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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在昆侖秘境,刑毅可是管白澤叫過“師兄”。眼下白澤稱呼吳霜為小師姐,他反而叫吳霜師妹,如此一算,直接差輩了。刑毅便是在青冥劍宗再怎麼風光,北境道門正統,畢竟是在雲海仙門那裡。
尤其是當年圍剿千窟城一事中,青冥劍宗還背刺過雲海仙門。雖然這件事,最終以青冥劍宗宗主肖敬莫名其妙突然坐化,青冥劍宗元氣大傷告終,可這兩座山門,梁子左右是已經結下了。如今要說青冥劍宗的弟子最怕什麼,那就是和雲海仙門的人碰麵。
“自不量力,道德有虧”這八個字就差刻在青冥劍宗每一個弟子腦門上了,刑毅哪裡還有資格叫白澤師弟?
“是這樣來著。”吳霜咬著糖葫蘆,含糊說道:“可長城那邊不是越來越棘手了嘛,各大宗門都抽出了人手奔赴長城。聽說南海那邊都有人往長城那去了呢。”
白澤心說,難怪玄九塵會出現在這裡。
“長城戰事,已經這麼嚴重了?”白澤驚訝道。
這些日子接連碰到儒劍宋之問,以及小先生陳守仁,以至於白澤都沒有仔細探聽如今長城那邊究竟如何了。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酒樓。
那掌櫃的看見白澤,頓時愣了一下,心裡尋思方才小二才把結賬的銀子送到櫃台,怎麼不消盞茶功夫,那客人怎麼又回來了?
白澤單刀直入,說道:“掌櫃的,把你家的招牌菜做幾個,三個人的量。酒要好的,我要和這位朋友喝幾杯。”
“好嘞,客官您三位稍等!”掌櫃的連忙招呼小二安排酒菜,親自繞出櫃台,將三人引到一處空桌,“三位客官有什麼吩咐,儘管知會一聲!”
白澤滿口答應。
待那掌櫃的離開之後,吳霜這才吃掉最後一口糖葫蘆,把玩手中的竹簽,對白澤說道:“你竟然還不知道長城那邊發生了什麼?”
“也不算全然不知。”白澤說道,“多少還是有點耳目的。”
畢竟當年他跟謝玄遊曆北境,也曾北出長城,去過極北荒原。
極北荒原與北境七大國之間,橫亙天塹。而南來北往,又有絕境長城阻攔,是以七國士人,絕大多數,都隻是知曉長城之外,荒原之上,有異族野人,至於那些被史學家定義為“野人”的荒原部族,究竟是什麼人,風俗如何,他們知之甚少。
最近一次荒原部族越過長城南下入侵,都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而且那次入侵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荒原部族甚至連如今大周的北地疆域都沒能跨過,所以北境士子對他們的興趣,自然缺缺。
七大國當中,也隻有大周與衛國,才真正清楚,那些荒原部族究竟擁有多麼恐怖的戰力。
若非絕境長城屹立不倒,野人南下,恐怕不知要覆滅多少國家。
“聽說這次攻打長城的荒原部族,以五部聯盟為首。”刑毅接話說道,“這五大部族,分彆是蒼狼部、夜鬼部、真炎部、齒虎部,以及神樹部。”
“真炎部?”白澤愣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往事。
“怎麼,你聽說過?”吳霜詫異道。
“聽名字,似乎是一個崇拜火焰的部族。”白澤不動聲色,如此說道。
“可能就是如此。”刑毅說道,“據說極北荒原信仰駁雜,幾乎是每一個部落,都有自己的獨特信仰。有的信仰荒原古神,有的崇拜圖騰,不勝枚舉。像這真炎部,聽名字,的確像是崇拜火焰的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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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吳霜說道。
眾人交談間,小二端上酒菜,三人吃喝起來。
“雖說荒原部族戰鬥力凶悍,可畢竟有一座長城,莫不是還能翻天?”白澤飲酒問道。
吳霜兩人詫異地看向白澤,刑毅試探道:“大公子,不知衛國那段長城是怎麼被打碎的?”
“打碎?”白澤吃了一驚。
絕境長城有聖人陣法,當年修築時,更是有雲海仙門和稷下學宮聯手布下的殺伐之術。白澤隻當是荒原部族衝破了長城守衛軍的防禦,不料在刑毅口中這才得知,衛國那段長城竟是被打碎的!?
“那偃月宗,竟有如此手段?”白澤隻覺匪夷所思。
同時心中卻是凜然。
按理來說,長城於六百年前就已經基本修築完畢,每一段長城根基,都鎮壓有大妖骸骨。那些不可計數的大妖骸骨,早已與長城根基生長在一起,堅不可摧。即便是時光侵染,要打碎長城,起碼也要數位聖人聯手,才有可能做到如此。
莫非偃月宗的聖人竟然不忌因果加身,強攻長城?
