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正欲從袖口中尋找手槍。
那不知車夫卻笑了起來：“殿下，要抓你可不容易，我們算準你會在掃墓時疏忽，你身上攜帶的槍械，已全被收繳，還是乖乖聽話，隨我下山認罪受罰吧。”
二皇子不為所動，隻是問道：“父皇一直以來都沒有癡傻，那是什麼時候奪回樞密院的？”
車夫也知道二皇子跑不掉，於是平靜的閒聊起來：“陛下一直不信任任何人，就連幾次患難的李玉山也是如此，樞密院向來分權而治，隻不過李玉山不知道罷了，我們暗中順從李玉山，實則一直與陛下有所聯係，陛下服用的有毒湯藥，早被我們置換。”
二皇子聞言，釋然的大笑起來：“原來如此，所謂的老臣回京，全是父皇的陰謀，用來吸引我和李玉山的注意力，讓我們去調查那位老臣。”
“他好乘機奪權，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當初我就應該殺了他，都怪李玉山一時心軟，釀成大禍。”
“每一次都有人拖我後腿，不公平！太不公了！哈哈哈！”
車夫也跟著笑了起來：“二皇子殿下，陛下對你很失望，原以為退下去的這些日子，你能幫陛下重整山河，看來陛下還是太高估你了，你就和你的母親一樣，是個不入流的貨色，難堪大用。”
聽著車夫對母親的羞辱，二皇子隻是笑。
是啊，他就是一個不入流的貨色，一生都被利用和算計，深陷深宮中的爾虞我詐，無法自拔。
誰又能想到，最後還是被老皇帝當棋子用，推上前台，重整大乾，對付聖帝。
“父皇，準備殺了我？”
“殿下，反正你也是死人了，不妨在告訴你一個秘密，陛下與聖帝達成交易。”
“哦？為了虛無縹緲的長生不老？”
車夫點了點頭：“殿下你真可悲，從一開始，你就是大乾的替罪羊，用來得罪聖帝的棋子，聖帝最恨的人就是你，現在隻要犧牲你，就能平息聖帝的怒火，為陛下換來長生不老的機會。”
一旁的小雙，震驚的無以言喻。
一切都是局，二皇子從未逃離老皇帝的掌控。
終其一生，都是他人手中的棋子。
老皇帝讓二皇子上位，就是故意為之。
二皇子有能力整理殘局，滅掉聖帝，那麼老皇帝就會暗中殺掉二皇子重新坐回龍椅。
如果二皇子無法收拾殘局，就會像現在這樣，將他推出去平息聖帝的怒火。
無論何種結果，都是注定被擺布的一生，這是一位何其殘忍的皇帝，一切都可以拋棄，換取利益……
二皇子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殿下，安分守己，我也不想在路上對你動粗。”
車夫似是在安撫，實則是威脅。
小雙拉開馬車上的簾子，隻發現四周早已有騎馬的密探監視。
顯然二皇子今日是在劫難逃了。
“小雙，我不想死在老皇帝手裡。”
二皇子聲音冰冷，小雙堅定的點了點頭，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小雙從鞋底取出一把匕首，爆發出所有力氣，撲向車夫！
她不僅僅是二皇子的婢女，也是隨時準備犧牲的工具。
撲哧！
對女人毫無防備的車夫，被一刀捅穿後腰。
車夫隻覺得渾身一陣無力，張著嘴想要喊叫，但是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小雙又凶狠的補上幾刀，直至鮮血將她的臉染紅。
“殿下……”
“恩，把馬車開向懸崖，我縱使粉身碎骨，也不要死在老皇帝手裡，我一輩子都被他控製，怎麼死由我自己決定。”
小雙點了點頭，使勁拖拽韁繩，馬車也一陣劇烈搖晃。
馬匹受驚，馬車瞬間側翻，朝著山崖下滾落。
一側來不及躲避的密探，也被馬車撞翻，一同滾落山崖。
所有密探都拉停韁繩，望著深不見底的山崖。
“從南華山山頂側翻，恐怕很難有活路。”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下去搜捕。”
“頭，這裡靠近貧民街，怕不怕被人發現我們的行動。”
聞言，密探頭目想了想說道：“無礙，這些賤民發現又如何，殺了滅口便是，總之一定要找到二皇子的屍體。”
“是！”
一眾密探紛紛騎馬下山。
……
肮臟的貧民窟，一間破爛的茅草屋內。
二皇子緩緩睜開雙眼，他隻覺得渾身疼痛，特彆是手臂，痛的無法抬起來。
“大哥哥，你醒了。”
一張滿是汙垢的臉，出現在二皇子眼前。
這是一個身穿破衣爛衫，渾身透出窮苦味的小姑娘。
望著眼前如乞丐的人，二皇子隻覺一陣厭惡。
他最是看不起這些低賤的貧民，他們甚至連成為棋子的資格都沒有，隻是大乾治理下的邊角料。
“爺爺，大哥哥他醒了。”
小姑娘轉身跑出茅草屋。
不用一會，一位穿著樸素的老者走入屋子。
老者上前幫二皇子診治。
“你是什麼人……這裡是什麼地方……”
二皇子眼中，滿是敵意與不信任。
老者摸了摸胡須道：“這裡是上京郊外的貧民窟，我是白鹿教的大夫，為傳播聖人仁愛，而到此地贈醫施藥。”
“白鹿教，沈賊的門徒？真是虛偽至極……咳咳”
二皇子不斷咳嗽，一不小心，咳出一口汙血。
老者搖了搖頭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厭惡聖人，但你現在的情況，恐怕時日無多了。”
一旁的小姑娘急哭了，趕忙拉住老者道：“爺爺，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大哥哥，他是好人，之前還給我們送過東西，要不是大哥哥單獨給我一份食物，奶奶就要餓死了。”
聽著小姑娘的哭訴，老者點了點頭道：“哎，我儘力吧，這裡的治療條件不足，他的五臟六腑受損，恐怕隻有何老師出手，才能將其救活，可惜何老師前往北境抗疫去了。”
二皇子望著哭紅眼的小姑娘，腦海中閃過一幅畫麵，他想起來了。
很早之前，他與三皇子打賭，賭人性善惡，這個小姑娘因為身體瘦弱，什麼東西都搶不到。
他就隨手讓人送了一份給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