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人對凡人來說是非常神秘的存在。
他活了四十多年也是第一次與山上人打交道。
以往山上人在他眼中隻是如同傳說中的存在。
身居高位的人都很難知曉山上人的存在。
又何況平民百姓。
他見識過餘仙師的手段。
深知山上人是多麼的可怕。
“將軍，任務絕對不能失敗，趁著餘仙師把那人引開了，我們衝上大曲山誅殺祁王！”
一位將領策馬向前。
他來到了柴進身旁。
柴進瞥了一眼來人。
眉頭緊鎖，默然無語。
“將軍，你還在猶豫什麼？為了燕王偉業，必要的犧牲是無法避免的。”
見柴將軍還在猶豫。
騎兵將領臉色一冷。
“將軍，如果燕王殿下知道你在關鍵時刻猶豫不決，錯過了誅殺祁王的時機，燕王豈能饒你？”
騎兵將領毫不客氣的話讓周圍的其他將領眉頭微皺。
他們都是柴將軍旗下的軍官。
彼此之間都相識。
唯有那個對將軍出言不遜的人是半途加入這支隊伍的。
柴進沒有理會身旁之人。
目光看向了官道的儘頭。
眼下或許是誅殺祁王的好時機。
但他若是死在了大曲山。
他的家人恐怕也斷無存活的可能性。
以燕王的性格絕對會趕儘殺絕，永除後患。
眼下必須想一個兩全之策方能自救。
但柴進想不到如何做才能解決眼前的困局。
見柴進不為所動。
騎兵將領眼中閃過了一絲惱怒。
“將軍，可彆忘了你的家人都在臨安城。”
明目張膽威脅的話語讓周圍的將領怒目而視。
柴進更是雙拳緊握鐵青著一張臉。
“柴進，立即發兵！”
顧明厲聲嗬斥道。
看向柴進的目光中唯有譏諷與不屑。
不過是燕王養的一條狗。
什麼將軍，呸。
若不是看在你這些年帶兵有方。
燕王早就舍棄你了。
燕王需要的是一條忠心的狗。
而不是一個有著自己想法的人。
“殺了他，我助你破局！”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剛剛離去的李蒙不知何時又出現了。
依舊站在之前消失的地方。
沒人知道之前兩人憑空消失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餘仙師是死是活更無人知曉。
李蒙眯著眼看著馬背上的那位將軍。
柴進神色微動。
麵無表情的看向了不遠處的李蒙。
“錚！”
下一瞬間，馬背上的長刀出鞘。
在錚鳴聲中刀光一閃。
一顆頭顱高高飛起滾落在地。
馬背上的無頭屍體緊跟著倒在了地上。
“錚！”
馬背上的長刀出鞘。
柴進旗下軍官紛紛拔刀向身邊之人砍去。
那些人都是顧明的親衛。
都來自燕王府。
騷亂隻持續了不到五息的時間。
麵對柴進旗下將領的突然發難。
顧明的親衛根本來不及反應。
紛紛被斬落馬下。
血腥味漸漸彌漫開來。
“仙師可說話算數？”
柴進手持長刀。
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李蒙。
“打道回府，誅殺燕王，可破此局！”
話落，李蒙衝天而起。
白袍身形扶搖直上。
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夜空中。
唯有那溫和而又略顯冰冷的聲音在林中官道上回蕩著。
馬背上的柴進仰望天空不知何時出現的圓月。
“將軍，既然已經斬殺顧明，那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一位將領策馬向前來到了柴進身旁。
另一位將領緊跟著策馬靠近了柴進。
“若要轉投祁王，眼下上大曲山麵見祁王是最好的時機。”
“那位仙師讓我們打道回府，我覺得還是聽仙師的為好。”
“你們可彆忘了還有一位仙師沒有現身。”
“沒錯，燕王身邊說不定還有山上人效力，僅憑我們想要誅殺燕王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仙師自有打算，我們照做即可。”
“我們對那位仙師一無所知。”
“隻要那位仙師站在祁王一方即可，那位仙師的態度就是祁王的態度。”
柴進身邊的將領議論紛紛。
馬背上的柴進也陷入了沉思中。
是否要照做，柴進也有所遲疑。
僅憑一句話就讓他照做。
其中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柴進低頭看向了地上的無頭屍體。
他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他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當他斬殺顧明的那一刻起。
他就已經站在了燕王的對立麵。
如果不找一個依靠。
在這場爭奪皇位的動亂中他會死的最慘。
柴進收起了長刀。
長刀入鞘。
“打道回府，返回臨安城！”
柴進那渾厚的朗朗聲在林中官道上回蕩著。
不多時，林中官道蹄聲隆隆。
喧囂的動靜迅速的遠去了。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的大曲山。
大曲山並不是一座陡峭的大山。
山體較為平緩。
山神廟位於半山腰的一片平坦的樹林中。
一條山路在林中蜿蜒向前。
山路上山的儘頭在山神廟。
下山的儘頭則在山下的官道。
是夜，沐浴在月光下的山神廟有些喧囂。
一隊騎兵的到來打破了山神廟的安靜。
騎兵沒有進入山神廟。
在外麵的屋簷下與廊道中就地休息。
在山神廟的大堂中。
祁王雙手舉著一炷香。
香高於頭頂。
朝著山神像三拜。
每一拜都有一縷縷青煙飄向了山神像。
三拜後，祁王把未燃燼的香插入了香爐中。
“今夜不得已打擾，還請山神勿怪！”
就在這時，一位士兵匆匆跑入了大堂。
士兵半跪在地。
“祁王殿下，山下來襲的騎兵突然撤離了！”
祁王神色微動。
他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三步。
這才轉身麵向了半跪在地的士兵。
“再探，盯著他們去往了何處！”
“是！”
士兵起身匆匆離去了。
祁王走出了大堂。
站在門外仰望天空的圓月。
眼中閃過了一絲困惑。
山下的那支騎兵為何突然撤離？
他已經被逼到了大曲山上。
此地距離北境隻有三日的路程。
錯過了今夜的機會可就無法阻止他返回北境了。
山下那支騎兵沒有理由放棄這唯一誅殺他的機會。
“難道是陰謀？”
祁王眉頭緊鎖。
大曲山易守難攻。
說不定山下那支騎兵隻是認為強攻傷亡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