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公堂裡,隻剩下沈浩和何老兩人。
何老歎氣一聲道:“沈少爺,若不是跟著你前往泰州,都不知道天下黎民百姓會過的如此淒苦,這裡比當初的正陽縣還要糟糕。”
沈浩點了點頭:“是啊,州與州之間也是有差距的,百姓過的好不好,全看地方官的水平,正陽縣的王守誠,雖然算不上什麼清官,但好在他不蠢,反觀鴻運縣,一言難儘。”
何老點了點頭.
雖然他也迷信,但是他迷信的是真正的神明。
而不是像鴻運縣令那般,輕易被江湖術士蠱惑。
更是害的一城百姓跟著遭殃。
估計鴻運縣會大規模爆發鼠疫,與本地縣令脫不了關係。
何老在馬車上,就從沈浩口中得知,這種黑斑瘟名叫鼠疫。
是由老鼠引起的疾病,比以往的瘟疫都要危險,致死率也是極其恐怖!
如果沒有仙界的藥,凡人得一個死一個。
不存在什麼僥幸活命的。
就算有,也會因為各種並發症,留下終身殘疾。
就在何老打算多問問關於鼠疫的事時。
隻見一個肥頭大耳,身穿藍靛色官服的官員走出。
此人神情極度傲慢,走起路來也是大搖大擺。
他就是鴻運縣的縣令朱旭。
朱旭極度迷信,還是一個官迷,日思夜想的就是能早日升官。
平時就沒少折騰十裡八鄉的百姓。
經常抓百姓來服徭役,為他修建各種風水建築。
鴻運縣之所以瘟疫如此嚴重,少不了他的功勞。
就是他聽說,老鼠能聚財升官,就建造了一間供奉老鼠的寺廟。
還讓當地百姓去抓老鼠,將老鼠養在寺廟內。
不僅如此,還讓百姓拿口糧喂老鼠,導致老鼠越聚越多。
這也是鴻運縣最先爆發鼠疫的原因。
朱旭來到前堂,目光就鎖定在沈浩身上。
“你就是姓沈的小商人?膽敢阻攔官府抓人?”
朱旭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起驚堂木就要審沈浩。
“慢著,你的公堂審不了我。”
沈浩話音落下,何老就翻找藥箱,立馬拿出一大堆令牌和公文。
這些東西,都是沈浩在白鹿鄉,提前為自已批的。
上麵還蓋著白鹿侯的印章,是有大乾律法效用的。
沈浩就是怕外出遇到阻撓,這才批了一堆公文。
何老拿起一枚令牌說道:“這是白鹿州,白鹿侯的皇商令牌,持此令牌者,視為白鹿商會名下第一商人,各地縣衙見此,必須以禮相待,不得怠慢!”
朱旭望著令牌,臉色頓時凝重,作為一名地方官,他又怎會不認識各種令牌。
很早之前,江南織造局就來打過招呼。
新一屆皇商是燕州的白鹿商會。
現在,燕州也改名叫做白鹿州,算是徹底歸入三皇子的地盤裡。
而白鹿州的這位白鹿侯,可是一位傳奇人物!
隻要是有點品級的官員,都耳熟能詳。
白鹿侯乃是三皇子之師,更是為三皇子一脈奪下整個燕州。
其在白鹿州更是聲勢浩大,民心所向,幾乎所有百姓都稱呼他為聖人。
此人在白鹿州的威望如日中天,甚至就連皇室都比不過他。
可以說,白鹿侯才是白鹿州的實際統治者,能夠一手遮天的主。
朱旭望著沈浩,猛然一驚,他也姓沈,難道是白鹿侯的親眷?
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釋,他為什麼會有皇商令牌。
朱旭不敢相信眼前的年輕人,會是傳說中的白鹿侯。
白鹿侯能當三皇子的老師,想必也是一位老態龍鐘的博雅學士。
“咳咳,方師爺,你把令牌呈上來我瞧瞧。”
朱旭一時之間,也沒了囂張氣焰。
他們這些小官,最會看人下菜。
方師爺點了點頭,上前接過何老手中的令牌。
不等朱旭查看,何老又抖開公文說道:“白鹿侯以白鹿州總督身份下的通關文牒在此,還請縣令查閱,並且我家少爺有特使身份,見官不拜,見文書如見白鹿州總督。”
聽著何老的話,朱旭嚇的臉色慘白……
他雖然是一方父母官,但是在白鹿侯麵前,連個屁都算不上。
更不敢得罪白鹿侯的親眷。
朱旭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老先生,你且等本官看看這些東西。”
隨著令牌放上桌,朱旭仔細端詳,最後大驚失色!
真是禮部授予的皇商令牌,眼前之人可不是普通商人!
而是有禮部照拂,江南織造局撐腰的皇商!
“哎喲,是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都不知道沈少爺大駕光臨,失敬失敬。”
朱旭趕忙從公堂上跑下來,對著沈浩就是一陣點頭哈腰的行禮。
何老鄙夷的搖了搖頭,鴻運縣被這等趨炎附勢之輩治理,能好就怪了。
一點原則都沒有,見高拜,見底踩。
若不是他拿出令牌和公文,這等鼠輩,恐怕要刁難他們了。
沈浩也沒時間和朱旭打官腔,而是開口說道:“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清理鴻運縣,滅殺老鼠。”
一聽這話,朱旭當即臉色都變了:“沈少爺,不可這樣做,老鼠是財星,是福星!把它們殺了,下官的官運和財運可就斷了!”
“而且看風水的大師說過,鴻運縣隻有越臟越好,隻有這樣才能嚇住陰司的鬼神。”
“其實,沈少爺大可不必擔心瘟疫的事,大師已在鴻運縣外,建造了一座玲瓏塔,可鎮壓一切瘟疫。”
聞言,沈浩搖了搖頭,果然在朱旭眼中,百姓的死活不抵他的官運。
隻不過,他這麼迷信,恐怕要鑄成大錯。
要知道,在藍星,可是有過一段鼠疫的暗黑曆史。
中世紀的歐洲,就被黑死病禍害,死了接近一半的人口。
什麼概念?近乎是滅絕人口的恐怖瘟疫。
如果泰州不把鼠疫控製住,全國各地開花,怕是大乾未倒,百姓先死絕了。
何老快要被這個糊塗官給氣死了!
“你這縣官怎麼不識好歹?白鹿鄉有著豐富的抗疫經驗,你聽沈少爺的話不行麼?”
何老又打開藥箱,拿出記錄白鹿州抗疫的文獻,念了起來。
他作為白鹿州的大夫,親眼見證沈浩創造的多次奇跡,並且一一記錄。
甚至,何老為了讓沈浩名留千古,還親自編寫了縣誌-聖人傳。
上麵所述的,全是沈浩教導眾大夫抗擊瘟疫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