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深夜,可是sk大廳裡依然喧鬨勁爆,音樂震耳欲聾,無數男女瘋狂擺動著自己的身軀。
我對這種場合一向不太喜歡,如果不是因為工作需要,也很少涉足。
跟陸曉娜借了一身製服,帶著變色夜視鏡,站在舞台旁邊充當臨時保安。
陳義男這家夥倒是在這裡如魚得水,遊刃有餘,跑去一張桌台跟幾個美女在那裡劃拳。
身旁一桌坐了三個婦人,都是四十多歲的樣子,看起來很有錢,身上穿金帶銀的,十分亮眼。
坐在麵對舞台位置的婦人皮膚白皙,身材臃腫,雙手幾乎每個指頭都戴著一枚鑽戒,亮晶晶的讓人眼暈。
在她左手邊坐著的那位身材最好,保持的不錯,可模樣卻實平庸,有點跟這身材不搭。
右手邊的造型很狂野,這種年紀了還穿著吊帶,看人的眼神也是最放肆的。
胖婦人對我舉起了杯子,大聲喊道:“帥哥,過來跟姐乾一杯?”
這三個婦人好像很饑渴,從剛才就對我和陳義男不停的拋媚眼。
陳義男實在受不了她們的熱情直接跑了,我卻隻能站在這裡忍受她們的騷擾,頂多是裝聽不見。
看我扭過頭去不搭理她,胖女人也不生氣,哼了一聲說道:
“帥哥,你看場子一晚上能拿幾個子兒?把姐哄開心了,隨便給你一點,就能抵得上你幾個月的工資了!”
其他兩個也笑著說道:“在這裡上班,就得放開一點,像你這樣端著,是做不下去的!”
“看你麵生,應該是新來的吧?姐姐我啊,就喜歡這種新鮮的小鮮肉!來,一杯酒一百塊,你喝不喝?”
我想走開,不願意搭理她們,可是每個保安負責一塊區域,我能走到哪兒去?
我是保安又不是大爺,雖然隻是臨時冒充,可做戲也要做全套,不能當場就跟客人翻臉啊!
隻得擠出一絲笑容,對著她們三個微微鞠躬說道:“謝謝三位阿姨,我在上班,不能喝酒!”
一句話就把她們三個全都惹惱了!
胖女人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指著我罵道:“叫誰阿姨呢?你這小子怎麼不識抬舉呢,給你臉不要臉是吧?”
平庸女冷嗤一聲:“看你是個新人,姐好心教教你。在這裡上班,你能跟客人關係處的好,那才能混得開,掙得多!彆以為自己端著架著就顯得清高了,在這個地方裝清高,就是個大傻冒!明白嗎?”
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站在不遠處的一個西服男走了過來,瞪了我一眼罵道:“你乾什麼!”
剛才陸曉娜就是讓他帶我領衣服,又安排我站在這裡的,他是今晚的帶班班長,叫楊智。
這家夥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刻板,不苟言笑,加上身材魁梧,往那一站就有一種威嚴。
他看了一眼後麵那桌,低聲對我嗬斥道:“這幾位都是咱們這裡的老常客,也是陸總的好朋友!你要是把她們得罪了,就馬上給我滾蛋!”
我今晚的事還沒有做完,自然不能走,趕緊對他解釋:“楊班長,我沒得罪她們,是她們逼我……”
還沒等我說完呢,楊智就不耐煩的打斷我說:“彆跟我廢話那麼多,客人就是上帝,讓你乾嘛你就要乾嘛!你以為你是誰啊,擺張臭臉給誰看啊!還有,在這上班你裝什麼大尾巴狼?把你眼鏡摘下來!”
他伸手想要拿走我的眼鏡,我一偏頭躲過,看著他說道:“楊班長,陸總可是說過的,我戴眼鏡不用摘!”
楊智還想教訓我,身後有人叫他:“小楊!”
“哎,來了!”楊智馬上轉過身,剛才還板著的一張臉,瞬間堆出了一朵花。
我都看傻眼了,這小子這小子還是川劇傳人?變臉這麼快!
那個狂野女翹著二郎腿,對楊智勾了勾手指:“過來!”
楊智馬上小跑過去,弓著腰堆著笑臉挨個叫著:“金姐,張姐,黃姐,這兩天沒見你們過來,我都有想死你們了!黃姐,什麼吩咐啊?”
狂野女指了指麵前的那杯酒說道:“喝了!”
“謝黃姐賞酒!”楊智喜出望外,端起酒杯仰起脖子一口就悶了!
狂野女滿意的從桌上的手袋裡抽出了一張百元大鈔,丟在了桌子上說道:“拿去!”
“謝黃姐打賞!”楊智喜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拿起那張鈔票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狂野女瞥了我一眼,冷嗤一聲,對楊智說道:“來,叫兩聲聽聽!”
旁邊二女都哈哈笑了起來。
楊智的臉上充滿了尷尬,似乎有些為難。
狂野女撇撇嘴,從手包裡抽出幾張鈔票,扔到桌台上說道:“叫!”
楊智看著鈔票,眼裡發了光,雙手舉到胸前一耷拉,對著三個女人“汪汪汪”學了幾聲狗叫!
三個女人全都大笑起來,就連隔壁幾桌的客人也全都跟著偷笑。
可是楊智卻不管那些,隻是吐出舌頭,討好的看著這三個女人。
黃姐把那些鈔票拿起來,輕輕拍打楊智的臉,對他說道:“乖!拿去!”
楊智趕緊把鈔票裝進口袋,嘴裡喊著:“謝謝黃姐!”
胖女人揮揮手,示意他走開,楊智趕緊轉身離開,看也不看我一眼,回到了剛才自己站著的位置。
再看他昂首挺胸站在那裡,我冷笑一聲,威嚴個屁!
狂野女輕佻的看著我笑道:“學到了嗎?這才是聰明人!不要臉才能比彆人賺的更多,混的更好!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跟我們擺譜?”
她又把那個空杯子裡麵倒滿酒,拿出一張百元鈔票放在旁邊,指了指酒杯對我說道:“喝了它!”
我不為所動。
狂野女冷嗤一聲,又抽出幾張鈔票往旁邊一拍,繼續對我說道:“喝了它!”
我都不想理她了,扭過了頭。
狂野女沉下了臉,冷冷對我說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她直接把一遝現金抽出來,拍在了酒杯旁邊,看這厚度,少說也有四五千!
“喝了它!”
我轉過身來。
那三個女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輕蔑和得意的笑容,狂野女也是一臉不屑的說道:
“什麼清高,就是比彆人更貪唄!隻要錢到位了,還不是一樣變成一條小乖狗?”
我走到了桌台旁,並沒有拿起酒杯,隻是把雙手按在桌台上,用手握著眼鏡腿問道:“你們到底跟我在這裝什麼啊!”
“你說什麼?!”三個女人都變了臉色,怒氣衝衝的看著我。
剛想把眼鏡摘下來,旁邊走過來一個服務生,對她們說道:“金姐張姐黃姐,你們這是乾嘛?不就是喝酒嘛,我來就行了!”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剛想要拿起桌台上的那些鈔票,黃姐卻按住了他的手。
“阿軒啊,你可不值這麼多!”她微微一笑,拿起那些鈔票,從裡麵抽出了兩張,塞進了那服務生的製服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