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誕,屬實荒誕。
但這荒誕的設計卻是完全出於現實的考慮,無論是撞角、投石機還是飛行甲板,都是目前海戰的最優解,可加在一起就是這麼詭異的玩意兒。
肯還沒什麼感覺,修斯這個見過正兒八經軍艦的穿越者整個人都不好了。
等等!
修斯忽的又感覺有些不對。
船上能停飛艇?
航空母艦是很正常的設計,那是因為飛機就這麼大點,可是飛艇的個頭,怎麼可能塞的進甲板上?
修斯趕緊拿過圖紙,睜大了眼睛開始查尺寸。
“寬度一百五十米??!?”
“長度一千一百米???”
修斯整個人都麻了。
他是不懂造船,但也不至於一無所知。
比如藍星上最大的航母是福特級(cvn78),長度達到了誇張的337米,艦寬41米,已經是史上最為龐大的了。
雖然算上飛行甲板會多不少,但比起眼前的這條船隻不過是小貓咪而已。
民用船可以更大些,比如集裝箱貨輪,長度有上四百米的,但一千一百米
順便一提,福特級滿編人數有5000人,以肯這條船的尺寸可以輕鬆把整個卡斯特爾的人打包帶走。
好家夥,漂浮要塞是吧?
修斯都被氣笑了,這樣的東西是真敢想啊。
修斯忽的感覺有點不對,他又仔細的看了看圖紙,嘴角抽了抽:
“你這條船的尺寸你知道有多大吧?”
肯點頭如搗蒜。
“那你這個撞角是準備撞什麼的?”
本以為是條小船,仗著速度快衝撞那些風帆戰艦,倒也合理。
可這條船的撞角就比彆的船更大了,這哪是撞角,這得算是撞山一座山撞了過來啊!
“這個嘛是參考了【慈母】的戰鬥方式。”
“你是說”
“對,撞港口的。”
肯有些興奮的伸手比劃著:“用撞角撞上碼頭,然後蒸汽機出力開到最大,猛的一擺——碼頭上就推平啦!”
“我們之前看到【慈母】輕輕鬆鬆就砸爛了整個碼頭,琢磨著大個的船就該這麼使,一下子全都碾平了,這個過程中用投石投射器扔炸藥包上去,等推完了再讓飛艇上去炸一遍。”
修斯腦海中浮現起了【慈母】伸平手臂揮了一圈,將港衛隊連著他們的掩體碾勻的場景,隻是那巨大的怪物換成了船,手臂換成了粗大的撞角
彆說,這船要真造出來了,和【慈母】誰更像怪物還真不好說
修斯忽的反應過來了。
“你這船是塔塔設計的?”
“對的!”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出了一些點子。”
回想一下塔塔的履曆,最先提出把整個邪神塞進去燒了的恒星爐,設計了卡斯特爾主教堂這個高的像山一樣的建築,如今又設計了龐大如邪神的船隻
“他有沒有說過什麼‘大就是好,多就是美’之類的歪理邪說?”
“您怎麼知道的!”肯吃了一驚“我們整個設計院都被塔塔大人的設計所折服——”
好家夥,護教軍裡當量崇拜盛行,設計院裡巨艦大炮盛行,卡斯特爾將來會是什麼鬼樣子?
這種不正之風,一定要狠狠的遏止!
“荒謬!”修斯斥責道“建造如此巨大的船隻,已經超過了實用性的極限,純粹就是浪費鋼鐵與材料而已,難道還有什麼用嗎?”
“可是它確實很棒嘛”肯有些委屈的撓了撓頭“塔塔大人本來是想造一艘海島一樣大的船,能把整個卡斯特爾都搬上去,下次遇到邪神的時候,可以開著卡斯特爾打遊擊戰”
“他怎麼不乾脆給海島裝幾個發動機,把海島開走?”修斯冷笑一聲。
“那是一版方案,工程量有點大,不太現實就放棄了。”
修斯整個人都無語了,他把藍圖扔在桌子上:“讓塔塔好好反思一下,這麼搞到底有多少可行性!我們是工程師,不是靠幻想來搞工業建設的,所有的設計都要建立在物質基礎上,這樣子亂來怎能造的好船?”
說完他便向門口走去。
肯歎了口氣,收拾起了桌子,直到看到眼前的身影才嚇了一跳:
“領主大人,您怎麼回來了?”
“咳,那個藍圖給我一份,我要再看看好好批判一下這種不正之風!”
“黑珍珠號,我永恒的唯一,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生命之光,我發誓要與你走遍這世間的每一寸海域!”
“但你有些太小了。”
“船艙太小,塞不下更多的蒸汽機,甲板太小,連最小號的飛艇也無法降落,更不用說還是木質的船體,比鋼鐵還差一點強度。”
“所以我找來了施工隊”
在一旁,幾名工程師離得遠遠的,衝著這邊指指點點。
“他在乾什麼呢?”
“安撫船魂。”
“船、船魂?真的有這東西嗎?我隻聽說過機魂”
“肯定有的,據說耶利米專門去了趟北麵的海灣,從裡麵打撈起了幾塊沉船上的鋼鐵,據說這些鋼鐵上就附著著沉船的靈魂,用它們製造新船能帶來好運。”
“啊這”
“想想其實是有道理的,沉進去的船裡有蒸汽機吧?喧囂者和機魂都是有的,它們和鋼鐵日夜堆在一起,指不定能出來什麼神奇的玩意兒,船魂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我倒不是說這個我是想問,為什要用沉船的鋼鐵?會不會不太吉利?”
“”
工程師們閉上了嘴,麵色複雜的看著耶利米親吻甲板。
過了一會兒,他結束了這一係列儀式,工人們圍上來,正準備上去開工時,耶利米又跳了起來。
“等一下,稍等一下,再給我些時間,晚些時候我請大家喝甜果酒!”
說完,他便一路小跑著來到旁邊的女妖身前。
“菲妮爾女士,拜托你了!”
菲妮爾擺了擺蛇尾,六隻手拿起了畫筆。
耶利米回身跑到黑珍珠號旁邊,把彎刀連刀鞘一起拿出,拄在地上,又不經意的掀開衣服,露出了腰間的火槍。
他本想做一個冷酷的表情,可站在船邊,嘴卻咧了開來,笑容怎麼也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