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放下鞋底,看向這個兒子,頓時就笑了起來。
“賴頭,快過來坐,今早有幾個老嬸子,送了不少雜糧麵餅過來。”
老婦人樂嗬嗬的,臉上滿是笑容。
自從不成器的兒子幫沈少爺辦事後,家裡的生活也好了起來。
每天都有人給她送吃的。
換做是以前,她都要餓的四處去借糧了。
這個兒子雖說不成器,但唯有為沈少爺辦事是最爭氣的。
其實,打從兒子找來丹藥給她治瘟疫開始,她就一直告誡兒子,做人要飲水思源,不能忘本。
沈少爺和胡管家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沈少爺就是活聖人,胡管家就是一個吝嗇鬼。
要是能跟著沈少爺辦事,千萬彆遲疑,也能給自已某個好出路。
跟著胡管家,一輩子也沒有出頭的機會,隻能偷雞摸狗的混日子。
胡賴頭望著老母親,趕忙把沈浩送的禮物提出來。
“娘,這是沈少爺送的米麵糧油,還有一個食盒,裡麵裝著燉好的雞湯。”
老婦人擺了擺手說道:“賴頭,你怎麼能收沈少爺的東西?沈少爺對咱們恩重如山,你不想著報答,還收他的東西?”
“娘,這些是沈少爺賞給我的,我不好拒絕。”
“下次不許再多拿沈少爺的東西,早上白鹿鄉的老嬸子們,才送雜糧餅過來。”
聞言,胡賴頭又是一陣感動,沈少爺果然說話算話,真幫他照顧老母親。
如此講信用的主子,世間難得一見。
縱使他東窗事發,被亂棍打死,也不用擔心老母親如何生活。
老婦人伸出手擦了擦胡賴頭流出的淚水:“賴頭,莫要哭,沈少爺把咱們當人看,我們也要有誌氣,好好幫他辦幾件大事,也能報答他的恩情。”
“娘我知道,我一定會用心幫沈少爺辦事。”
胡賴頭用力的點了點頭,已經感動的無法言語。
想了想,胡賴頭打開食盒,給老母親盛了一碗雞湯。
老婦人推辭了一會,實在拗不過胡賴頭,就接過雞湯喝了起來。
雞湯的香醇,讓老婦人都喝的滿嘴油花。
“哎,在饑荒災年,還能喝到雞湯,這是天大的福分,也唯有幫著沈少爺,才能有這種福分。”
老婦人再三囑咐,讓胡賴頭一定要為沈浩好好辦事。
就算以後出了什麼事,也不能害沈少爺。
“賴頭啊,咱們做人一定要念恩,以後出了什麼事,可不能害了沈少爺。”
“娘,你放心,沈少爺對咱們恩重如山,我就是被人打死,也不會亂說話。”
老婦人笑了起來,慈愛的摸了摸兒子的頭。
雖然這個兒子不爭氣,但始終是她的兒子。
而且現在跟著沈少爺辦事,性格脾氣也改了很多,以後一定能學好。
胡賴頭陪著老母親吃完飯,正收拾食盒的時候。
老婦人想了想又說道:“賴頭,你知道胡三兒家嗎?”
胡賴頭點了點頭道:“知道,胡三兒跟我一樣,都是幫胡管家辦事,不過不怎麼受待見。”
老婦人歎氣一聲道:“胡三兒他娘昨天餓死在家裡了。”
聞言,胡賴頭沉默了片刻,他們這些當下人的,饑一頓飽一頓,自已都顧不上,又怎麼可能顧得上家人。
要不是他得到沈少爺的米麵補貼,恐怕他娘也得被餓死。
特彆現在還是饑荒年,以胡家的吝嗇程度來說,有糧食都不會給他們這些潑皮無賴。
糧食都要緊著給布紡工人和民兵。
“哎……”老婦人搖了搖頭說道:“胡三兒也是個孝順的人,我看他都瘦成皮包骨了,但凡有點吃的,也不會餓死他娘。”
“娘,胡老狗就是畜生,我們這些下人跟著他,也就隻能吃點殘羹剩飯,有時候十多個人哄搶,還不一定吃的上。”
胡賴頭搖了搖頭,還好他得遇明主,這才在饑荒年有口吃的。
看看胡三兒的下場,親娘被餓死,自個也餓的皮包骨頭。
“賴頭,胡三兒也是一個可憐人,他娘死了,家裡就剩他和他爹了,他爹又癱在床上不能勞作,你看能不能幫襯他一下?”
老婦人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兒子現在生活好了,也帶帶這些小兄弟。
有適合的活,就一起乾,最好都給沈少爺辦事。
不給胡管家那個吝嗇鬼乾活。
胡賴頭一愣,這是讓他拉胡三兒進細作組織?一起當內奸?
但這行不行啊?
“娘,我和胡三兒就是泛泛之交,又不熟,可不能亂帶人。”
“賴頭,胡三兒他是個孝順的人,和你一樣,不會做出賣人的事。”
“娘,你讓我想一想。”
胡賴頭此刻也有了一個想法,一個人當內奸太危險了。
乾脆把胡管家身邊的人全策反了。
到時候都是自已人,還能互相打掩護,一起坑胡管家。
就沈少爺送米麵糧油這一條,就堪比天大恩情。
胡管家這個吝嗇鬼,舍不得體恤下人,活該他被整。
“娘,你等我一會,我提點米麵糧油去胡三兒家裡看看,如果他人品過關,我就帶著他一起乾!”
“賴頭,災荒年大夥都不容易,能幫人,你就幫一幫,沈少爺是聖人,能幫他辦事是積大福報,我今早聽幾個老嬸子說,沈少爺是神仙轉世,幫他能上天堂享福。”
胡賴頭點了點頭,拿著幾個雜糧餅,還有米麵快步出了家門。
不用一會,胡賴頭就來到一處漆黑的小木屋前。
胡三兒家比他家還要窮,連油燈都點不起。
屋內還傳來老人一陣陣的哭喊聲。
“看來娘說的都是真的,這個胡三兒日子太難過了,老娘都被餓死了,就剩一個癱瘓的爹了。”
“胡三兒算是走投無路的人,如果能策反的話,正好一起當內奸,還能互相打掩護。”
“我先試試他,看看他人品過不過關,如果真孝順,為了老爹,也會對沈少爺忠心。”
胡賴敲響房門。
咚咚咚!
“胡三兒,我是胡賴頭,我娘讓我來看看你。”
聽到有人敲門,屋內一個精瘦的小夥子,小心翼翼的點燃家裡唯一的一盞油燈。
微弱的火光亮起,胡三兒推開木門。
隻見是胡賴頭,他們兩人都跟著胡管家辦事。
但在胡家都沒有名分,隻能算做潑皮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