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化為人形,撐著岩壁緩緩站起,十尾沾滿塵土和血跡,卻仍強撐著溫潤如玉的表象。
“玄冥”
他擦去嘴角血跡,聲音沙啞,“你聽我解釋”
“閉嘴!”
玄冥三顆頭顱同時咆哮,似乎覺得這樣太醜,瞬間收回去兩個,隻露出中間的腦袋。
他赤紅狼眼燃著熊熊怒火,“老子現在不想聽你放屁!”
業火紅蓮在他周身翻湧,將四周岩壁映得通紅。
鳳夙在一旁看得直咂舌,這莽夫進化後實力簡直恐怖,連他都感到心悸。
玄冥利爪一揮,三顆凶獸內丹從灰燼中飛出。
這是他剛剛殺的三頭凶獸身體中的內丹。
他隨手拋給鳳夙一顆:“火係的,便宜你這騷包鳳凰了。”
鳳夙接過內丹,桃花眼一亮:“喲,還算有良心。”
玄冥冷哼一聲,將剩下兩顆中那顆冰藍色的收了起來:“這顆適合夜翎。”
他故意瞥了眼白祁,“至少人家不會對兄弟下死手。”
白祁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狐狸眼中晦暗不明。
岩漿的熱浪扭曲了空氣,也模糊了他此刻的表情,遮掩了眼底的陰霾。
“玄冥。”
鳳夙把玩著內丹,突然開口,“老狐狸他…”
他想要說老狐狸體內有魔蠱,是受了魔蠱影響。
可話還沒說完。
就被暴怒的玄冥打斷:“你他媽彆替他說話!”
他目光轉向白祁,“今天不把你十條尾巴全薅禿,老子跟你姓!”
說罷猛地撲去,業火化作鎖鏈纏向白祁。
白祁倉促閃避,金色狐火與業火相撞,炸開漫天火星。
白祁現在壓根不是玄冥的對手,很快就被壓在了地上。
甚至被迫現出原形,雪白的十尾天狐被業火鎖鏈死死纏住,不得動彈。
“老狐狸,你可知道,我從不對兄弟下手?”
玄冥一爪子踩在他身上,臉上的表情滿是厭惡:“從你把我打下無儘深淵的那一刻,我們就不再是兄弟。我永遠也忘不了,你當初是怎麼嘲諷我愚蠢,說我們是情敵,怎麼會是一家人?”
說到這裡,他爪下越發用力,幾乎要碾碎白祁的骨頭。
白祁渾身劇痛,又被業火紅蓮灼燒,卻仍保持著最後的尊嚴,沒有發出半點求饒的聲音。
他眼眸深處掠過不易察覺的殺意,心底的惡念在魔蠱的影響下不斷滋生。
可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滿是悔恨:“玄冥,我真的不是有心害你,隻是被……”
“砰!”
玄冥一爪子拍下,直接將他半邊身體拍進土裡,也將他未說完的話打斷:“彆跟我說話,惡心。”
他是真的覺得惡心,自己拿命去護的兄弟,結果轉頭就對自己下死手,簡直比吃了蒼蠅還讓人難受。
白祁被埋在土裡,隻剩下一顆狐狸頭和十條尾巴露在外麵,狼狽至極。
他的狐狸眼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狡黠和溫潤,隻剩下無儘黑暗。
他從不後悔殺玄冥,而是後悔沒有考慮到月兒有預知夢境。
導致事情敗露。
白祁斂去眼底陰鬱,麵上一片悔恨自責,“玄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並非有意害你,而是被體內的魔蠱控製。”
“魔蠱?”
玄冥冷笑著,“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還是真覺得我那般愚蠢?覺得我會信?”
利爪薅住他最蓬鬆的那條尾巴,直接把上麵的毛發全部拔光。
“嗷嗚——”
淒厲的狐嚎響徹深淵,雪白的狐毛紛紛揚揚飄落下。
白祁痛的渾身發抖,那條原本最蓬鬆的尾巴,轉眼變得光禿禿,一根毛不剩。
鳳夙嘴角一抽,毛發一根根拔光光,看著就疼得慌。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出來解釋:“玄冥你聽我說,老狐狸體內真的有…”
“這沒你事,一邊呆著。”
玄冥暴怒打斷,目光看向白祁,“老狐狸,你當日在蠻荒穀嘲諷的對,我們本就是情敵,怎麼可能會是家人?是我自己太過愚蠢,拿情敵當兄弟,當家人。嗬嗬,被害死也是活該。”
他越說越憤怒,越說越傷心,右爪揪住白祁第二條尾巴,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又是把上麵的毛發拔光。
鳳夙嘴角抽搐,瞬間用羽扇遮住眼睛,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
不過嘴裡說出來的卻極為欠揍:“嘖嘖嘖,真是可憐,這下變成禿毛狐狸了,好醜哦~”
那幸災樂禍的聲音落在白祁耳中,眼底深處掠過陰霾,但卻被他很好的掩飾。
玄冥今天鐵了心要拔光白祁十條尾巴毛。
第三條、第四條,第五條…
每拔光一條,白祁的慘叫聲都響徹深淵,嗓子都啞了。
他從未這般狼狽過,也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落得這般田地。
簡直是奇恥大辱。
鳳夙同情的看向白祁,這會兒早沒了什麼嘲諷對方的心思。
心中覺得差不多。
他手中羽扇一揮,就將禿了五條尾巴的白祁打落岩漿河流中。
“騷鳳凰,你這是什麼意思?”
玄冥瞬間怒了,扭頭看向鳳夙。
鳳夙半點不在意對方的怒火,笑眯眯的道:“老拔毛有什麼意思啊?我們來玩點刺激的,不如讓他在裡麵泡泡如何?”
