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李大牛的聲音雖然平靜,卻帶著難以言喻的決絕。
李二豹身形一頓,仿佛被這句話釘在了原地。
“大哥你……”他遲疑地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覺得無從說起。
他心中預想過無數次回家的場景,卻從未想到會是眼前這般情形。那些曾經的溫馨與和睦,似乎都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
他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李嬸的眼神躲躲閃閃,手足無措般背轉身去。她的沉默,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和孤獨。
“我回來你們就這樣……”李二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解和憤怒。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家人會用這種態度對待他。
“你走吧,永遠都不要回來了。”李大牛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大哥……”李二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李大牛打斷。
“彆叫我大哥,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李大牛終於忍不住大聲嗬斥道。他的眼中充滿了失望和憤怒,仿佛要將李二豹從心中徹底抹去。
李二豹的臉上掛不住了。他覺得自己在手下人麵前丟了臉,但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他緩了緩尷尬的表情,堅持說道:“我看一看父親就走。”
“不用了,父親不想見你。”李大牛冷冷地回應道。
“我想見就一定能見到。”李二豹也是冷聲說道,說完就要跨步從李大牛身邊走過去。
然而,卻被李大牛一把攔了下來。
李大牛捏著李二豹的手,恨聲說道:“滾,彆逼我揍你。”他的眼中閃爍著怒火,仿佛隨時都會爆發出來。
李二豹不怒反笑了,“你以為我還是原來的我?你動我試試。”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挑釁和狂妄。
李大牛二話不說就是一拳頭砸了過去。李二豹攔住了手下的躍躍欲試,硬扛了這一拳頭。他毫不在意地擦去了鼻子流下的血,嘲弄地說道:“大哥,你也隻有這點本事。”
李大牛怒不可遏地還準備動手時,李二豹的手下將他控製了起來。場麵一度陷入混亂。
李嬸看到這兒就穩不住了,她呼天喊地起來:“你個死孩子,他是你大哥啊,你怎麼能叫人抓他呢……”她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悲痛。
李二豹想要解釋:“我沒有……”但話還沒說完,就被圍觀村民的罵聲淹沒了。
場麵一度混亂起來。
這時,裡屋傳來了極大的一聲:“滾!”緊接著是連續不斷的咳嗽聲與急促的喘聲。
那是李家癱瘓在床的父親,他也許是聽到了外麵的動靜,知道了自己的兒子當了漢奸,怒火中燒發出了自己的吼聲。
沒過一會兒,聲音消失了。李嬸有了不好的預感,她衝進屋去。李大牛也掙脫特務的控製,衝進了屋裡。李二豹臉色陰沉地也跟了進去。
隻見老人已經氣息奄奄,雙眼緊閉,眼角還掛著一絲未乾的淚痕。一大片黑血噴濺在床罩上,觸目驚心。
李嬸一看頓時就昏了過去。
李家父親被活活氣死了,這個消息像風一樣瞬間傳遍了整個村子。
李二豹木訥地走出了房子,宛如大病初愈的病人,神情呆滯,臉色蒼白。他的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悔恨,但他知道,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
“二牛,你不應該……”劉母在旁邊插了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李二豹粗暴的聲音打斷。
“關你什麼事!”他歇斯底裡地喊道,眼神冰冷如野獸。
劉母被他的氣勢所震懾,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臨走前,李二豹又轉過頭衝著劉母嘲弄般說了一句:“你說我?你兒子不一樣也投靠了日本人,嘁!”
他的話像一把尖刀刺入劉母的心中,她頓時臉色煞白,手腳冰涼起來。
劉鬆風這邊還在苦惱用什麼理由去特高課,不然怎麼打探到底是哪個家夥叛變了。
但答案自己就送了過來,下午的時候南造雲子帶著一個人過來特工總部上任,李世群熱情地接待了他。
劉鬆風瞬間呆住了,居然是那個莽撞人——王千帆。
他的出現讓劉鬆風如坐針氈,生怕被對方認出,從而暴露身份。
劉鬆風心中暗自叫苦,餘幸民這個家夥,不是說他不可能叛變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努力壓抑住內心的慌亂,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試圖在人群中悄然躲過王千帆的視線。
王千帆似乎心情格外愉悅,在人群中與各大特務寒暄客套,那一口大牙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燦爛。然而,他的眼睛卻極為敏銳,不經意間向劉鬆風投去一個眼色,劉鬆風心中一驚,險些魂飛魄散。
然而,預想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王千帆並沒有向其他特務透露任何關於劉鬆風的消息,反而裝作不認識的樣子,與他擦肩而過。
劉鬆風心中一陣慶幸,同時也感到疑惑不解。
難道軍統正在下一盤大棋?劉鬆風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上次老師提到的即將到來的混亂。難道這一切都是軍統為了製造更大的混亂而精心策劃的?王千帆是假叛變?
夜幕低垂,劉鬆風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聽聞白日裡李家發生的種種變故,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唏噓。然而,更讓他震驚的是午夜之後無意中刷到的關於劉母的情報。
那情報仿佛一道閃電劃破黑暗,讓他在這炎炎夏日裡驚起一身雞皮疙瘩,睡意瞬間消散無蹤。他心中既有深深的恐懼,又充滿了對劉母的肅然起敬,這種矛盾的感覺讓他無法平靜。
劉鬆風知道,關於劉母的這個問題已經不能再拖延了,必須儘快想出一個解決辦法。他打定主意,無論明天會遇到怎樣的困難,都必須將這個隱患徹底解決。
清晨,劉母在劉鬆風臨出門前,叮囑他晚上早些回來。劉鬆風點頭應允,心中卻暗藏著重重憂慮,【情報係統】從來不會出錯。
傍晚時分,劉鬆風歸家,隻見桌上已擺好了一大鍋熱氣騰騰的湯,旁邊放著兩副碗筷,顯然是為他準備的。劉母靜靜地坐在桌邊,看到他回來,平靜地說:“過來吃吧,湯涼了就不好喝了。”
說著,她拿起調羹,為自己和劉鬆風舀了一碗。
劉鬆風走近桌前,聞到湯中飄出的誘人香氣,不禁讚道:“姆媽,您燉的是什麼湯啊?這麼香!”
他尚未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滿足地讚歎道:“真香!”
劉母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又隱去,她的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劉母也拿起勺子,慢慢喝起了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