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書萬萬沒料到是這個結果,焦急道:“那我娘為什麼還沒有醒?”
周太醫沉吟道:“老婦人雖然目前身子沒有大礙,但早些年患過心疾。此番昏倒應是舊疾複發,我開幾副藥,等老夫人睡一覺醒來,熬煮服下即可。”
沈易書一聽這話便怒了,“竇氏,我娘之前什麼病都沒有,怎麼會有心疾?你這麼照顧的我娘?”
竇紅胭真是厭煩了他的無理取鬨,冷冷回譏道:“我也想知道,是誰死了才能讓婆母連哭七天七夜,直到心梗暈厥,用百年老參才吊回條命。”
沈易書的臉刹那發白,嘴唇抖抖索索,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他當然知道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此刻就站在這個屋裡,指責彆人害了他娘,沒想到害了他娘的是他自己。
周太醫能在太醫院混出頭,也是精明絕頂之人。
此時他心裡已經有數了,不動聲色道:“原來老夫人當年的心疾如此嚴重。剛才老夫把脈都沒看出來,想必沈夫人這些年精細照料,才讓老夫人恢複得這麼好。至於這次發病,想必是受了大刺激,不知可否告知,老夫也好對症下藥?”
沈易書瞬間聯想到了自己的那句休妻。
但他還沒有糊塗到在外人麵前提家裡的醜事,何況周太醫是宮裡的人,要是他回府第一天就氣暈老母的事被宮裡知道,彆說他的名聲毀了,侯府襲爵的事也完了。
竇紅胭知道周太醫是在替主子打聽呢,不鹹不淡道:“婆母得知兒子沒死,太激動了。”
周太醫這下確定了沈易書的身份,沉重道:“原來如此,老夫人的心疾不宜大喜大悲。切記不可再刺激老夫人,否則大羅神仙來了,也回天無力!”
沈易書與柳欣兒的臉色齊齊一變。
一個想的是:他娘竟然病重至此……
另外一個想的是:那不就沒辦法休竇紅胭了?
柳欣兒急得口不擇言道:“你剛剛不是還說婆母沒有大礙嗎?怎麼又病入膏肓了?”
身為醫者有三分傲氣,尤其是太醫院的醫士。
周太醫從醫多年,給皇帝看病都沒被質疑過,老臉頓時一黑:“既然如此,以後你們莫要再來太醫院請老夫。”
他說著提起藥箱,甩袖離去。
竇紅胭給流雲使了個眼色,流雲忙不迭地追上去,給周太醫送大紅封。
周太醫當然收下了,他發火隻是做做樣子,撂誰的麵子都不敢撂竇紅胭的。
但當務之急是回去把侯府發生的事情報給主子。
雖然從侯府多個公的就有人開始傳信了,可他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再報一遍,否則性命堪憂啊……
“周太醫……”沈易書回過神,周太醫已經走遠了,他不由瞪了眼柳欣兒,這可是宮裡的人脈。
柳欣兒更加委屈了,咬唇道:“我隻是關心婆母,沒想到這個太醫脾氣這麼差……姐姐,真是從太醫院請來的嗎?”
沈易書聞言也反應過來,剛才那個太醫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話裡話外處處維護竇紅胭。
還誇大其詞母親的病……
倒像是竇紅胭不想被休使的計策。
但他不認為竇紅胭有本事讓太醫配合自己演戲。
竇紅胭對上沈易書狐疑的眼神,冷笑:“你難不成懷疑是我找人假扮的太醫?說話前過過腦子,你應該知道冒充朝廷官差,是抄家滅門的死罪吧?”
沈易書立刻閉上準備質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