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又見餘幸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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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鬆風找了半天爛泥渡15號,影子都沒找到。門牌號編到18號就找也不到前麵的號,似乎被生生轉移到其它地方去了。

最後問了一個老鄉才知道原因,前幾年發大水把臨江的一些房屋都衝毀了,政府也沒管,這些房子也就漸漸消失在曆史中。

餘幸民不會犯這種錯誤,難道在江上?劉鬆風望過去。

黃浦江上,渡輪與小木船交織而行,構成了一幅獨特的畫麵。

爛泥渡碼頭停靠著各式各樣的船隻。

渡輪是黃浦江上最常見的交通工具之一,它們寬敞明亮,設施齊全,能夠容納大量的乘客和貨物,而這些小木船大小不一,形狀各異,但都有著獨特的韻味。

劉鬆風一眼就看到了停靠在岸邊的一艘小型的渡輪,江水拍打著船體,水線上方,漆成橙紅色的船身上濺滿了水珠,船身周圍有很多漂浮的垃圾,海鷗盤旋著尋找那些腐爛的東西。船弦上畫了一個顯眼的符號,在外人看來是毫無意義的塗鴉,但劉鬆風認識,這正是第一次餘幸民讓他在安全屋外畫的一個符號,也是餘幸民送他的手表後麵的符號。

這是獨屬於餘幸民的符號,劉鬆風嘴角一笑,邁開步子走了上去。

餘幸民坐在船艙裡的桌前,上麵擺著紫砂的茶壺與茶杯,與船內部的顏色很匹配。

幾月不見,他風采依舊,隻是眉宇間多了幾縷憂愁。

劉鬆風一屁股坐了下來,仿佛回到了家裡似的拿起茶杯就灌了一口水。

“天氣真熱!”劉鬆風順勢擦了下額頭的汗。

餘幸民似乎在聽到這句話時才回過神來,眼睛狠狠瞥了他一眼。

那是什麼眼神啊?心酸、犯愁、內疚、埋怨

很難想象,一個男人的眼神在一瞬間能表達出這麼多情感,劉鬆風讀懂了。

餘幸民如果出生在後世,一定是一位傑出的表演藝術家,光用眼神就能將角色演繹得活靈活現。

“你小子”餘幸民本來很平靜的心情在看到劉鬆風後又突然劇變,手指著對方氣得有些抖動,似乎劉鬆風進船後的某個動作又惹怒了他。

“老師,怎麼了,我剛來連話都沒說。”劉鬆風多冤枉。

餘幸民長歎一口氣後又平靜下來,他用手摩挲著茶杯壁,眼神有些茫然道:“你知道為什麼我要讓你加入特務處嗎?”

“不是你說大好男兒不應該隻顧小家,還要顧大家嗎?”劉鬆風很詫異,怎麼又在提這些事。

“狗屁!”餘幸民搖了搖頭,有些激動,而後又有些自嘲的樣子說,“我這輩子自詡公正無私,可我也隻是個凡人,怎會沒有私心。”

“老師”劉鬆風想勸他,又被他阻止。

“彆看日本人蹦得歡實,他們長久不了,我們遲早會趕走他們,我讓你加入特務處本意也隻想你掛著名在那兒,等到勝利後有個官方的身份,你們母子也有個保障。”

劉鬆風驚訝無比。

“我從來沒有打算喚醒你,但形勢變化了”餘幸民說到這兒有些幽怨地盯了他一眼。

劉鬆風忽然笑了,知道自己那條情報的威力。

他很慶幸在這個世界上有了第二個真心關心他的人,雖然二十多年沒有見過麵,但他是真心為了自己的安危在著想,並沒有其他的原因,純粹無比。

同時劉鬆風也挺佩服他的大局觀,抗戰必勝的信念原來早就根植在他的心裡,根植在這一代為國為民的軍人心裡。

如果不是因為劉鬆風的那條情報,餘幸民現在還在學校裡當個園丁,培養人才,戴春風一封急電就把他召了回去,追問他“肝膽”是誰,為什麼能獲取這麼重要的情報,為什麼情報傳遞這麼遲緩?

餘幸民沒得辦法,隻能一五一十地吐露了。

“還笑,現在你進入處座的視線裡了,處座會讓你發揮出應有的價值,你的安全”餘幸民見不慣他的態度,形勢開始劇變,以後不會再有舒服的日子了,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他很擔心對方。

“還有,我有直覺,上海就要亂起來了,戰爭離我們很近了。”

“老師,你還記得我的代號怎麼來的嗎?”劉鬆風問道。

“怎麼不記得,挺出其不意的。”餘幸民白了他一眼,灌下一大口茶水。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膽肝兩昆侖,你還讚揚過譚先生的大氣魄,怎麼,在您眼裡,你的侄兒就是軟弱無能的人,在洋人麵前就要低頭哈腰,看見他們欺負中國人也默不作聲?”

“您說過,當戰爭來臨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沒能阻止戰爭,就必須承擔戰爭的責任與後果,我輩男兒更應該奮勇當先,我很幸運,可以與您並肩作戰。”劉鬆風說得擲地有聲。

餘幸民忽然覺得江上的風有些大,沙子進了眼睛裡,搞得鼻子還有些酸酸的,他也隻能轉移視線,又笑罵了一句,“臭小子,有你後悔的時候。”

“不是你說的嗎,加入了特務處是沒有後悔的機會的,想退出,隻有死人才可以。”劉鬆風大咧咧說著,絲毫沒放在心上。

“對了,你是怎麼得到這條情報了,這麼絕密的情報不是一般的地方能獲取的。”餘幸民問道。

劉鬆風又扯了個謊,三分真,二分假,五分歸結於運氣。

其實在第二次去華懋飯店的時候劉鬆風隻刷到了一點點相關情報。

【今天你去過華懋飯店,獲得相關情報——鈴木很擔心此次任務,心裡咒罵著海軍那幫馬鹿,調集資金的速度也太慢了,耽擱了明天的行程會被大本營責罵的。】

當刷到這條信息時劉鬆風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不能再賭第三天刷新情報,必須親自行動了。

由於他翻譯的身份,第三天也從容進入了飯店,趁著鈴木中午吃飯的間隙,偷偷溜進了他的房間,偷看了文件包裡的絕密信息。

裡麵還有很多家銀行的支票,那是日本人的賄金,劉鬆風沒有動,恢複原狀後返回大廳,鈴木根本不知道有人進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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