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修斯的臉上震驚一閃而過。
“是的,這還是那群造船的研究員發現的”阿列克謝歎息一聲。
修斯對造船實在沒有多少了解,沒法提供方向,造船廠的研究員們這次徹底的放飛了自我,什麼樣稀奇古怪的船都搞的出來。
而在他們亂七八糟的實驗中,他們漸漸發現了一件事情:
離卡斯特爾越近,各種蒸汽機、機器設備的效率便會越高,故障率也會下降。
相反,遠離卡斯特爾後,他們船上那些機器的機魂便會更加沉默,對他們的回應也會越來越少。
當然,目前這種影響還很弱,隻有非常小的差彆,但它的產生本就有著非凡的意義。
修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快速的踱著步。
“阿列克謝,你知道吧,護教軍現在基本上都是些當量狂熱信徒,他們總是迷信當量,屢禁不止。”
“而我發現護教軍們使用的炸彈效果會比工廠時實驗的更好。”
“也就是說”
阿列克謝臉上漸漸露出了震驚的神情,他喃喃自語:“個人認知淩駕於了世界之上認知乾涉!?”
“確實很像認知乾涉,但似乎不一樣。”修斯神情嚴肅道。
“認真乾涉是錯誤的認知乾涉了正確的現實,而當量崇拜,並不意味著他們不知道具體當量會造成多大的殺傷範圍。”
“他們並不是用自己的認知覆蓋現實世界,而是期待。”
“他們期待著炸彈爆炸的更猛烈,工程師們期望著機魂更加穩固,不要出現問題。”
“這種期待或者說信念,似乎可以緩慢的影響到現實。”
“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不知道這是種普遍現象,還是僅僅隻在卡斯特爾發生。”
修斯長歎了一口氣,卡斯特爾這個地方已經不止是一個偏僻的海島,無論是海神的靈魂還是抽乾了整個風暴洋的汙染,它現在已經彙聚了種種奇跡,完全不能以常理衡量了。
倘若這種“信念影響現實”的事情,可以漸漸穩固下來,成為永久性的物理法則
修斯搖了搖頭,這種可能性太小了,倘若信念可以隨意影響現實,教廷早就在千萬信徒的簇擁下成為地上神國了。
修斯的直覺告訴他,這中間很可能有坑。
認知乾涉如此危險,這種影響現實的方式就真的會安全嗎?
而且這還會帶來許多麻煩,倘若這個世界的物理法則並不穩固,那寫在書上的道理就會漸漸被經驗主義取代,經驗又會發生偏移,最後科學徹底的變為玄學。
“總之這很可能不是一件好事,告知所有的研究員們,任何利用這種現象的實驗都需要被限製、記錄以及審查,我們麵對未知需要保持謹慎。”
阿列克謝也明白這事關重大,他鄭重的點了點頭:“明白了,領主大人。”
“還有一件事,阿列克謝,我希望你幫我多多注意一下加拉哈德,王子那邊似乎有些不對勁。”
“王子?他在血港又做了什麼?”
“不,不是現在發生了什麼,而是之前的事情,我和肯和耶利米都聊過,他們兩人接觸過王子——前往刺殺之前的王子,可他們所說的,和現在的王子有些對不上。”
阿列克謝眨了眨眼,有些遲疑的說道:“這也正常吧?畢竟是如此巨大的事情,徹底改變一個人也說的過去,複仇讓他拋棄了過去軟弱的自己——這種事情不是發生過許多次麼?”
修斯搖了搖頭:“如果隻是性格的改變,那也還好理解,可是怎麼會連記憶都對不上呢?”
“啊?”
“王子在出發之前,正巧召見了耶利米、肯與喬希,並向他們承諾前往北境拯救諾拉。”
“原來如此,他是決定毀約了麼?”阿列克謝神情間有些不以為然,貴族嘛,重視信譽自然是美德,可隨意食言的也是大有人在。
“不,他不記得這件事。”修斯咬了咬嘴唇“我們的人向他詢問過喬希的事情,那時他在試圖向卡斯特爾靠攏,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沒必要說謊,可他卻說不記得了。”
“會不會是他真的忘了呢?”
“首先時間不久,就在刺殺之前,其次這件事牽扯很多,根據我得到的消息,諾拉幾乎處於北境的漩渦中心,無論他出於什麼想法決定插入於此,都不是一件小事。”
“而除此之外,喬希還是第一位卡斯特爾前來的商人,據他所說之前與王子會麵時可是相談甚歡的。”
修斯緊緊的盯著阿列克謝的雙眼:“倘若你是王子,這種事情會忘記嗎?”
阿列克謝皺緊了眉頭,緩緩搖了搖頭:“不可能忘掉,這確實不對勁,大人。”
“其實最讓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修斯忽的開口“康納被王子關押了很久,這你知道吧。”
阿列克謝點了點頭,康納前往血港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這中間一直都杳無音信,被關押是自然的,不過看他的樣子並沒有受到虐待或者嚴刑逼供,那位王子到底還是理智的。
“康納被關押的時候,看到了另一名囚犯。”修斯坐回了椅子上,眯起了眼睛。
“尤安。”
“尤安?”阿列克謝搜索了一下記憶,實在沒什麼印象。
“他是王子曾經的管家,服侍了王子許多年,而王子在從萊茵回來後,尤安便失去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加拉哈德,來到我們這裡做客的騎士先生,很巧,他還是名超凡者,擅長戰鬥。”
“沒有人知道這位騎士來自何方——相貌英俊,武藝高強,還是超凡者,這樣的人很難藉藉無名,不是麼。”
“王子不知做了什麼便得到了他的效忠,一路追隨著他,哪怕讓他來卡斯特爾他都接受了,這裡可是大海,超凡者的禁地,逐火之蛾們走投無路的才會考慮來碰碰運氣。”
“王子就這麼突然的將跟隨自己多年的老管家換掉,又莫名冒出來了一個新的追隨者,你不覺得這太蹊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