巫為我訓練的蠱蟲,但是沒想到,皇子沒能控製,卻控製住了大乾的主心骨。嗬嗬嗬,真是天意啊!”
慕容嫣沒工夫理會這個惡毒的女人,問道:“孫神仙,有解毒的辦法嗎?”
孫之推臉色陰沉,猶豫半天才敢說道:“回陛下,確實有解。”
“那就快說啊!”慕容嫣眼睛一亮。
司馬椿蕾和顧鎮都是急迫地走上前,生怕漏聽一個字。
可是孫之推卻歎了口氣:“唉。這噬心蠱是苗疆最惡毒的蠱,乃是千年前巫婆祖師為了控製住心愛的男人而研製的。但巫婆祖師在訓練這種蠱蟲的時候曾發過誓,如果中了這種蠱的男人能靠意誌力挺過去,那她將不再喜歡任何男人。也就是說,這毒如果想解,就必須靠世子自己!”
司馬椿蕾張大了嘴:“啊!?你這說跟沒說一樣啊!”
“住口!”慕容嫣嗬斥道。
孫之推愁得一張老臉上全是褶皺。
“陛下,這種方法草民也隻是聽師父說過而已,並沒有完全的把握,而且這個戒毒的過程極其漫長,少則天,多則一個月,甚至永遠也戒不掉,永遠會處於痛苦之中。草民擔心,一旦解毒時間過長,而世子又沒辦法進食,久而久之,身體就會被蠱蟲全部吃掉”
慕容嫣無力地坐在床邊,握住林臻的手,仿若握住了世間唯一的珍寶,喃喃低語:“夫君,你千萬不能有事朕定不會讓你有事”
孫之推站在一邊說道:“陛下,但這噬心蠱也不是完全有壞處,一旦世子能挺過去,那他將脫胎換骨,煥發新生,說不定還可以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慕容嫣滿臉的難以置信。
多少代皇帝希望自己可以長生,但誰又成功了呢?
沒有人成功。
不管你生前多麼的風華絕代,多麼的威風凜凜,可終究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然而現在這位神醫居然說可以長生不老這這如何讓人相信?
慕容嫣心疼地摸了摸林臻的鬢發,感受著他因痛苦與難過不斷顫抖的身體。
“孫神仙,我們能幫幫林臻嗎?”
“草民儘量配置出續命的藥,希望可以為世子爭取一點時間。”
“嗯,有勞了。”
孫之推退了出去。
司馬椿蕾和顧鎮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與酸澀,默默上前,一左一右站在慕容嫣身後,無聲陪伴。
夜色如墨,深沉濃稠的似化不開的哀愁,籠罩著整個寢宮。
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張牙舞爪,仿若眾人此刻飄搖不定的心緒。
慕容嫣依舊守在榻前,身子挺得筆直,目光從未從林臻臉上移開分毫,眼中的血絲愈發明顯,卻毫無倦意。
麝月輕手輕腳地端來一碗熱粥,柔聲道:“陛下,吃點東西吧,保重龍體。”
司馬椿蕾也附和道:“是啊陛下,早晨您還要上朝呢。”
慕容嫣擺了擺手,聲音沙啞:“朕吃不下,放著吧。”
見她執著,司馬椿蕾歎了口氣,拿了件披風,輕輕披在慕容嫣肩頭:“夜裡涼,陛下莫要著了風寒。”
慕容嫣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三人就這般靜靜守著,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與擔憂。
子時的更鼓聲幽幽傳來,在寂靜夜裡格外清晰。
林臻手指突然微微一動,慕容嫣瞬間警覺,俯身湊近:“夫君,你醒醒,嫣兒在這兒!”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滿是期待。
然而林臻隻是微微動了動,卻又沒了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