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冥殿。
內殿,某條走廊中。
走廊的護欄前站著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照這速度找下去,找一千年也找不到吧?”
靠在護欄上的李蒙眺望著外麵一望無際的雲海。
李蒙眼中閃過了一絲愁容。
無法用神識搜索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地下有沒有空間隻能硬找。
空冥殿這麼大。
硬找所需要的時間是難以想象的。
李蒙低頭看向了身旁的小師妹。
無論如何都得讓小師妹泡一泡洗靈池。
“師兄,怎麼了?”
見師兄看向了自己。
趴在護欄上的戚薇好奇的詢問道。
李蒙嗬嗬一笑。
伸手揉了揉小師妹的腦袋。
“沒什麼,隻是想著該如何找到洗靈池。”
似乎想到了什麼,李蒙眼睛一亮。
“有了,師兄真夠蠢的,竟然浪費了這麼多的時間。”
李蒙拂袖一揮。
“山河社稷圖”從腰間的養劍葫蘆中飛出。
畫卷在天空緩緩展開。
李蒙雙手掐訣。
渾身散發出了五色靈光。
畫卷表麵也湧現出了五色靈光。
原本的山河畫漸漸消失。
變成了一幅空冥殿堪輿圖。
這就是“山河社稷圖”另外一種能力。
不,準確的來說這才是“山河社稷圖”真正的能力。
映照天下,洞悉一切。
畫卷中的空冥殿流光溢彩。
浮空山上的傳送陣散發著微弱的靈光。
空冥殿也有幾處地方散發著靈光。
李蒙伸出了一隻手。
畫卷緩緩合攏飛向了李蒙。
落入了李蒙手中。
“小師妹,走!”
李蒙轉身順著走廊繼續走著。
戚薇撒開腳丫子跟了上去。
“師兄,找到了嗎?”
“還沒,不過已經有頭緒了。”
大約半個時辰後。
兩人進入了一座宮殿中。
這座宮殿的規模並不大。
“師兄,那是什麼啊!”
戚薇指著一排白玉容器詢問道。
李蒙瞥了一眼那一排白玉容器。
白玉容器的形狀類似於茶杯。
每一個白玉容器上麵都有一座鳳凰雕像。
鳳凰雕像的嘴巴明顯是出水口。
“應該是收集某種液體的容器。”
某種液體的容器?
李蒙臉色一怔。
不會這麼巧吧?
這麼快就找到了?
洗靈池的水肯定不是凡物。
除了泡以外說不定還能飲用。
當然,這些隻是李蒙的猜測。
是否如此,還得探查一番。
“師兄,難道是洗靈池?”
“有可能,我們在附近找一找吧!”
這座宮殿的規模雖然不大。
但也隻是相比其它宮殿的規模而已。
內部的空間還是很大的。
“可彆遇到元嬰修士!”
李蒙瞥了一眼宮殿大門口。
這些日他們有好幾次差點與元嬰修士“偶遇”。
不是所有的元嬰修士都對那座石碑感興趣。
很多元嬰修士也在找洗靈池。
在之後的時間中。
師兄妹在宮殿中閒逛了起來。
裡裡外外搜查了一遍。
沒有放過哪怕一寸地方。
“師兄,師兄,是傳送陣!”
找了好些日的師兄妹倆終於有所發現。
看著眼前的傳送陣。
李蒙眼中閃過了一絲狐疑。
這座傳送陣也太寒酸了吧?
地位偏僻不說。
竟然還貼著角落修建的。
給人一種“不重要”的感覺。
“師兄,這座傳送陣好像損壞了!”
戚薇撒開腳丫子跑向前。
一隻小手指向了傳送陣上的一道裂縫。
那道裂縫幾乎貫穿了整個傳送陣。
好像故意被人給劈了一劍。
其目的恐怕就是為了損毀傳送陣。
李蒙蹲下身。
伸手探向了那道裂縫。
手指剛要碰觸裂縫。
李蒙的手指上突然出現了一條血痕。
“這是……劍氣?”
李蒙收回了手。
眯著眼看著手指上的傷口。
瞧法陣上的裂縫至少存在了數百年。
劍氣數百年未消。
可見劈出這一劍的人一位劍修。
而且是領悟高深劍意的劍修。
就是心胸有些狹隘了。
毀壞法陣的目的隻有一個。
那就是不想讓人發現傳送陣另一邊的東西。
“小師妹,看來我們找到洗靈池了!”
