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龍族是否需要青磚還是個未知數,一切都需要看軒轅皓的意思。”
墨凜目光看向遠處已經挑選好青磚,正在把人送走的鳳夙,皺眉繼續道:“而且就算人家需要青磚,也未必會用獸晶來交換。”
“無妨,反正我們不會虧就是。”
蘇曦月拍了拍手上的磚灰,淡淡的道。
話音剛落,就見鳳夙那騷包送完人回來,看見她瞬間笑得花枝亂顫,“小月兒~他們已經走了,說無論舅舅是否需要這些東西,到時候都會過來給個答複。”
“如此很好。”
蘇曦月微微頷首,轉身時裙擺掃過地麵青磚,“今天大家都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也沒了四處閒逛的心思,帶著銀刃、黑煞、霜焰回了屋棚。
今晚輪到白祁,墨凜識趣的沒有跟過去,但心中吃味難免。
鳳夙把墨凜的眼神儘收眼底,搖著羽扇晃到他身旁,突然輕笑:“怎麼,吃味了?我以為你早該習慣了。”
“與你無關。”
墨凜頭也不回地走了。
“哎呀呀~”
鳳夙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故意拖長音調,“某些人表麵冷冰冰,心裡酸得能醃果子了~”
墨凜腳步一頓,冷峻的側臉在月光下更顯鋒利:“你心裡難道不吃味?”
這句話像把刀子,直接戳進鳳夙心窩裡。
他搖扇子的手頓了頓,桃花眼裡閃過一絲狼狽,但很快又笑得花枝招展:“本少君心胸寬廣,哪像你們這些醋壇子~”
夜風吹來,帶著絲絲涼意。
墨凜懶得再搭理他,轉身往回走。
身後傳來鳳夙突然正經起來的聲音:“喂,墨凜。”
“說。”
“小月兒今天給慕寒夾菜的時候”
鳳夙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羽扇骨,“你看見白祁那狐狸尾巴沒?都快把地麵掃禿了。”
墨凜腳步沒停,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裝得好。”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密林,準備今晚就這麼找顆古樹過夜。
“對於慕寒你怎麼看?”
鳳夙朝湖邊正在洗澡的慕寒努了努嘴,壓低聲音道:“你覺得他有沒有可能成為我們其中的一個?”
雖然他沒有從小月兒眼中看到她對慕寒的愛意,但那曖昧的態度總歸讓人心裡不舒服。
墨凜停下腳步,月光透過樹葉在他冷峻的側臉投下斑駁光影。
他沉默片刻,聲音低沉:“她看慕寒的眼神,和看我們不一樣。”
鳳夙手中羽扇一頓,火紅羽衣在夜風中輕揚:“是不一樣,看我們時像看伴侶,看慕寒時倒像看”
“看趁手的工具。”
墨凜接過話頭,黑眸中閃過一絲複雜。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望向湖邊。
慕寒正從水中起身,水珠順著他肌肉分明的線條滾落,在月光下泛著珠光。
“工具可不會吃醋。”
鳳夙突然輕笑,“你猜他聽見小月兒和我們交配時,情緒如何?”
墨凜眉頭微皺。
他當然注意到了,昨晚月兒和他親近,慕寒就隱藏在暗中不遠處的古樹上,樹乾都捏碎了好幾根。
“走了。”
他收回看向湖邊的目光,轉身沒入密林陰影中,“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鳳夙深深的看了一眼湖邊洗澡的慕寒,輕笑一聲,也是跟著沒入樹林陰影。
兩人各自找了一棵古樹蹲著,準備今晚就這麼過夜。
……
屋棚內。
白祁正用乾獸巾擦拭濕漉漉的長發,渾身帶著濃重的水汽,衣領微敞,露出精致好看的鎖骨,明顯剛沐浴完畢。
見蘇曦月進來,他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獸巾迎上去。
“月兒。”
他笑意溫潤,遞來杯早就準備好的花茶,“加了蜂蜜。”
蘇曦月接過抿了一口,甜度剛好。
她正要說話,忽然被白祁從身後擁住,清冽的狐香混著水汽籠罩下來。
“月兒今天對慕寒真好。”
他下巴擱在她發頂,聲音溫潤帶笑,“連玄冥那傻狗都看出不對勁了。”
她哪聽不出來,這老狐狸是吃醋了,心中無奈:“少陰陽怪氣,今晚我給他夾菜,是因為銀刃搶他碗裡的肉,並沒有彆的意思。再說,慕寒乾活比你勤快多了。”
白祁悶笑著收緊手臂,十指在她腰間曖昧地畫圈:“那今晚我也勤快些?”
蘇曦月臉瞬間紅了,拍開他不安分的手:“先把頭發擦乾。”
白祁忽然低笑,指尖勾住她腰間係帶輕輕一扯。
獸皮裙落地時,他忽然將人壓在獸皮墊上,十根雪白狐尾瞬間展開成柔軟床榻:“沒關係,很快就乾了。”
“你”
蘇曦月剛要開口就被封住唇,全身上下都是老狐狸的氣息。
屋棚外。
突然傳來玄冥酸溜溜的嗓音:“草,騷狐狸你今天挖了糞坑,彆把小月亮熏臭了。”
屋棚內。
白祁動作一頓,十條狐尾危險的掃蕩著。
他目光不著痕跡的掃向外邊,淡淡一笑:“彆聽玄冥胡說八道,糞坑新挖的,都沒用過怎麼會臭?我身上明明香噴噴的~”
說話間,身體又是貼近,作勢讓她聞聞。
她被他動作逗笑,指尖戳著他的胸口,故意逗他,“香噴噴?那我怎麼聞著還有股泥腥味?”
白祁捉住她作亂的手指,垂眸輕笑:“那月兒幫我聞聞,到底是哪裡沒洗乾淨?”