如此人間業力纏身,恐怕他們此生,修為將再難突破一寸。
要知道千年之前與寂滅宗攖鋒的那個宗門,走的可不是儒家入世的路。
刑毅神色詭異,說道:“大公子恐怕是情報有誤。我也是聽說,據說打碎衛國長城的,可能是一個叫玄天宗的荒原勢力。而且更為匪夷所思的是,沒人能說清楚衛國那段長城是怎麼被打碎的。就如同一場地震,衛國長城轟然倒塌。”
“前些天,衛國那邊傳出消息,南下入侵的荒原部族裡,山上之人的身影逐漸浮出水麵。”刑毅繼續說道,“琴劍山莊的人使了些手段,圍剿了一小股部族遊兵,從中活捉了一名修士,這才得知玄天宗的存在。”
白澤默然不語。
看來隨著戰事推移,荒原部族背後的推手,逐漸明晰起來了。
除了偃月宗,竟然還有一個玄天宗在背後推波助瀾。
想到如今北境妖魔橫出,白澤心裡更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荒原部族南下,偃月宗、玄天宗,乃至魔神殿,都在背後瘋狂搞事,莫非這眼下已經要浮出水麵的三個宗門,暗中還有勾結?
白澤得到的情報,乃是小蠻傳書,說血影樓在極北荒原探到了零碎的消息,聲稱荒原布下南下進攻長城,有可能還有彆的推手。
“於永夜之中誕生的恐怖,就要君臨荒原了……”
血影樓的刺客帶回了這麼一句,在極北之地流傳甚廣的預言。
“看來事情的確越來越棘手了。”白澤沉吟道,又問:“如此說來,你們這是要往長城去?”
“是,也不是。”吳霜說道。
“怎麼,小師姐也開始當謎語人了?”白澤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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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確是要去長城。”吳霜說道,“可在這之前,還有另一件事要辦。”
“哦?”白澤不解,猜測道:“莫非,和魔門有關?”
刑毅說道:“大公子所言沒錯,正是如此。”
那青冥劍宗的年輕劍修飲酒說道:“如今北境震蕩,今歲戰事頻繁,賦稅徭役繁重,加上大雪成災,百姓苦不堪言,各郡縣都有大量難民凍餒而死。我們接到消息,說這附近有魔教中人宣揚邪念,聲稱荒原部族攻打長城,乃至今歲雪災,是神靈在懲戒君主有失德行。而要想平息神怒,需要百姓虔誠信仰,如此才能求得生機。”
“百姓愚昧,可這天災人禍到底殘酷,也是可憐。”白澤說道,“魔宗行事,向來可恨。如此宣揚魔教,恐怕要在列國內部掀起紛爭。”
“正是如此,所以我們接到消息,這才逗留此地。”吳霜說道,歎了口氣,蹙起秀眉,“可那魔宗藏的很深,我們一路查探,也不過是拔了幾處無關痛癢的魔宗據點,沒能抓到大魚。”
白澤想起那日在破廟,他煉化雪字印時,心有所感,覺察到百裡之外有極為熟悉的血魔氣息,陽神遠遊,仗劍殺去,將那深藏洞窟當中的魔修功體儘廢。
若非大雪肆虐,白澤的陽神與漫天大雪相通,想要發現那深藏雪山之中的魔窟,無疑是天方夜譚。
那一刻的澄明心境,白澤自認為眼下是絕難複刻的。
魔宗之人,向來是狡兔三窟。僅憑借吳霜和刑毅兩人搜尋,想要找到那宣揚邪念的魔教根底,自然是極難的事情。
“那你們眼下,要作何打算?”白澤詢問。
“等個人。”吳霜說道,“三天前我們聽到消息,懸空寺的人大約已經摸清了魔教的藏身之處,正在召集各方勢力,準備一舉拔掉魔教根基。”
“既然如此,此事我自然不能作壁上觀。”白澤說道,“既然你們也要往長城去,不如此間事了,我們結伴同行,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這樣極好!”吳霜眉開眼笑。
刑毅點頭稱是。
如此三人便在城鎮逗留兩日。
第三天夜裡,城門方向忽然響起一聲低沉佛號,如清風拂過,傳遍城鎮:“阿彌陀佛。”
聽到佛號,白澤三人當即起身,翻窗離開歇身客棧,相互看了一眼,直奔城門方向而去。
隨著三人奔赴城門方向,寂靜小鎮,又有數道身影推開門扉,拔地而起,趕往城門。
白澤三人動作極快,不過片刻,已經來到城外十裡的一片空地。三人定睛一看,冷清月色之下,赫然站著一位褐衣僧人,眉目低垂,手持一串念珠,端是氣度不凡,身旁還聚集著數十道身影,三教九流皆在其中,白澤還在那些人中看到了熟悉的麵孔,正是延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