除了洗靈池,李蒙想不到還有什麼東西值得那位劍修這麼做。
隻有拿不走的洗靈池才會讓那位劍修做出損壞傳送陣的行為。
而且傳送陣的損壞程度並不大。
這說明那位劍修留有餘地。
未來若是還有機會進入空冥殿。
也可修複傳送陣再次進出。
“師兄,傳送陣都壞了,怎麼進去嘛!”
戚薇也學著師兄蹲了下來。
晶瑩剔透的臉蛋上滿是愁容。
李蒙嗬嗬一笑。
伸手揉了揉小師妹的腦袋。
“壞了修好就是了,這可難不倒師兄!”
戚薇眼睛一亮。
對啊,師兄好像還擅長陣法。
修複傳送陣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李蒙起身站了起來。
“好了,事不宜遲,就讓我們開始修複傳送陣吧!”
李蒙仔細的打量著傳送陣上的陣紋。
那位劍修很聰明。
傳送陣上被破壞的地方是陣紋較少的地方。
那些陣紋也相對簡單。
在法陣中充當著類似於能量回路的功能。
想要修複傳送陣隻需兩個步驟。
一個是填補那些裂縫。
然後在填補的裂縫上修複陣紋。
至於用什麼材質填補裂縫。
這就得好好地琢磨琢磨了。
當傳送陣開啟時。
陣盤會承受空間之力的撕扯。
普通的材質根本無法承受空間之力撕扯。
“就用它吧!”
李蒙單手掐訣。
一抹白色從腰間的養劍葫蘆中飛出。
在李蒙身前懸空漂浮。
那是一塊好似白玉般的骨頭。
這是在趙國漓江城得到的那塊骨頭。
正好可以拿來作為填補裂縫的材料。
李蒙拂袖一揮。
天元鼎從腰間的養劍葫蘆中飛出。
“嘭”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李蒙拿出了兩個蒲團。
“小師妹,為師兄護道!”
“嗯,嗯!”
戚薇點著小腦袋。
小小的身體乖巧的在蒲團上盤腿而坐。
她轉過身麵對著大殿正門所在方向。
若是有人進來她能在第一時間內發現。
李蒙在蒲團上坐了下來。
單手掐訣。
那塊白骨飛入了天元鼎中。
李蒙瞥了一眼宮殿大門所在方向。
他與小師妹都是築基修士。
要是遇到元嬰修士隻能避讓。
若是被元嬰修士發現。
元嬰修士可不好放過唾手可得的機緣。
李蒙拂袖一揮。
五張金燦燦的符籙從衣袖中飛出。
分彆貼在了五個不同方向的地麵上。
隻見宮殿中一團雲霧突然湧現。
迅速的包裹了方圓五十丈的空間。
不多時,雲霧又漸漸消散了。
與之一起消散的還有李蒙與戚薇。
連傳送陣也消失在了角落中。
“這樣一來就萬無一失了吧。”
隻要元嬰修士不靠近五象雲夢大陣。
是無法發現五象雲夢大陣的。
李蒙看向了天元鼎。
雙手掐訣。
渾身冒出了五色靈光。
天元鼎中緊跟著冒出了熊熊火焰。
李蒙閉上了雙眼。
一旁的戚薇看向了師兄。
嘴角露出了一絲笑。
師兄正經時的樣子可帥氣了。
空冥殿。
石碑處。
時間飛逝,日複一日。
自從來到空冥殿後。
石碑旁的元嬰修士就一直存在。
隨著時間的流逝,放棄的元嬰修士也越來越多。
從原本的數十人慢慢減到了如今的九人。
而留下的元嬰修士都是陣法師。
不過,有一人除外。
這人便是那一位身形佝僂的老嬤嬤。
而身形佝僂的老嬤嬤正是柳如煙。
柳如煙緩緩睜開了雙眼。
她抬頭看向了宏偉而又古樸的石碑。
眼中閃過了一絲失望。
“看來空冥殿與人族無緣了!”
石碑上的陣紋過於複雜。
陣紋就好像無窮無儘一般。
剝絲抽繭的解了一層又一層的陣紋。
依舊無法探尋到石碑的本源陣紋。
而且那些陣紋都是上古陣紋。
如今時代的陣法師已經無法理解上古陣紋所蘊含的信息。
給破解陣紋的難度又提高了幾分。
三年的時間還是過於短暫了。
如果是百年,千年,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也不知那個小家夥怎麼樣了!”
柳如煙抬頭看向了天空的浮空山。
那個小家夥應該還在小靈界吧。
小家夥身具重寶。
在小靈界的處境恐怕好不到哪裡去。
到了空冥殿,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
她雖然是元嬰修士。
但想要在廣袤的小靈界找到小家夥不亞於大海撈針。
“罷了罷了,看來此寶與我人族無緣!”
