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翰林院侍講學士,官位不如王守誠老丈人的品級高。
但是壞就壞在,一個是在外的官員,一個是在上京近帝王的人。
所以說起來,王守誠的老丈人,也就是地方有勢力的官員,但是比不過近帝王的小文官。
現在胡家落人口舌,正好可以拿這事做文章,扳倒胡燕瑜。
帝王家最介意的就是名聲,而翰林院侍講學士這個職位,還是為帝王和太子講學的官職。
更是容不得一點沙子。
但凡品行不過關,立馬貶職調往外地,嚴重點甚至會被罷官,終身不許進京。
王守誠一個勁的催促朱師爺寫折子。
朱師爺忙活了好一陣,這才把寫好的折子遞給王守誠。
“縣老爺,我已經添油加醋,放大胡家縱火燒死老弱病殘一事,隻要此事上奏樞密院,陛下知曉,定要撤職查辦!”
“妙哉,妙哉,胡家以前多番欺辱本官,若不是沈少爺多次相助,本官恐怕早就栽在正陽縣,現在胡家落了把柄在我手裡,非要他倒台不可!”
王守誠握著折子,猛的一拍桌麵。
就在王守誠準備讓王捕頭送折子的時候。
一名衙役小跑著來到後堂。
“縣老爺不好了,胡管家來了,他要狀告沈少爺包庇胡新村村民,縱火焚燒布紡一事!”
聞言,王守誠手撫胡須氣笑了,“好個狗奴才,上次的事還不長記性,還敢狀告本官好友,他家布紡被燒,與本官好友有何關係?這個刁民,本官非要好好教訓他不可。”
朱師爺也搖了搖頭,胡管家真是糊塗,上次的事居然還沒看出端倪。
自家老爺都和沈少爺是一夥人了。
裁判都是被告的人,你怎麼可能告的贏?
還想借助官府的手去針對沈少爺?簡直是癡人說夢。
但仔細想想,胡家此次損失慘重,不可能咽下這口惡氣。
“朱師爺,讓人升堂,本官要好好斷這個案子,順便把沈少爺請來。”
“縣老爺,那沈少爺是以什麼身份上公堂?”
“這還用問?當然是旁聽,總不可能是被告吧?”
王守誠撫了撫胡須,沈浩可是他的貴人,怎能上公堂當被告?這不是倒反天罡麼?
沈浩肯定是要拉把椅子坐一旁,看他審案。
朱師爺也立馬明白王守誠的意思,前去準備。
公堂前,王捕頭斜眼看向胡管家。
隻見胡管家拉了兩箱銀子來告狀。
顯然是準備賄賂縣老爺。
可惜他們賄賂的太晚了,雪中送炭的事不做,錦上添花他們倒是積極。
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
縣老爺會理他們就怪了。
指不定這兩箱銀兩還要被沒收充公。
可惜胡管家老糊塗,自以為送禮就能對付沈少爺。
胡管家站在公堂上左顧右看,半天都沒等到王守誠出來。
於是乎,他就偷偷塞了一點錢給王捕頭。
“王捕頭,敢問縣老爺什麼時候出來?還有你們怎麼不去捉拿沈浩?”
王捕頭錢照收,但是態度非常不好:“沈少爺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你一奴籍也配稱沈少爺全名?就算是你家老爺,也未必敢直呼沈少爺全名。”
胡管家還沒升堂就被懟了一頓,隻覺晦氣。
不過隻要升堂,他把兩箱銀子送上,王守誠定然幫他主持公道。
屆時定要沈浩付出代價。
竟然敢包庇胡新村的人,還派人將胡氏男丁打傷,這口氣胡老爺咽不下去。
不用一會,王守誠就大步流星走到公堂。
他可沒給胡管家好臉色看。
這個老東西,之前可是沒少給他甩臉子。
現在被沈少爺收拾了,純屬活該。
還想借官府的手對付沈少爺,也不撒泡尿照照,他配麼?
王守誠徑直走上高台坐下。
兩側的衙役也喊起威武。
啪!
王守誠一拍驚堂木說道:“大膽奴才,此次又有什麼事?如若說不清楚,定要重打你三十大板!”
胡管家也知道公堂的規矩,連忙下跪。
這裡可比不得後堂,在後堂他代表的是胡家,可以不跪。
但是在公堂上,他麵對的是整個朝廷的尊卑體係,輪不到他不跪。
“請縣老爺伸冤,胡新村的賤民,昨夜放火燒了北塢村的胡家布紡,更是搶走十多台珍貴的織布機,沈浩為一已私利包庇胡新村的村民,懇請縣老爺重罰此子!”
啪!
王守誠猛的一拍驚堂木,嗬斥道:“且不論此事是真是假,但你一介賤奴,也敢辱罵沈少爺,來人,給本官狠狠掌嘴二十!”
此話一出,胡管家懵了。
他哪裡罵沈浩了?就是說了一句重罰此子,此子也不過是貶義詞,那裡算辱罵了?
這就要掌嘴二十?還有沒有天理王法?
“冤枉啊縣老爺,小人沒有辱罵沈浩,你這麼打我,還有王法嗎?”
胡管家驚慌失措,要是被掌嘴了,他還怎麼混?
白林兩大家族的管家,還不笑話死他。
王守誠冷笑起來,抽出一枚火簽,扔在地上,“在正陽縣,本官就是王法,你辱罵沈少爺,必須重罰,隻有如此,你才會長記性!”
一旁記錄案件的朱師爺搖了搖頭。
這個胡管家,真是被氣昏了頭,還敢告沈少爺。
沈少爺可是縣老爺的座上貴賓,能有你好果子吃就怪了。
不用一會,錢衙役就讓兩人押住胡管家,撿起地上的火簽,狠狠掌胡管家的嘴。
打的那叫一個狠!
誰讓沈浩平時就經常上下打點,衙門裡的人都受過他的恩惠。
在縣衙門,上到師爺,下到小衙役,無不尊敬他。
敢得罪沈浩,那是必須狠狠收拾,平時打人五分力,今天打人十二分力!
啪啪啪!
足足掌嘴二十下,胡管家的嘴巴都被打成香腸嘴,甚至牙齒都被打掉幾顆。
此時的胡管家,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嗚嗚……縣老爺…我冤枉…”
胡管家捂住流血的嘴巴,也體會了一把黃泥落褲襠的窘迫,不是屎也是屎。
正好這時候沈浩也到了。
不過沈浩不是來當被告的,而是來旁聽的。
王捕頭親自領著沈浩來到公堂左側坐下。
這時候,胡管家才注意到早就放好的椅子。
此刻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明白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