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周圍民房大白天的緊閉門窗,連窗簾也拉起了,要說裡麵沒有貓膩打死我也不相信。”
餘幸民歎道:“是啊,誰能想到日本人這麼陰險呢,這下麻煩了,隻有等以後再找機會了。”
王千帆在一旁“嗯”了一聲,他也不甘心,但沒有辦法,不怕死不等於作死。
“為什麼要等以後呢,現在就有機會殺了他。”劉鬆風一言出震驚兩人。
“有機會?”餘幸民不敢置信。
“真的?告訴我,我去砍死他。”王千帆又來了精神,激動之下牽動了傷口疼得他嘴角都有些歪了還是一臉興奮。
不怪他興奮,他是接到了毛善餘的命令,必須完成除奸任務,不然以處座的性格肯定會槍斃了他,即便僥幸不死估計也要被關到監獄裡反省。劉鬆風給了他功過相抵的機會,他肯定是要抓住的。
“那天不是沒有機會了嗎,我也沒事,就去了趟百樂門。”劉鬆風說的時候兩人一直目不轉睛盯著,聽到後均是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
劉鬆風糾正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隻是去那裡見洋行的一個經銷商。”
兩人均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劉鬆風也沒有辦法,隻能繼續說:“那裡有個舞小姐叫花豔紅,雖然不是頭牌,但也長得那個啊”
劉鬆風比劃了一個曲線。
“重要的是——她是陳世襄的心頭好,就這兩天陳世襄就會去找她。”
王千帆眼神一凜殺氣外露,“他的死期到了,我一定要用斧頭砍死他。”
這個情報太重要 ,在百樂門那個地方王千帆有一百種辦法玩死陳世襄,但他還是準備用斧頭砍死他,不能讓他死得太容易了。
餘幸民震驚之餘又追問道:“這個消息哪裡來的?感覺有些不敢相信。”
劉鬆風解釋道:“大通旅館附近有個茶鋪,我在那兒喝過一會兒茶,有個茶客咬牙切齒地罵從那兒經過的陳世襄,好像是跟陳世襄搶女人搶輸了。”
餘幸民表情有些呆滯,愣愣道:“你這運氣”
劉鬆風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水,編瞎話比實地偵察還要累啊。
《情報係統》挺給力的,調查陳世襄的第二天就刷出來了相關情報。
【你今天去過茶鋪,獲得相關情報——陳三看見了街上走過的陳世襄,認出他是與自己爭奪百樂門花豔紅的家夥,他表麵上無所謂,實際上心裡引以為恥。】
這才有了劉鬆風到百樂門去的原因,第三天去百樂門旁敲側擊認識花豔紅後係統又刷新了新情報。
【你今天見過花豔紅,獲得相關情報——陳世襄將於本周五去找花豔紅共渡良宵。】
不知不覺間王千帆披上外套,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他衝兩人拱了拱手,“我要走了。”
餘幸民還想挽留他兩天,畢竟他的傷還沒好。
“老餘,小兄弟,大恩不言謝,如果以後我還活著的話加倍奉還。我不能繼續待在這兒,已經違規了,再待下去就要被小兄弟小瞧了。”
“保重。”餘幸民本想拍一拍他,但想到他還有傷在身,手到了半空又放下了。
“再見。”劉鬆風也告彆了一聲,他也有些佩服這個家夥了,像個鐵人一樣,捶不爛打不破,風風火火,永遠都在除奸的路上。
王千帆走後餘幸民情緒有些低沉,“鬆風,明天我也要走了,走之前這裡我會收拾一下,但你也最好不用了,換個安全屋。”
“老師,你的傷都還沒有好徹底呢,再養兩天吧。”劉鬆風勸道。
“不了,傷是永遠都好不了的,舊的去了新的又來了,懶得等了。”餘幸民擺了擺手。
“好吧。”劉鬆風也不勸了,知道勸不動。
餘幸民拿出一張紙,上麵有些劉鬆風的基本信息,他拿起來塗塗改改,後麵又覺得似乎不對,眉頭一皺,將紙撕碎,點燃放進火盆。
劉鬆風不解其意。
餘幸民歎了一口氣,拿出一張白紙,將筆遞給了劉鬆風,“簽字吧,就當你加入了。你的上線就是我,你的基本信息都在我的腦子裡,沒有人能從我腦子裡找到你。”
劉鬆風有些遲疑地握住筆,正待簽字時餘幸民的聲音又響起。
“不要簽你的名字,寫代號就行。”餘幸民提醒道,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了,我差點忘了還沒給你起代號,這樣吧,本來代號都是上級給下級起,我允許你自己起一個代號。”
“記住規則,代號就是你,但又不能讓人聯想到是你。”
劉鬆風沉默了半晌。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劉鬆風念了半句詩。
“好,好,好。”餘幸民激動得眼眶都有些紅了,“就是要有譚先生的這種大氣魄,鬆風,希望你不要怪我將你帶上這條路,國難當頭,每一個人都不能幸免。”
“好,好,好,昆侖,這代號不錯。”餘幸民還在回味。
“當然不會怪老師。”劉鬆風憨厚一笑,提筆在紙上迅速簽下“肝膽”二字。
餘幸民瞬間淩亂了,“不是昆侖嗎,怎麼"
"老師,你說的要出其不意。”劉鬆風露出一口大白牙衝著他笑。
“你小子”餘幸民指著他想罵又罵不出來,也隻能由他了。
餘幸民又從兜裡掏出一個懷表,塞給了劉鬆風。
“這是我去德國留學時一個教員送我的瑞士摩立斯懷表,後麵我刻了一個我喜歡的圖案,送給你了。”
”老師,這是您的貼身物品,學生怎敢奪人所好呢。“劉鬆風連連推辭。
餘幸民眼睛一鼓,有些生氣道:“你當送你東西?想得美,這是我預留的保險措施,萬一我不幸這個懷表會證明你的身份,不至於讓你當個孤魂野鬼。”
“這張紙我會送回特務處保管,上麵會留下關於懷表的信息。”
“行了,拿著,你死了我都不一定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