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加拉哈德已經回來了。”
“好的,讓他歇息一下來找我彙報吧。”王子笑著衝尤安點了點頭。
老管家頷首,隨後退出了屋子。
王子等待了片刻,確定他的腳步聲走遠了,才側過了頭,看向一邊的空中:“你覺得他相信了麼?”
“未必但至少願意為我們工作了。”王子的靈魂歎了口氣。
這是他強烈要求的,之前他的管家尤安一眼便看出了這個“王子”是假冒的,那時血港局勢不穩,伊莎貝拉選擇直接將尤安囚禁。
按她的意思,本該是殺了以絕後患的,但王子的靈魂不同意,甚至試圖威脅她——雖然沒有什麼能拿來威脅的資本。
但這至少逗笑了她,伊莎貝拉心情好,尤安也便活了下來。
如今血港已沒有第二個聲音,那放尤安出來也無所謂,於是兩人配合一番,演了個陌生靈魂試圖奪舍,結果被他反殺的戲碼,讓尤安相信現在王子就是王子。
“好了,我沒時間陪你玩這些小遊戲了,關於母神教會的調查怎麼樣了?”
兩人身前的辦公桌是換過的,比之前那張長了許多,而這張桌子上也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各種文件。
這是伊莎貝拉最近開發出的新功能,王子的靈魂雖然沒有辦法影響現實世界但可以去看文件啊。
一些保密程度比較高,不適合讓彆人知道的事情,伊莎貝拉便可以讓王子去協助她處理。
因此真正的王子雖然已死去但要做的工作反倒是越來越多了。
據說這是伊莎貝拉從卡斯特爾學來的先進經驗。
彆說,死人確實比活人好用,不知疲倦,不會勞累,不用吃喝睡覺,可以儘情的享受工作。
每次一覺醒來,看到王子還在那邊加班,伊莎貝拉就感覺神清氣爽。
不愧是修斯伯爵,這種偉大的發明,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要不她也在血港修個紀念碑吧
王子絲毫沒有被壓榨的自覺,他老老實實的講起了自己整理的資料:
“我彙總了一下各處調查來的消息,母神教會確實有些隱情。”
“怎麼說?”
“米拉不是生命母神主祭麼,她似乎有些缺乏經驗,並不知道【慈母】的貪婪,為了獲取力量幫助信徒,向【慈母】投喂了太多的靈魂。”
“那倒也正常,生命母神教會哪有經驗豐富的祭祀,全都是消耗品罷了。”
“她也是好心,可惜走岔了路。”
伊莎貝拉不知想到了什麼,麵色有些猙獰了起來:“好心做了壞事?那我寧願她從未好心過。”
王子歎了口氣。
“所以她是失控了麼?”
“比那還要糟糕,她反過來被【慈母】控製了不準確來說整個母神教會的信徒們都受到了影響,放大了他們心中的情緒,讓他們一個接一個悍不畏死的犧牲自己。”
伊莎貝拉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放大?”
“是的,我這裡有許多信徒的審問記錄,他們那時已經擺脫了【慈母】的影響,卻依舊願意犧牲,隻是沒有那麼堅定,那麼無所畏懼而已。”
王子說完後,臉上露出了一絲困惑:“我有些不明白,他們為何選擇為了一個邪神赴死呢?”
伊莎貝拉抿起了嘴:“因為沒有其他人幫助過他們了。”
屋內安靜了下來。
過了許久,伊莎貝拉才揉著額角再次開口:“所以米拉到底做錯了什麼事?”
“她試圖強行壓製【慈母】的成長,以自己的靈魂代替信徒們去飼喂,這在最開始還算成功,畢竟她是超凡者,靈魂遠強於信眾。”
“但那邪神並非隻是吞噬靈魂,而是在不斷的同化著信徒她一直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控製了,隻以為一切都要成功了。”
“她當真以為犧牲掉自己的靈魂,便能填滿【慈母】的胃口雖然這會導致母神教會群龍無主,但她也給這些信徒們找好了歸宿。”
“卡斯特爾?”
“你怎麼知道?”王子有些吃驚。
“除了那個海島,又有哪裡稱得上歸宿呢怪不得她如此積極的聯係外界,原來是知道自己將死了。”
“是的,很偉大的犧牲,給信徒們找到了美好的未來,自己卻不惜死在黎明的前夜——可惜都是幻覺而已。”
“死在黎明前的黑暗”伊莎貝拉喃喃自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後麵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已經成長的極為巨大的【慈母】為血港帶來了毀滅,這就是一切的真相了。”
屋裡不再有人說話,隻有輕輕的歎息傳來。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思緒,加拉哈德打開了房門:“殿下?”
隨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加長加大的辦公桌上,表情疑惑:“這是怎麼回事?”
王子從椅子上站起了身,滿臉笑容:“一點小改進而已,不用擔心,你以後沒準也有機會體驗。”
加拉哈德莫名打了個哆嗦,明明自己是超凡者,為什麼麵對王子這個凡人居然會有些畏懼?
這就是傳說中為王者的氣質麼?
“加拉哈德,你回來的正是時候,卡斯特爾那邊如何了?”
加拉哈德神色一正:“我將諾拉女士的頭顱帶了過去,修斯伯爵立即進行了動員,看樣子是準備發兵攻打了。”
王子點了點頭,和他的判斷差不多,彆說修斯,就是他,看到那寄來的頭顱都想派兵碾平了北境。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撕毀盟約,立即進行切割,生怕晚了修斯誤會。
“他們需要什麼幫助嗎?我記得卡斯特爾的船都不怎麼靠譜,我們這邊還有些船可以用。”
說到這裡,王子也忍不住唉聲歎氣,海軍真不是砸錢砸資源就能搞出來的,他之前還是女皇時也曾對帝國海軍寄予厚望,結果根本比不過陸軍。
因此王子還是挺理解修斯造船的艱難的,甚至想安慰他幾句,多少有些同病相憐。
“他們最近有條新船要下水,應該不缺船,據說還有個大項目在論證期,未必能通過。”
“大項目?能多大。”王子撇了撇嘴“不就是船麼,我又不是沒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