又有一位元嬰修士放棄了。
他白發蒼蒼,神情有些落寞。
一聲歎息,道儘了他一生的滄桑。
他起身站了起來。
拂袖一揮。
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了。
身為陣法師,這是他第三次進入空冥殿。
每一次都帶著希望而來。
又帶著失望離去了。
每一次都不例外。
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柳如煙瞥了一眼離去的元嬰修士背影。
或許她也應該放棄了。
她本就不是陣法師。
隻是對陣道有些了解。
柳如煙起身站了起來。
轉身向外走去。
是到了放棄的時候了。
“去找小家夥吧!”
小家夥是她的選擇。
若是小家夥隕落在了小靈界。
她之前所付出的代價就會成為一個笑話。
她把身為女人最重要的東西給了小家夥。
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報。
若這不是笑話那什麼才是笑話?
自己既然押了注。
那就不能讓自己輸了。
自己會輸嗎?
小家夥會隕落在小靈界嗎?
柳如煙不知道。
但至少眼下小家夥還活著。
五人的魂燈在她的手中。
除了小家夥外,其他四人都活著。
臥龍島。
龍頭灣。
驪珠島。
坊市。
呂府。
今日的坊市顯得冷清了許多。
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兩年了。
自從空冥殿開啟後。
坊市就漸漸冷清了下來。
空冥殿開啟前的喧囂之景再也看不到了。
在一座彆院的涼亭中。
護欄前的長凳上坐著一位美婦。
美婦一身黑色衣裙。
身材可謂是前凸後翹。
豐腴的腰身勾畫出了一道誘人的曲線。
美婦有些失神的看著天空的空冥殿。
雲端之上的空冥殿就如同海市蜃樓。
就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似的。
總有一天空冥殿會消失的。
但不會是現在。
“大嫂,大嫂,好消息啊!”
就在這時,一個胖乎乎的身影跑入了院子中。
肥胖的肚子隨著他的奔跑上下左右晃動著。
彆看他胖,跑的卻很快。
好似一陣風跑入了涼亭。
呂天行笑眯眯的在大嫂身旁坐了下來。
聞著從大嫂身上傳來的體香。
呂天行麵露陶醉之色。
這個女人他實在是太喜歡了。
沈清漪一雙美目看向了呂天下。
“什麼好消息讓你如此高興?”
呂天行臉上堆滿了笑容。
“我剛收到消息,青衣那丫頭築基成功了。”
沈清漪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轉頭看向了蔚藍的天空。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
青衣眼下不在呂府。
在臥龍島上呂家的一座莊園中閉關修煉。
短短兩年就築基成功。
這讓沈清漪意外的同時也想起了一個人。
若沒有公子就沒有現在的青衣。
更沒有現在的呂家。
“大嫂,那個……”
呂天行臉上的神情有些緊張。
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不行,他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
呂天行目光炙熱的看著眼前的大嫂。
“大嫂,青衣的暗疾已除,現在又成功築基,那個……我們的雙修大典是不是該舉辦了?呂家就我一個男人,大嫂嫁給我也算是名正言順,雪兒說了,大嫂要是嫁入二房,便是我的正妻!”
沈清漪秀眉微皺。
她沒想到呂天行會這麼急不可耐的向她求婚。
呂天行是呂家唯一的男人。
她嫁給呂天行的確是一件名正言順的事情。
若她嫁給呂天行也能名正言順的掌控呂家。
這件事怎麼看對她而言都百利而無一害。
她是一個女人,需要一個依靠。
沈清漪轉頭一臉平靜的看向了呂天行。
“你是要呂家,還是要我?”
呂天行臉色一怔。
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
“大嫂,你這是何意?”
沈清漪撩過了額前一縷發絲。
轉頭看向了蔚藍的天空。
“你若是要我,呂家注定沒落,你若是要呂家,呂家蒸蒸日上的日子就不會停下。”
如今呂家好不容易傍上了公子。
她又怎能讓呂家的崛起曇花一現?
她對呂天行沒有什麼愛。
她就算嫁給呂天行也隻是得失的考量。
如果沒有公子,青衣的暗疾若能治好。
她嫁給呂天行或許就是一件順其自然的事情。
隻有嫁給呂天行她才能真正的掌控呂家。
成為呂家真正的主人。
但有了公子,一切都不一樣了。
不論呂天行怎麼選,她都不可能嫁給呂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