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山河在玉船下飛速閃過。
天邊雲霞璀璨，瑰麗玄奇。
這個時代的天地靈氣濃鬱程度遠超後世，令人驚歎。可以想象，那些個仙府洞天其天地靈氣之強，能到何種程度。
“歲安，神靈戰場入場令牌是怎麼回事？”白澤問道。
“你說這個啊。”陳歲安解釋道，“聽師兄說，神靈戰場已經幾百年未曾開啟了。隻有正神隕落，人間出現神位空缺，神靈戰場才會開啟。”
“如今人教勢隆，還允許神靈神性延續下去？”白澤問道。
“事情有點複雜。”陳歲安說道，“雖然說神道和仙道如今已經沒落，可那些修為通天的正神、真仙，算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真要打起來，人教這邊怕是也不好受。”
“神靈的存在，據說比世間出現第一位仙人還要悠久。”陳歲安說道，“當然，無從考證。也有人說神仙兩道是一起出現的。絕地天通之後，雖說人教如今可以敕封神仙之位，可真正涉及到那些恐怖存在，你懂得，即便是三教祖師，怕是也不想輕易去沾這些因果。”
白澤頷首不語。
“神靈戰場的存在，由來已久。”陳歲安說道，“這一次神靈戰場開啟，據說是有一位三山五嶽正神隕落，神性回歸神靈戰場當中，人間需要出現一位新的山神。”
“看來這山神之間，也有區彆啊。”白澤感慨道。
“那是自然。”陳歲安說道，“三山五嶽正神之位，那可是至少比肩飛升境的存在！若是神性完全，十境也不是沒有可能。”
說著，陳歲安的眼神火熱起來。
“也就是說，神性不全，新的山神也可能是天人境？”白澤問道。
“話是這麼說。”陳歲安說道，“可進入神靈戰場爭奪神性的人，想來不會有太弱的存在。我師父說如今的三山五嶽正神，修為最低的也是飛升境。”
“神靈戰場的入場令牌，說白了，就是進入神靈戰場的鑰匙。”陳歲安說道，“體內流淌有神靈之血的人，隻要血脈強度合格，都可以進入神靈戰場。而其他人想要進入神靈戰場，就必須得有神使送出的入場令牌。”
“神性長生久視，在這末法時代，成神的確是個很好的選擇。”白澤說道。
“也不一定。”陳歲安說道，“我師父說，人族體內神血的含量極低，絕大多數人壓根就沒有。大多數神族對人族是不會動情的。所以就像你我，這種體內不可能有神血流淌的存在，即便拿到神性，怕是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你嘛，有可能得到神性後直接躋身飛升境，我的話，如果不直接炸碎軀體和元神，止境有可能就是天人境。”陳歲安說道，“要知道，血脈越強，越能契合神性。自身血脈決定了下限，神性決定上限。”
“原來如此。”白澤了然。
這麼一說，那萬業天尊為何非要去雷澤湖那位大人物那裡求取神靈戰場的入場令牌？
他想一步入飛升境？
還是另有所圖？
再有，殺他的人，到底是不是雷部司雷天尊？
白澤陷入沉思。
“對了。”陳歲安神神秘秘道，“你知道死的那位三山五嶽正神是誰嗎？”
“不知。”白澤說道。
“說出來嚇你一跳。”陳歲安說道，“是關山正神！”
“什麼！？”白澤瞠目結舌，“關山？”
“沒錯。”陳歲安興奮道，小臉紅撲撲的，“白澤，說不準，那神靈戰場當中，就有我們回到未來的路！”
“關山也在這裡？”白澤問道。
“不在。”陳歲安說道，“這裡是‘東荒’。也就是我們那個時代的青州。但不知為何，東荒比青州大得多。”
“也許是有其他辛秘。”白澤沉吟道，“可令牌去哪裡弄？”
“不用弄。”陳歲安得意道，“我們雲深不知處就有一塊！”
“一塊令牌，兩個人？”白澤問道。
“不。”陳歲安說道，“令牌是一道門。”
“明白。”白澤了然。
……
玉船速度很快，不日便抵達白雲山。
隻見群山聳入漫天雲海，蔚為壯觀。粗略一看，倒是和雲海仙門的雲海奇觀有幾分相似。
層雲深處，偶有仙鶴飛舞，鳴聲悠悠然，一派仙家洞府。
詩雲：
仙山縹緲霧雲封，靄靄輕紗掩翠峰。
峻嶺藏形迷望眼，寒溪隱跡沒音蹤。
鬆間白鶴翩躚舞，岩畔靈芝馥鬱濃。
欲覓仙家何處是？煙霞深處道無窮。
百花仙子回山，玉船直上青雲，雲深不知處山門外，諸多來往弟子見到那飛行法器玉生煙，都紛紛駐足行禮。
“見過百花仙子。”
“見過師叔祖！”
“拜見百花峰主！”
稱呼五花八門，陳歲安很有禮貌地一一回應，即便來不及，也要微笑頷首示意。
白澤觀望山門，兩側的刻字，“仙家何處尋，雲深不知處”分外顯眼。
殊不知，那紅衣劍客在雲深不知處一眾修士眼中，也同樣分外顯眼。
眾人都在心裡猜測白澤的身份，可礙於陳歲安在雲深不知處的聲望和地位，沒有人敢把話直接說出來。
可他們不敢，有人敢。
“師妹！哈哈哈，什麼時候出去的？”
一道爽朗聲音從玉船後方傳來，旋即一道身影便落在玉船之上。
白澤循聲看去，隻見一身寬體胖的道人手持拂塵，甫一看見白澤，臉上浮現幾分驚訝，問道：“師妹，這位是？”
“靈寶師兄，這位是青陽子，我兒時同鄉的發小。”陳歲安笑道，“近來仗劍遠遊，路過這裡，得知我在雲深不知處，專門找我來啦。”
“原來是師妹的同鄉發小，青陽真君，幸會幸會啊！”靈寶真君笑道，一眼便認出白澤腰間的無邪。
“見過靈寶師兄。”白澤禮道。
“好好，既然到了我白雲山，可得多待些時日。”靈寶真君笑道，隨即把腦袋一偏，豎起手掌擋住小半張臉，湊到陳歲安邊上，“大聲密謀”道：“師妹，為兄看這不像是人家來找你，倒像是你去找人家啊。嘖嘖嘖，無邪都送出去啦？青陽子一表人才的，你倆又是青梅竹馬，有情況？”
白澤眼角一抽。
陳歲安連忙將靈寶真君推開，說道：“能有什麼情況？師兄你彆亂說話，你忘了上回你造謠陸師兄，被他追著打的事情啦？”
靈寶真君老臉一紅，狠狠地咳嗽兩聲，甩了甩拂塵道：“看師妹你這話說的！為兄是那種人嗎？那是陸瑾非要找我切磋問道，我不忍心揍他才被他追著到處跑的。”
說著，靈寶真君瞄了一眼白澤，看他神色如常，複又笑道：“你們先忙，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回頭找你們喝酒！”
“師兄，這麼著急嗎？”陳歲安眼見靈寶真君遠遁而去，喊了一聲。
“聽說捉妖隊擒獲了一頭極是凶悍的異獸，我趕著去看看是什麼大家夥！”靈寶真君的聲音遠遠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