他可沒忘記小月兒說過,要盯著白祁泡岩漿,淨化體內魔蠱之事。
玄冥看著在岩漿中沉浮的白祁,瞬間化為人形,重新變得英俊帥氣。
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嫌棄:“騷鳳凰,你倒是會做好人。”
鳳夙搖著羽扇,桃花眼裡閃著狡黠:“哎喲,我這不是怕你把他薅禿了,小月兒嫌棄嘛。”
白祁在岩漿中痛苦翻滾,雌雄莫辨的臉扭曲變形,十尾已經被燒得焦黑。
尤其是那五條被玄冥拔光毛的尾巴,更是慘不忍睹。
“哼,倒是便宜這老狐狸了。”
玄冥蹲在岸邊,盯著岩漿河流裡的白祁冷冷道:“瘋龍在岩漿裡泡了大半天,全身的龍鱗都爛掉了,那麼你也要在裡麵泡大半天,少一分鐘都不行。”
鳳夙聽說表哥在岩漿池裡半天,連龍鱗都爛掉,瞬間心疼了。
正要開口詢問軒轅冥的消息。
忽然整個深淵劇烈震動。
岩漿池沸騰翻湧,一道金光破空而來。
“嗖——”
八爪金龍速度極快,轉眼到了三人麵前,龍威壓得玄冥和鳳夙同時後退數步。
軒轅冥化為人形落地,暗金眸子已轉為璀璨金色,周身隱隱有空間波動。
“表哥?”
鳳夙瞪大桃花眼,“你進化成太虛燭陰了?”
軒轅冥沒理他,目光死死鎖定岩漿池中的白祁,殺意瞬間暴漲:“找死!”
金色龍爪猛地朝白祁拍去,這一擊若中,必死無疑。
“住手!”
鳳夙火紅羽衣翻飛,速度極快的攔下:“表哥,他是中了魔蠱!”
玄冥和軒轅冥二人同時愣住。
玄冥到現在還不知道白祁體內有魔蠱之事,
白祁雖然解釋過,隻不過他不相信。
軒轅冥眯起金眸:“魔蠱?”
“沒錯。”
鳳夙快速解釋,“這玩意兒能無限放大了心底的陰暗和惡念。老狐狸是被魔蠱影響,所以才會對你們下手,月兒說浸泡岩漿能淨化魔蠱”
玄冥神色複雜,原來老狐狸真的是種了魔蠱。
得知對方是受了魔蠱影響,心中的怨氣倒是消散不少。
不過依舊沒什麼好臉色。
魔蠱隻是放大老狐狸心中的惡念,這說明對方心裡有想殺自己的念頭。
“嗬。”
軒轅冥冷笑,“本君管他什麼蠱。”
敢算計他,簡直找死。
他抬手就要再次攻擊。
岩漿池突然蕩開,白祁渾身焦黑地爬出來,十尾光禿禿地耷拉著,卻詭異地笑了:“殺了我,你就徹底彆想和月兒和好了。”
軒轅冥臉色陰沉,金眸死死的盯著白祁,仿佛要將他盯出個洞來。
白祁卻是不懼,甚至嘴角微翹,帶著幾分挑釁。
鳳夙見狀,連忙打圓場:“哎呀,好了好了,老狐狸已經被玄冥收拾的很慘,他也是受了魔蠱影響,這事還是算了吧。”
雖然是在替白祁說話,但卻暗暗扯了扯軒轅冥衣袖。
隨後身體靠近,嘴巴附在他耳邊,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表哥,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得到小月兒的原諒,重新做她第六個獸夫,計較這些事做什麼?”
軒轅冥聞言,周身的殺意瞬間收斂,金眸中的暴虐也逐漸平息。
他冷冷地瞥了白祁一眼,暗金色的眸子閃爍著危險的光,冷冷警告:“這次就暫且放過你,若再有下次,本君連肉帶骨頭都吞了你。”
白祁神色皺眉,他自然知道軒轅冥的瘋批。
自己要是再敢做什麼,彆說連肉帶骨頭都吞了,怕是連渣都不會剩。
瘋龍不是叫叫而已。
他沒有在說話,隻安安靜靜的在岩漿河流裡麵泡著,絲絲縷縷的黑氣從他頭頂冒出。
鳳夙、軒轅冥、玄冥三人眼神詫異,知道那黑氣大概就是魔蠱,也不知道是誰下的。
老狐狸居然半點沒發覺,他們竟然也不知道。
沒過多久,夜翎帶著鳳池鳳黎找到了這邊。
軒轅冥和玄冥二人看見夜翎等人出現。
瞬間知道這是來找他們的,心思各異。
夜翎沒有理會他們,銀眸第一時間鎖定了泡在岩漿河流裡的白祁。
“白祁。”
夜翎聲音冷得像極北寒冰,“北麵山穀的霸王龍,也是你安排的?”
隨著體內的魔蠱淨化,白祁逐漸恢複理智。
心中雖然依舊還有一些陰暗的心思,但已經沒有原先那般明顯。
這會聽見夜翎的質問,倒是難得露出愧疚來,發自內心:“是但我體內”
“魔蠱。”
夜翎打斷他,這些他已經從月兒口中得知。
若非魔蠱,白祁怕是已經變為一具屍體。
他看向軒轅冥,“多謝。”
無論早上北麵山穀的有心提醒,還是舍身救玄冥,都值得他去道謝。
簡單兩個字,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高傲如夜翎,何時向人道過謝?
軒轅冥嗤笑:“不必,我是為了月兒。”
氣氛一時凝固。
夜翎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沒有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