說著故意讓她腦袋貼近自己身體,“是這裡還是這裡?”
屋棚並不隔音,裡麵的動靜外麵聽得一清二楚。
玄冥心裡更酸了,也沒在自找沒趣的偷聽,轉身氣呼呼的走了。
隱約還能聽見他嘀咕:“果然不愧是屬狐狸的,勾引人的本事倒是一流…”
屋內,蘇曦月笑出聲,手在他身上不安分的作亂,“你故意的?”
白祁捉住她不安分的手,眸色暗沉如淵,聲音沙啞道:“月兒難不成想讓他偷聽?”
“誰想讓他偷聽了?”
蘇曦月紅著臉呸了他一口。
兩人很快滾作一團。
夜風拂過窗縫,插在屋角的火把輕輕搖曳。
白祁十根狐尾如幔帳般垂落,在獸皮墊上投下晃動的陰影。
……
次日清晨,蘇曦月被蓋房子叮叮當當的聲音,以及冶煉區有一下沒一下的敲鐵聲吵醒。
她揉著眼睛坐起,發現白祁早已不在身邊,獸皮墊上隻落下幾根雪白狐毛。
瞥見那幾根狐毛,她嘴角微微翹起。
這老狐狸昨晚折騰到大半夜,天不亮就被鳳夙拎出去挖糞坑。
她當時迷迷糊糊的聽了一耳朵,因為實在太困,後來又睡了過去。
她套上獸皮裙掀開簾子出去,就看見銀刃、黑煞、霜焰三隻小狼崽在草地裡追逐打鬨。
八條顏色各異的小蛇躺在石頭上曬太陽,看上去懶懶的。
晨光裡玄冥正扛著捆麻繩往部落外走,身後跟著十來個強壯的獸人。
慕寒沉默的跟在隊伍最末尾,手裡同樣拿著一捆麻繩。
“小月亮醒啦?”
玄冥注意到她,笑著走了過來,“我們現在就去抓野牛野羊,看,我們連家夥都準備好了。”
他晃了晃手裡的麻繩,這是白祁原先帶過來的那些麻,撕下表皮互相揉搓而成,比藤條結實好用太多。
當然,他們可不會搓這些東西,都是小月亮帶著部落的雌性弄的。
蘇曦月笑著點頭,“注意安全,記得天黑之前回來。”
說著,從空間拿出幾包自己曬乾後研磨的傷藥,“這東西止血很管用,若是遇到受傷了,就撒些。”
玄冥接過藥包,笑得很開心:“放心,你雄性命硬的很。”
話雖如此說,但卻把藥包揣進懷裡,小心翼翼收著。
慕寒瞧見這一幕,眸光微動,心裡不禁泛起絲絲醋意,但又很快被他壓下。
又說了幾句話,玄冥就帶著人走了。
她也沒一直留在原地,轉身去了湖邊洗漱。
回到屋棚時,看見桌上擱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邊上還配了兩碟小菜、一個雞蛋,一串洗乾淨的葡萄,用盤子裝著。
除了這些,還有一塊巴掌大的獸肉,烤的金黃焦脆。
看見可以稱得上是豐盛的早餐,蘇曦月淡淡一笑,“這是把我當母豬養了嗎?”
一碗粥加上一個雞蛋,就差不多可以飽了。
最多再吃幾顆葡萄,邊上那塊獸肉完全有些多餘。
她也沒管是誰準備的早餐,左不過是那幾個男人。
直接坐下開吃。
剛把雞蛋剝了咬一口,就見墨凜走進來,身上帶著晨霧。
看見她在吃早餐,也沒有意外,隻道:“玄冥他們去抓野牛野豬,可要搭建幾個棚子?”
蘇曦月咽下嘴裡的雞蛋,點點頭:“是要搭棚子。牛棚和羊圈建在部落西邊的那片空地,豬圈離居住區遠些,野鴨養在湖邊記得圍柵欄。”
她掰著手指細數,忽然想起什麼,從空間裡摸出根炭筆,又找了塊石板畫起來:“豬圈底下最好挖個斜坡,這樣衝洗的時候糞便能集中流到糞坑去。”
墨凜盯著她潦草的簡筆畫,冷峻的眉眼微動:“你連畜生拉屎都要管?”
“這叫科學養殖。”
她筆尖點了點豬圈旁邊的糞池,“等攢夠肥料,開春種地的收成能翻倍。”
窗外突然傳來鳳夙誇張的乾嘔聲。
騷包鳳凰捏著鼻子從糞坑方向飄過來,火紅羽衣沾滿泥土:“小月兒~真的要用屎尿澆地?”
“不然呢?”
青竹抱著捆藤條經過,翠綠眸子滿是譏諷,“你以為糧食是喝露水長大的?”
鳳夙羽扇掩麵作勢要暈,突然瞥見桌上葡萄,指尖嗖地竄過來偷走兩顆:“本少君寧可餓死也絕不吃——”
“那正好。”
墨凜迅速截住葡萄,“這是我為月兒準備的,要吃自己摘。”
“小氣,不就吃你兩顆葡萄嗎?”
鳳夙毫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話雖這麼說,但卻也沒有再吃。
蘇曦月嘴角抽搐,迅速轉移話題:“夜翎呢?怎麼一大早沒看見人?”
“他帶著幾個獸人在冶煉區那邊搭建新爐子,說是用來提煉孔雀石和黃銅礦。”
青竹瞥了她一眼,淡淡解釋。
她點了點頭,也沒再繼續問,專心吃早餐。
飯後,把碗洗乾淨擱在一邊,就起身去了冶煉區。
雖說有早就刻好的圖紙,但夜翎到底不太懂這些,不親自過去瞧瞧,到底有些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