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還是懷春少女呀,有何驚訝的?”
“還是說……禁城看不上我?”
你很難想象一個國家級隱秘結社的首領對你說出“我還是懷春少女呀”這種話。
淵陵王和三皇子的視線交彙,後者體感多少有點炸裂。
這雖然不是正式外交場合,屬於兩個皇室和一個陵王與禍津主之間的私密通話。
可這也是外交,而外交場合上說出來的話,主打一個人鬼兩麵性,往往都飽含著大量的信息和目的。
但三皇子實在是想象不到,獄牙熏在這個場合說出這樣的話來,目的是什麼。
淵陵王的話,由於他一直和獄牙熏處於某種微妙的對視狀態,這女人的眼神讓他想到了孤陵王。
不是說這女人的眼睛裡也有後腦勺,而是在那句“懷春少女”蹦出來的瞬間,他感覺這女人身上有種和孤陵王類似的神經質。
那種神經質,是由強烈的自我意識過剩和目中無人的靈質雜糅而成,也意味著不穩定。
早就聽說禍津主行事作風乖張暴戾,現在一看果真如此。
就在兩人因為禍津主一句話,便從不同角度開始和獄牙熏進行思維層麵的虛空對線時,一道聲音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家主多慮了,即便禁城良俊眾多,父皇座下兒孫滿堂,以您的仙容,怕是都少有堪配之人。”
三皇子怒瞪九皇子一眼:
你興奮什麼?
九皇子回了個眼色,要老三讓他試試。
他沒有從禍津主的實力和身份上說事兒,而是讚譽對方的容貌。
實力,身份,外形。
這三者放在一起比較,外形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這話繼續深挖下去還藏著一層軟釘子。
等於是說,就算你是黑日府的頂尖覺醒者,在恕龍麵前,也僅僅隻是個長得還不錯,可以通婚的對象罷了。
隱含意思也在表達,你不要自說自話,主動權在恕龍一方。
雖然九皇子看起來疑似小頭控製大頭了,言辭也不太符合常規的外交準則,但實際上他的切入點還算巧妙。
三皇子思索著,端起茶水隱隱點頭,算是將後麵的話交給九皇子來說,然後這貨緊接著一句話就讓他給茶噴出去老遠:
“你看我怎麼樣?”
三皇子劇烈咳嗽著,一邊致歉一邊拿起黑色的手帕給自己把嘴擦乾淨,眼眸再度怒瞪九皇子:
你給我注意點分寸!
淵陵王也是嘴角抽搐。
他和九皇子不算很熟。這貨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和各種女明星女模特緋聞傳得滿天飛,經常成雙入對出入豪華酒店。
所以他其實不太喜歡這個老上皇室花邊新聞的家夥,隻是最近季離和九皇子有了點交情,他也就順帶覺著對方順眼一些。
但是直接對著禍津主來了這麼一句話,讓他多少也有點難繃。
不過兩人都沒有插嘴,因為九皇子其實說得沒錯:
“目前的皇室子弟中多有家室,或是已經有了婚約。家主請恕我直言,您想要和禁城結成姻親,現在隻有我是最合適的,或者說,隻剩下我是最合適的。”
看著侃侃而談的金西裝,獄牙熏微微歪頭,看起來有些疑惑,似乎她也沒想到這位會來這麼一出。
接著九皇子話鋒一轉:
“但姻親的重點我想並不在此,我就開門見山了,既然對神州龍脈沒有興趣,那麼您想要從禁城這裡得到什麼呢?”
姻親之所以是姻親,目的並非結親本身。
這本質上是兩個勢力的事兒,也就是地獄犬氏族和禁城兩個國家級結社之間的事兒。
結親的兩個人隻要地位對得上,一男一女,那誰來結這個婚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通過這場姻親得到什麼。
獄牙熏把自己送給恕龍,又不是為了神州龍脈的秘密,那到底是想要什麼?
九皇子表麵上看好似輕浮,但卻將獄牙熏那句“懷春少女”帶歪的氣氛又拉回了正軌。
說著,他還給三皇子眨了個k:
放心,談判我懂。
但獄牙熏的聲音瞬間轉冷:
“不是重點?”
那冰冷的目光讓九皇子頓時愣住:
“額?”
禍津主眯起雙眼,仿佛透過視頻畫麵都能感知到眼眸中懾人的寒意:
“你似乎很喜歡開門見山,那我也直言不諱地說了。
我對神州龍脈沒興趣,我對禁城也沒有興趣,至於你……更沒興趣。”
九皇子麵部肌肉一抽: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好像突然生氣了,但也大可不必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而後在凝重起來的氣氛中,獄牙熏目光微動,死死鎖定在了淵陵王的身上。
兩個皇子的眼神瞬間就變得極為詭異:
……你是好這口?
淵陵王也是猛地愣住,而後看了看自己嬌小的體態:
啊這,不是吧?
但問題是我特碼有老婆啊。
眼見三人極力掩蓋的見鬼神色,獄牙熏爆發衝天的狂笑,毫無一開始古裝清冷美人的模樣,一陣猛錘桌麵,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那張狂的笑聲持續了數秒後,她重新抬起頭來,眼中迸發出興致盎然的色彩:
“我要季離。”
現場瞬間冷住,半晌後一個呆愣的音節才從九皇子的嘴裡蹦出:
“哈?”
三皇子:“季離?”
他怎麼會在這裡聽到季離的名字?
而淵陵王則是在一瞬間的愣神後,猛然起身:
“不行!”
另外兩人猛地扭頭看去,發現淵陵王不見了。
倒也不是不見了,隻是這房間桌椅都比較高,淵陵王原本坐著還能有個上半身,這會兒站起來到地上去了,那身高擺在那裡,隻能剩個頭皮浮出桌麵。
而他的聲音則在下麵把桌子都震麻了:
“絕對不行!”
三皇子輕咳一聲:
“淵陵王彆激動,坐起來說話……”
獄牙熏則是咯咯直笑:
“季離沒跟我說過丈人公甚是可愛……”
“請你自重!”
淵陵王重新彈出桌麵落座:
開什麼玩笑,這女的幾個月前才因為新羅鹽水島“封穴”的事情直接打上人家凱頓聯邦的軍事基地,後來又不知道為了什麼,跑到新羅的國葬禮上去搗亂。
前段時間好像還跟亞洲聯邦那邊起了衝突,借著異常事件的由頭在公海上殺得人頭滾滾,你現在還惦記上我兒子了?
誰知道這個瘋子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東西,這可是完全完美冥照,讓季離去聯姻,他活的下來嗎?
“不行,絕對不行,其他的都可以商量,但是這件事情我們之間沒得談。”